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覺得可以。”謝白露說:“隻要婚後不急著生小孩,明年我們就去結婚。”
“好。”唐自立心裡一鬆,把謝白露抱的更緊了。
謝白露能感覺到唐自立的心情變化,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對方,便想了一個笨辦法,她輕輕抬起頭,踮著腳尖湊上去,在唐自立的薄唇上碰了那麼一下。
兩個人被唐群接走後就沒有親密接觸過了,白天有管香芹陪著,晚上兩個人又分房睡,所以這是隔了好幾天後,兩個人的再次親吻。
被輕輕碰了這麼一下,唐自立看著謝白露那雙充滿擔憂的大眼睛,心底的暴戾這才消散的乾乾淨淨。
“親親不是這樣的。”唐自立笑著說:“你這樣像是在哄孩子。”
“你行你上啊。”謝白露撇撇小嘴巴。
“彆生氣。”唐自立低下頭來,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溫柔道:“多練幾次就好了,來,我人就在這裡,給你隨便練習。”
謝白露小臉一紅,但他的聲音似乎具備某種特殊的蠱惑力,她的心跳慢慢加快,人卻真的非常聽話的再次踮起腳尖,把小嘴巴送了上去……
這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再睡覺,不過因為親親練習的關係,所以兩個人的精神狀態又恢複如常了。
早上七點多,唐自立背著大包,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牽著謝白露,跟乘警一起下了火車。
乘警將那個男的移交給了火車站的兩名警察,他們倆對這種事情似乎見怪不怪了。
火車上人太多,所以偷東西、耍流氓的事情略見不鮮,不過軟臥車廂發生這樣的事還是比較少見的,所以警察也很重視。
畢竟,能坐的軟臥的人都是要有一點兒地位的人,普通人這會兒是買不到軟臥的車票的。
“你們二位也要跟我們走一趟,去做個筆錄才能走。”其中一名中年警察說道。
唐自立說:“可以,不過我們家的人在站外等著接我們,我們得過去說一聲才行。”
那中年警察點點頭,“可以,我們派出所就在站前往西五十米的地方,你們儘管過來吧。”
唐自立拉著謝白露出了站,一眼就在路邊看到了唐駿山的勤務兵小周。
“自立,這邊這邊!”小周特彆大聲的喊道。
唐自立走過去,把前因後果簡單的說了一遍,就說:“你在這裡等一會兒吧,我跟白露去派出所做個筆錄就回來。”
小周臉都綠了,“我跟你一起去!我得看看,到底是誰那麼不長眼睛,居然敢欺負咱們唐師長家的人!是不是活膩了?”
唐駿山的兩個勤務兵,小程的性子比較溫和,小周就比較像他,也是個火爆脾氣。
唐自立把行李放在車子上,說:“行,那就一起去吧。”
他們一起去了站前的派出所,那個男的已經被關起來了。
中年警察見唐自立出去了一趟,回來身邊就多了一個勤務兵,心裡大概就知道唐自立的背景了。
他按照規定,叫了一個女警察過來給謝白露做筆錄。
女警察也是個年輕人,對這種事深惡痛絕,不過做完筆錄後,她說:“這事兒吧比較輕微,關鍵是這人還是個未遂,也不是慣犯。我估計吧,最多也就關個十來天,就被放出去了。”
謝白露點點頭,“是這樣啊。”
“你也彆難過,以後出門警醒一點兒。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出門在外,可得保護好自己。”
“是,多謝您。”謝白露跟著女警走了出來。
都弄好了之後,三個人一起走出派出所。
小周有些忿忿不平的說道:“才關十幾天?這不是太便宜那個人了嗎?”
唐自立倒是一臉平靜的問道:“問清楚那個人是什麼來曆了嗎?”
小周低聲說:“問清楚了,叫應城,家住在省委大院。”
唐自立沉吟了一下,說:“姓應的,還住省委大院,我知道他是哪家的人了。行了,咱們回去吧,彆讓我爸等急了。”
小周直接把車子開去了唐家,唐駿山一直在院子裡麵等著,見兩個孩子下了車就趕緊跑過去。
“白露,怎麼樣?玩的開心嗎?”唐駿山笑嗬嗬的問道。
“特彆開心,吃了好多好多東西,都特彆好吃。”謝白露說:“我還拍了很多照片。”
“快給我看看。”唐駿山把兒子給忘記了,直接拉著謝白露就朝屋裡走。
唐自立也沒什麼反應,跟小周兩個把行李搬到客廳,他就說:“爸,你自己看照片,讓白露去洗個澡,我們倆都是一身汗。”
“哦,我都忘了這一茬呢,行,白露,你快去洗澡,叔叔自己看。”唐駿山笑嗬嗬的。
謝白露聽話的拿了換洗衣物去洗澡,唐自立卻在唐駿山身邊坐下來,一臉陰沉的把應城摸到謝白露床尾的事情說了一遍。
唐駿山氣的鼻子都快歪了,“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居然敢對我們家小白露這樣!你說他姓應?住省委大院?”
