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2 / 2)

雖然沒押到題他也會做,但押題成功的喜悅就好像是分數憑空掉落一樣,讓許淙精神奕奕。是以在接下來長達幾個時辰的做題過程中,他一直都是精神飽滿的狀態,就連中午吃著溫水就饅頭,表情也像是在吃山珍海味。

大題分數白撿,美滋滋!

他這樣的考試狀態,讓見慣了考生麵白如紙,冷汗津津的閔學政有幾分稀奇。所以下午帶著其他考官巡場的時候,閔學政就停在許淙旁邊看了一下。

但此時的許淙正把早上修改得更符合題意的‘君子慎獨’一文抄錄在答卷上,全身心都沉浸在‘大題分數白送’的喜悅之中,所以並沒有察覺。反倒是旁邊的地字一號號間,濠州府試第一看到閔學政的半個身影,心跳如鼓。

可不是人人都和許淙一般,天天麵對許明成這個知州,還見過更厲害的雲知府的。所以在下午的例行巡視之中,就有人一驚之下汙了考卷,頓時麵白如紙。

“大,大人——”

“噤聲,不得喧嘩!”

心無旁騖的許淙並未留意其他號間發生的事,他把最後一道經義題抄完,然後從那種沉浸其中的狀態下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隻剩下最後的詩沒有寫了。而此時早已夕陽西下,考場內燭火與火把熊熊燃燒。

這麼晚了啊?

許淙嘀咕了兩句,然後仔細地將考卷收好。

接下來他先是吃完了早已冷卻的兩個包子和一個饅頭,填飽了咕咕叫的肚子,才繼續思考最後的一首詩要怎麼寫。

等想得七七八八,也到了他平時睡覺的時辰,他便起身將兩塊木板並做一塊,再用帶來的衣裳拚一個簡單的枕頭,然後蒙頭大睡。殊不知他這邊的動靜傳到周圍,把其他還在奮筆疾書的考生們又嚇了一跳。

第二天早上,許淙把昨晚想好的詩改了又改,然後再檢查了考卷發現該寫的都寫了,該避諱的地方也避諱了,於是安心等待交卷。

下午,第二場開始。

……

院試連考三天,所以從第三天的中午開始,就有人陸陸續續地在貢院外焦急等候了,這些人大半都是有親人在裡麵的。

許明成也是早早地就來了。

不過和其他人站在大太陽底下焦急等待不同,他坐的是馬車,不但全程沒有下地,車廂裡還擺放了一個冰鑒,在這炎熱的七月裡散發著徐徐涼意。

同車的還有許橋,因為青木已經學會了駕車,可以在外麵看著馬,所以許橋就躲車廂裡納涼來了。

“林哥,你是在擔心淙哥兒嗎?”

“我看你眼眶都青了。”

麵對著熟悉的族弟,許明成並未隱瞞,“是有些擔心,閔學政雖然喜愛神童,兩年前在京東西路的時候還取過一個十二歲的小三元,但淙哥兒的年紀畢竟還小,而且在閔學政最擅長的詩詞一道上,並不能脫穎而出。”

“譬如濠州此次的案首,他的詩就做得很不錯。”

說到科舉,許橋就不太懂了。

於是他安慰:“林哥你放心,沒準那濠州案首,彆的題做得沒有淙哥兒好呢?畢竟你也說了,考科舉看的是經義,而淙哥兒的經義可是你手把手教的。”

許明成表情一鬆,“也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幾句,最後許橋看許明成心不在焉,也不說話了,於是兩人便安靜地等待著外麵的動靜。

終於,貢院大門打開,被關了三天的人都被放了出來。

最先出來的是中途被發現作弊、汙了考卷、壓力太大以至於支撐不住的那些人,除了作弊的人被枷著走外,個個臉色慘白麵露絕望。

場外頓時就響起了哭聲。

許明成有些焦急,在許橋和青木的護送下,擠到了最前麵。

“爹——”

連考三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許淙一出門,就看到了等候在正前方的熟悉身影。他頓時高興地跑了過去,隨手把考籃往青木手裡一塞,就撲到了許明成的懷裡。

“爹,院試的題一點都不難!”

“還考了君子慎獨!”

“君子慎獨哦!”

“好好好,不難不難。”許明成下意識地抱緊了兒子,都沒仔細思考他說的是什麼,就聽到他一會兒說題目不難,他都會做,一會兒又說饅頭和包子好難吃,木板好硬還有蟲子,茅廁也好臭,他三天沒洗澡感覺自己都臭臭了雲雲。

許淙真的覺得自己臭掉了!

在七月的天氣裡三天不洗澡,頂多就是換了身衣服,但換衣服又有什麼用呢?還是三天沒刷牙沒洗臉沒洗澡沒洗頭……

嫌棄自己渾身酸臭的許淙緊緊地抱著許明成,不願從他身上下來,而且還催促:“爹,我們趕緊回去,我要洗臉洗澡洗頭發。”

“我還要吃酸蘿卜老鴨湯、炸鵪鶉、白米飯。”

“不吃饅頭和包子!”

許明成哈哈大笑,將緊摟著自己不放的兒子背在背上,“好好好,爹這就背你回去,你說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不過沒等到客棧,還在馬車上許淙就窩在許明成懷裡,呼呼睡著了。睡著了的他還不安分,皺著自己的小眉頭嘟囔著茅廁好臭。

許明成好笑不已,“這孩子,這回著實辛苦了。”

“讓請的大夫,請了嗎?”

青木馬上回答,“回老爺,已經在客棧候著了,是廬州城裡最好的大夫。另外熱水、少爺的乾淨衣裳、少爺愛吃的等等,都讓客棧準備了。”

許明成滿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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