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扯喉嚨大喊:“彆吵了!有人鬼上身!你們的明星快死了!”
一語驚四座,女化妝師更用力掐青年,其他人拚命拉開她。
跟來的張零沒有出手,反而盯著青年的肚子看。
“寶寶……”
大家一愣。
女化妝師鬆開雙手,泛青的眼白盯著青年的肚子看。“我們可以一家團聚了。”
張零馬上拉開南梔。“彆管他們了,那個男的救不活。”
話音剛落,青年噴出大量的血。
四周的工作人員被濺紅一身。
青年手忙腳亂地掀開上衣撓肚子,雙膝跪下。
可能因為痛苦,可能為了懺悔。
“救我……好疼……”他朝大家露出乞求的眼神。
警員不知道他哪裡疼,不敢使出異能插手。“你冷靜,我們馬上叫救護車。”
“救我!好疼啊啊啊啊——”
他的肚子出現一根血線。
血線被肚子裡的異物撕開,冒出一雙紫紅色、硬幣大的手。
警員們馬上拔/槍,瞄準他的肚子。
“救我!”
“嘻嘻嘻……”女化妝師在旁傻笑:“可以一家團聚咯……”
就在青年的肚子被撕裂的一瞬間,張零拉走南梔,避開惡心的一幕。
人群中爆發恐懼的尖叫。
血汙灑了一地。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霍知儒連忙捂住小蝶的眼睛。
許青庭沉著臉,彆過頭去。
“我得去找雨情他們過來。”
張零陪南梔一起去。
隻是兩人沒跑多遠,小蝶推開霍知儒的手,憤怒地朝兩人跑去。
陰森的寒意舔舐南梔和張零的後腦勺,兩人急忙停下腳步回頭。
“不準!”
奶聲奶氣的喊聲一現,走廊那端的小蝶握緊粉拳,操控自己的影子卷起南梔前方的空氣。
影子沉回地麵,隱約露出胎兒掙紮的輪廓。
就在這時,走廊的燈光被黑暗吞噬,南梔和張零身處漆黑之中,但走廊那端的小蝶依然佇立燈光下。
“梔!零!”小蝶想跑過來。
“彆過來,保護好許哥——”
黑暗完全吞噬走廊的前一秒,霍知儒及時跑來,抱走哭得撕心裂肺的小蝶。
四周變得很安靜,很黑,南梔憑著記憶摸向左邊,摸到暖暖的手心。
“張零?”
“我在。”
對方的手緊握她的手。
十指緊扣。
“這裡應該是咒域。很黑啊,不知道會出現什麼?”
“無論出現什麼,我都會帶你回去。”
“嗯,說定了。”
黑暗中漸漸傳來嬰兒的啼哭。
初時隻有一聲。
嗚哇嗚哇。
它可能餓了,可能在找媽媽。
接著出現第二聲。
斷斷續續,哭聲是啞的。
它的肺部發育不太好。
然後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每一道啼哭的音調不儘相同。
高亢的,低沉的,尖細的,聲帶粗的……漸漸地,啼哭包圍兩人。
但黑暗漸漸退去,刺目又眼熟的白光呈現眼前——就算做手術用的無影燈化成灰,南梔也認得!
無影燈下是鋪青布的手術床,床沿的兩側各架著一個供給孕婦踩的腳踏。
床邊的置物架放滿做手術的用具。
南梔產生不好的預感。
分神之際,看不見的蠻力拉南梔往手術床去。
幸好張零一直牽緊她的手,他及時拉南梔回來。
“抓緊我!”他咬緊牙使力。
南梔的另一隻手攀緊他的手腕。
她害怕那張手術床。
害怕張零抓不住她。
然而手術床仿佛長了一個吸力巨大的黑洞,鍥而不舍地吸附南梔過來。
兩人的腳,不斷往手術床那邊挪動。
“不要放手。”她已經眼睛通紅。
張零的太陽穴凸起青筋。“笨蛋,我當然不會放。”
掛在背囊的布偶熊無能為力,隻能在心裡喊加油。
一群黑色蝴蝶飛去覆蓋手術床,不料無濟於事。
張零臉龐發白,徹底心慌。
他隻能做的隻有抓緊南梔的手,哪怕她的手腕被抓得通紅。
其實有一個方法破局,但他需要空出一隻手摘下耳釘。
他依舊沒有放手。
兩人離手術床越來越近,南梔感到絕望。
吸附力這麼強,她這次未必能逃離手術床。
“不要放棄。”張零的另一手攀緊沉重的儀器,暫時減緩被吸過去的速度。
“這床隻針對女性。”她抓緊時間思考對策。
“還有活人。”布偶熊補充道:“我感覺不到吸力。”
“活人?”南梔喜上眉梢。“老鬼,你趕緊爬進我的背囊找那瓶香水法器。”
布偶熊了然於心,拉開背囊的拉鏈,鑽進去。
窸窸窣窣的翻找聲過後,它遞給南梔“福爾馬林香水”。
她的一隻手鬆開張零的手腕。
張零眸子緊縮。
南梔咬著瓶蓋擰開香水,往她和張零的手腕噴。
同一時間,不但吸力消失而且,兩人被彈出手術室。
砰!手術室的門自行關閉。
發懵的南梔伏在張零的身上,傾聽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另一邊則不走運。
猝不及防的聞雨情被吸上手術床,拉她不及的顧雅棠和範海被擋在手術室的門外。
她的雙腿被迫分開,踩著床沿的腳踏。
床邊的置物架飄起一個長鉗子,朝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