“小周去問的,我估計這個人應該是應敬禮的兒子。”唐自立道。
應敬禮是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他一共有三個孩子,之前小兒子去外地讀工農兵大學了,如果沒猜錯,應城應該就是這個小兒子。
唐自立又說:“爸,這事兒得盯一下。如果應敬禮開了口,彆說十幾天了,應城恐怕今天就會被放出來了。白露被那個人嚇成這樣,總不能就讓他去局子裡麵晃了一圈就被放回家吧?”
唐駿山點點頭,臉色跟唐自立一樣陰沉,“你放心,這種事我還不用你來跟我指點。你在家裡好好陪著白露,我出去一下。”
說完,唐駿山就帶著小周出去了。
謝白露洗了澡出來,一看唐駿山不在了,就問:“唐叔叔這就出去了啊?我還沒把禮物給他呢。”
“沒事兒,把他的禮物留下來,中午我就陪你去藥廠。”
謝白露買了很多禮物,給唐駿山跟李廣益的是七寶老酒,給冷金蘭買的是連衣裙,給幾個舅媽跟嫂子帶的是絲巾,三個舅舅每人一根英雄鋼筆。
其他還買了很多梨膏糖、大白兔奶糖、明信片等物,反正人人都有份。
把禮物分出去後,謝白露又在範寶木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要回鄉下了。
唐自立跟她約好了,讓她暑假期間每個周末都來城裡。
他不差錢,在彆人看來非常貴的長途車票對他來說小菜一碟,他唯一擔心的是謝白露這樣跑來跑去會比較辛苦。
不過謝白露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平時可以陪媽媽,順便寫暑假作業,周末過來陪對象,順便放鬆一下。
如果讓她一整個暑假都看不到唐自立,那她才不願意呢。
這樣跑來跑去的暑假生活真的太美妙了,想一想都能笑出聲來。
對於應城那件事,謝白露也沒怎麼放在心裡,第二天就背著很多東西一個人坐長途車回家去了。
她已經很久沒回來了,範雲霞甚至放棄了下午半天的工分,就在家裡陪她說話。
除了雞蛋糕,謝白露還給範雲霞買了一身新衣服,是一件剪裁得體的白襯衫加黑褲子,看上去樸素又精神。
範雲霞換上新衣服就拉著謝白露去村裡走了一圈,村裡人也很捧場,紛紛誇她穿著精神又好看。
“我們家白露在上海給我買的!上海!”範雲霞自豪的跟每個人都說了一遍。
正在乾活的知青也滿頭大汗的抬起頭看向範雲霞她們這邊,牛浩說:“原來謝白露去了一趟上海啊,早知道就找她幫忙帶些東西了。”
“你還有錢嗎?你不是才買了一雙鞋的?”羅永清問道。
牛浩笑著說:“嗨,省一省還是有的。”
孟藍喘著氣站在地裡,她看著謝白露身上漂亮的新連衣裙,心裡複雜極了。
說起來,她才是城裡出生的孩子,可現在她被迫在鄉下種地,但謝白露這個鄉下姑娘卻可以穿著漂亮的連衣裙在城裡念書,放假了還能去上海旅遊。
羅永清大概知道孟藍在想什麼,他走過去,低聲道:“再忍忍,明年我們可能就能回去了,再忍忍。”
羅永清跟孟藍已經結婚了,當時還在知青點散了喜糖的,村裡還專門給兩個人安排了單獨的一間屋子住。
可是新婚生活依舊很辛苦,他們還是要跟著村民一起掙工分。
孟藍看了一眼新婚丈夫的臉,見他滿臉都是溫柔跟關懷,心裡也稍微舒坦了一點。
她並不是不知足的人,隻是謝白露現在擁有的一切實在是叫人太羨慕了。
孟藍其實還藏了不少好東西的,隻是她比較謹慎,所以不怎麼敢拿出來。
謝白露老老實實的陪著範雲霞炫耀了一圈,之後母女兩個人才高高興興的回到家裡。
她拿出雞蛋糕,趁家裡其他人不在,非要範雲霞一個人吃了好幾塊。
範雲霞吃著香甜的雞蛋糕,心裡甜的不行,她拉住謝白露的手,笑著說:“這些年,媽這麼疼你,村裡人沒少笑話我們家。可他們懂什麼啊?我家乖女是個小福星,能給我們全家人帶來福氣的。你看看現在,整個公社誰不羨慕我們家啊?誰也沒有我家的日子過得好!”
