“也可無瓜葛。”在靜默片刻後,常伯樊淡道。
蘇居甫笑了,他笑得甚是無力、譏俏:“我也想這樣,可是誰叫我姓蘇,你是蘇家的女婿。你不想占‘蘇’字的便宜,可你不去,不行那恭敬,就是你的無禮與過失,往後這京城,這衛國,這世道,你哪兒都走不通。”
“不要像我一樣,”蘇居甫轉過頭,看著妹夫異常平靜地道:“非要撞過南牆才知道痛為何物,我們非孑然之身。”
他們還有家,有家室要顧。
“伯樊知道了,”長長的沉默後,他們走到了門口,常伯樊朝舅兄彎腰拱手行了一禮,道:“明日我會看著苑娘的。”
他必不會讓他的愛妻,受當年舅兄之妻之辱。
他應了,蘇居甫想得的無非是這句話。
有強硬的丈夫護著與出頭的妹妹,想必不會受太多委屈,他想的就是這雙能替妹妹遮住醜惡的手。可真的得償所願了,看著眼前冷靜淡定的妹夫,不知胸腔中情緒從何而來,蘇居甫此時心中滿是悵然若失。
可能就這是一個勢薄的人不得不屈就命運的屈辱無力與憤怒罷。他如此,他妹夫也不得不如此,隻得把所有悲憤掩在臉下,看似無悲無喜,負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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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孔氏一早就來了,還帶來了蘇仁鵬。
昨晚常伯樊送了兄長回來兩人用過晚膳後說了一會兒話,他沒有瞞她,蘇苑娘才知當年兄嫂成親不久,長嫂一與兄長回到京城上門拜見蘇家親友長輩在本家出的事。
這事上世她居然絲毫不知情,真不知她愚鈍到了何等地步。
這廂蘇苑娘已知情,孔氏與她清楚道到那本家現在的當家夫人,以及受重視的幾個內眷之時,她隻管仔細聽著記在心裡,沒有插嫂子的半句嘴。
孔氏儘管不走本家那本的親戚了,但她跟老護國公夫人交情不俗,知道的可不少。
現在本家當家的那位爺是護國會的侄兒子,這個侄兒子長得像老護國公其壯年的時候不說,其一舉一行還極為神似,說的話行的事也跟當年老護國公那樣豪爽氣概,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親父子一般,還得了當今聖上一句“叔父勝似父”的讚歎。
得了聖上這般一句話,本家那位當家自然高興榮耀不已,可給護國公生了三個親兒子的護國公夫人就不怎麼高興了,本家當家的在叔父麵前極有臉,老護國公夫人不能說他什麼,跟本家那位當家夫人可真隻有點麵子上的情份。
俗話怎麼說來著,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孔氏在本家那邊不討好,護國公夫人就把她找去當親孫侄媳看。
是以這蘇家在外麵人看來是花團錦簇,家族之勢繁榮旺盛,但隻有自家的人知道,蘇家男男女女,上上下下,幾乎沒有一處是順通無阻無怨無尤的。
本家現今當家的爺前年年過四旬,今年四十有三,其當家夫人是他的原配,她已近近四旬,明年春天就是她滿四十實歲的壽日。聽說她明年春天裡要大辦做四十歲的壽宴,家族中人聽到風聲,有些人家竟然早早就尋摸準備起了壽禮來。
“她是三月生人,”小兒放給了妹妹的丫鬟帶,孔氏坐在暖和的堂屋中,毫無避諱地與妹妹講道那當家夫人,“今年春天她過生辰的時候就放出了明年要大辦的風聲,這事十有八*九,隻要不出那天大的意外,鐵定會辦成。嫂子跟你把明白話說了,他們家去年在修一個新園子,地方大得不得了,聽說有祖宅的四五翻大,可修到今年我聽說他們就停了,聽說銀子不夠,我估摸著他們家想靠這個四十歲的生辰宴撈一大筆禮金,把這園子修下去。”
蘇苑娘乍然想起,有關於蘇家園子之事。
此時她顧不上是插嫂嫂的嘴,忙急急問道:“這園子可是修在長陵郊外不遠的一個地方?”
孔氏不明所以:“離長陵有些遠。”
“多遠?可是有七八十裡那樣的?”
孔氏默算了一下,頷首:“差不多。”
蘇苑娘聽言,長舒了一口氣,朝嫂嫂高興道:“是了,我知道了。”
讓他們修罷,上世這園子被鏟了。聽說那園子是修給護國公府的“龍脈”,是能護蘇家祖祖代代榮華的風水寶地。可那是建在皇陵邊上,老聖上在世的時候這事沒起什麼風波,護國公也被埋進了園子,可新聖上一上任不知為何怒不可遏,把那些圍在皇陵邊上建的墓園都給鏟了,其中最大的一處就是蘇護國公的。
蘇家因此萎靡了下來,她哥哥也不知為何卻高興得很,還把這當熱鬨事說給了她,說的時候他老停頓,要偷笑好幾聲才會接著手舞足蹈跟她說那被鏟了墓的護國公府現今落到了如何淒慘的地步。
蘇苑娘上世不解為何護國府沒落了她哥哥那般高興,現在可算是明白是為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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