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心裡話。
但邢諺說出口時,也是隱隱帶著一絲希冀的。
總想知道,她是否待他也有一絲的不同。
曲悅卻隻是“哦”了一聲:“我明白了。”
邢諺難免失望,同時也徹底死心了。
死心之後,又不免生出了幾分慶幸,慶幸她對自己無意,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身為天武少主的自己,該如何是好了。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邢諺準備離開,臨彆前踟躕再三,溫柔說道:“曲姑娘生的清秀,似出水芙蓉一般,這覆霜學院的夫子服,極為適合姑娘,趁的姑娘冰肌玉骨,宛若霜雪仙子。”
“多謝前輩誇獎。”曲悅明白他的意思,她屬於小家碧玉的美貌,卻偏愛穿較為豔麗的紅衣,並不是很適合。
提過建議的,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說到這裡的時候,曲悅就不由得想起九荒了,印象中九荒從來都沒有說過她怎樣穿戴會更好看,估摸著在他的眼睛裡,她隻是她,根本看不到衣服……
等等,這話怎麼感覺有些猥瑣?
曲悅忍俊不禁,回到房間裡之後,拿出小木偶。
這次,隔了好一會兒,小木偶才在她手掌心裡活了過來:“六娘。”
曲悅聽他的聲音有一點疲憊:“怎麼啦?造空間遇到什麼麻煩了?”
“麻煩倒是沒有,就是我師父不準我休息……”九荒滿肚子苦水,不準他休息沒關係,還不準他想六娘,動不動就被吼一頓,心好累,“所以有一些辛苦。”
雪裡鴻是師父,曲悅雖然心疼,可也管不著人家教徒弟,摸摸他的腦袋:“你去和你師父撒撒嬌。”
“我可能會被她打死。”九荒可不敢,“六娘,你比完了?”
“恩。”
“那就好,你肯定也很辛苦,歇著吧。”
曲悅道:“你為何不問我結果?”
九荒微怔:“這用問麼?”
六娘怎麼可能會輸。
曲悅挑挑眉,步入正題:“天人境現在怎麼樣了?”
“聽我師父說,自從天武貴族開始揣測我師父是個女人,而我是宗權的兒子之後,那些天武貴族已經越來越囂張了,幾乎都不把神殿放在眼裡了。”九荒知道她要問,一直將這些要說的話,都牢牢記在心裡,“前兩天大祭司召喚天武族的族長,那個刑攸,他明明身在神都,卻聲稱自己不在……”
聽九荒說完之後,曲悅尋思了一會兒:“韭黃,你去同你師父說一聲,宗權他們從魔種離開了,返回天人境去了。”
“好。”
……
“你這個小兔崽子,又分心!”
這一次,在雪裡鴻動手之前,九荒瞬間躲了過去。
趕在雪裡鴻二次出手之前,他連忙說:“六娘讓我同您說一件事情,宗權他們回來了……”
雪裡鴻抬著的手臂頓了頓,轉為摸下巴。
沉吟良久,她招招手:“你過來。”
等九荒附耳,她低聲說了幾句話。
……
從凡人境回到天人境的落腳之地,有一座高高的門牌。
若是曲悅見到,怕是要喊一聲“南天門”。
“宗大人!邢少主!”守衛見到他們,吃驚著抱拳請安。
“恩。”
宗權淡淡點了下頭,大步往前走。
守衛們各個垂著頭,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耐人尋味。
宗權兩耳不聞窗外事,完全沒有看出來,但身後的邢諺和宗芯都覺得有一點奇怪,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正準備詢問的時候,宗權看到了不遠處,乞丐一般的九荒坐在路邊,正在悶頭雕刻。
他皺了皺眉頭:“怎麼是你?”
九荒被喊醒了過來,立刻起身走了過去:“宗……”
隻喊了這一個字,然後停頓住了。
身後的守衛們目光愈發詭異起來。
宗權問道:“你是這裡等我?”
奇怪了,這小子怎麼會知道自己此時回來呢?
九荒將手裡的刻刀收起來:“宗前輩,我師父說想要見一見您 ,讓我在這等著您,說您到了之後先過去找她。”
宗權不乾:“回去告訴他一聲,我現在要去給大祭司複命,沒空理他。”
三百年前,他領命去抓雪裡鴻,如今雪裡鴻自己回來了,還得到了大祭司的寬恕,得以戴罪立功。
但這和他沒有關係,他的任務仍然是失敗了,所以他必須要去給大祭司一個交代,然後領罰。
九荒伸出一條手臂攔住他:“不行,我師父說了,你不能先去見大祭司,你必須先去見她。”
宗權覺得可笑極了:“我憑什麼要先去見他,他還能比大祭司更重要不成?”
懶得再廢話,宗權直接繞開了他,繼續往前走。
九荒一個快步閃身在前,繼續擋著,態度極為強硬:“不行,你必須得去,我師父說了……”
餘下的話全部改為傳音,“我師父說,倘若你今天要是不先去見她的話,她就將你在人間各種丟臉的遭遇,寫成話本子,不出三日,天人境內每個人人手一本,看你丟不丟人。”
宗權的臉色瞬間黑沉:“真是無理取鬨,你們以為我會怕嗎?
九荒點頭:“我師父說了,你肯定會怕的,這招一定管用。”
宗權的臉色更黑幾分:“都回到天人境了,我宗權還會怕誰?可笑!”
言罷,他一拂袖,再度繞開九荒繼續往前走。
這一次九荒沒有攔他。
宗權走著走著,自己卻猶豫著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九荒:“你為何不走了?”
九荒道:“你管我呢?”
宗權咬了咬牙:“你不帶路,我怎麼知道你師父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