謝白露抱住範雲霞,笑著說:“媽,你放心,以後還會越來越好的。”
等到收工的時候,全家人都圍著謝白露問長問短的,特彆是謝立夏,他對上海特彆感興趣。
謝白露也發覺這個哥哥的性子其實挺外向的,以後說不定也是個往外頭跑的人。
她給了謝小軍一盒大白兔奶糖,又把絲巾拿出來送給兩個嫂子,最後才是給兩個哥哥的禮物——一人一雙塑料涼鞋。
鄉下人主要還是穿布鞋的,兩個哥哥收到鞋子後都樂壞了,也跟範雲霞一樣,穿上鞋子就跑出去顯擺了一圈。
王紅巧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她也不嫌熱,現在就把絲巾係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吳春花沒舍得係,她看了一會兒就把絲巾收起來了。
全家人都樂嗬嗬的,謝白露也很高興,不管怎麼說,家裡的日子確實一天比一天好了,這才是她最想見到的。
謝白露現在是紅星公社的名人,她回到家裡,連崔大華都跑來坐了一會兒,跟她聊了聊城裡的事情。
“對了,跟你說一聲,黃荔枝改造的很好。”崔大華笑著說:“她啊洗心革麵,不怕苦不怕累,到明年,應該就能回到知青點去了。”
“那她的身體怎麼樣?”謝白露問道。
“之前病倒過一次,我見她實在是太瘦了,也有偷偷給她減輕了一點兒活計。”崔大華小聲說。
“崔書記真是個好人。”謝白露由衷的說道。
他們紅星公社也是多虧有了崔大華,要不然還不知道要發生多少可怕的事情呢。
“白露,我聽說你現在在學校也是個學生乾部了?”崔大華又問道。
“對,我做了學生會的副主席。”
“那你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謝白露說:“已經有研究所跟我打過招呼了,畢業後就會把我要過去。”
崔大華笑了笑,說:“嗨,我就說你以後肯定要留在城裡的,不過縣裡還是叫我來問問你,畢竟你是咱們公社的小英雄,要是你願意畢業後回公社當個乾部,也挺好的。”
“多謝崔書記,不過我也很想去研究所工作。”
崔大華又聊了一會兒,喝了一杯涼茶才回去。
臨走的時候,謝白露拿了一包水果糖塞給崔大華。
“我家裡有,你留著自己吃。”崔大華趕緊拒絕。
謝白露說:“我知道書記家裡有,不過這個有一半是給黃荔枝的。她身體不好,乾活要是頭暈可以吃一顆糖。”
“嗨,你這孩子!還說我是好人呢,你還不是一樣?”崔大華笑了笑,說:“我一半也不要,都給小黃。”
說完,崔大華就走了。
黃荔枝收到這包水果糖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等到崔大華說是謝白露給她的時候,她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省城那邊,唐自立收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應城隻被關了一天,就被放出來了。
唐駿山說:“他老子跟他嶽父力保他,我也沒辦法。再說這種事情也不能鬨大了,對白露的名聲不好,你懂的……”
唐自立點點頭,看上去很冷靜,可眼底已經卷起了風暴,他說:“行,我知道了。”
說完,他就轉身上樓。
唐駿山叫住他,“自立,彆乾傻事,知道了嗎?”
唐自立笑的很燦爛,“爸,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現在已經工作了,我不會乾傻事的。”
“你明白就好。”唐駿山還是不太放心。
但唐自立一切如常的去單位報了道,然後一切如常的每天上班下班,看上去確實不太在意那件事了。
周四的晚上,唐自立在大院食堂跟馮光榮一起吃了晚飯,兩個人就騎著自行車出去了。
“情報沒錯吧?”唐自立漫不經心的問道,但眼中卻閃過一道寒光。
“絕對沒錯,我現在可是乾刑偵的,這要是弄錯了,我還混什麼啊?”馮光榮低聲說:“應城的相好就住這條街上,他一般禮拜二到禮拜四才會過來,周末倒是不敢來。”
應城今年二十一歲,已經結婚了,他娶的老婆來頭不小,所以應敬禮才能頂著唐家的施壓,硬是把兒子撈出來了——女方家那邊嫌丟臉,就算跟唐家硬碰硬也要把人先放出來。
唐自立絕對不會為難他爸跟他爺爺,不過既然應城他們來陰的,他也可以。
他跟馮光榮弄了兩套特彆破爛的衣服,臉上塗得黑乎乎的,打扮的跟乞丐一樣,打算在這裡堵應城,套上麻袋狠揍一頓,也沒人知道是誰乾的。
不過等了很久,應城也沒過來。
唐自立看了看手表,便道:“再等下去會惹人懷疑的,回去了,下周再過來。”
他跟馮光榮在他買的院子裡換了衣服,又拎了兩瓶啤酒才回到軍區大院。
可是,第二天早上,省委大院的正門前卻發生了一件特大新聞——應城不知道被誰綁走打了一頓,然後剝光衣服扔在省委大院的大門口,到早上天亮了才被人發現。
“聽說他身上貼著一張很大的大字報,上麵寫了他相好的名字,還貼了兩個人的合照!證據確鑿,應城的老丈人已經帶著人去砸那個相好的家了!”馮光榮眉飛色舞的跟唐自立說著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放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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