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肥大的屁股磨磨蹭蹭移到他腿上,廖安西猛地起身,小胖墩咻嘰一聲癱在地上,他裝作沒有看到胖砸幽怨的眼神,“廠房等初冬才能見好,我們暫時還要住在汽車廠裡。”已來到吊扇廠工人被安排到周圍工廠空餘的房間住,因為他們隻身一人,沒攜家帶口好安頓。
小胖子失望地爬起來,沒心情和壞叔叔計較害他摔一個大跟頭的事,搭眯著眼睛,蔫巴巴重新躺進木盆裡。
“應該會給裝吊扇。”笑話,堂堂吊扇廠副廠長家沒有吊扇像話嗎?廖安西眼神一晃,一個炮彈衝過來,砸到他身上,咣當一聲響。
一個皺成苦瓜臉的男人身上躺著一個肉球。
張小凡嘖嘖眯上眼睛,胖砸絕對報複老男人害他摔跤。小懶妞被聲響驚的睜大眼睛,嘴裡發出‘噗嘰噗嘰’聲,十分歡快地揮動小拳頭、小肉掌。
“嘿嘿···”小胖墩聽著倒吸聲,用肉陀小臉蛋在壞叔叔身上蹭了兩下才起身,“太激動了。”
廖安西扶著老腰起身逮胖砸,隻聽一聲‘咦’,小胖墩指著被他蹭開的領口驚疑道,“叔,蟲蟲好厲害,破皮了。”
“···”
倆口子老臉緋紅,老男人鎖骨上的紅斑是她啜出來的,張小凡尋找借口給小懶妞洗尿布,遁走了。
他漫不經心整理衣服(細長的纖指在領口飛舞,讓人眼花繚亂),肅臉正兒八經訓斥胖砸沒禮貌,阻止胖砸回到水裡,拉著他訓斥足足一個小時,等到下午兩點才放過胖砸。
小胖墩對著寬肩窄腰做鬼臉,“略~”門被合上,他晃著矯健的肥腿找妹妹嘮嗑。
一群人頂著烈日蹬著自行車趕往吊扇廠,大夥兒很滿意自己分配到的職位,最主要的是他們又能和老廖一起並肩作戰。
王守成職位在廖安西之下,不難受,反而慶幸廖安西選擇吊扇廠。
到廠裡,工人們知道他們留下來,集體鬆了一口氣。自從工人們知道師傅們是汽車廠工人,隨時有可能要回去,心裡就沒踏實過。他們剛接觸吊扇,師父們走了,他們遇到解決不掉的問題咋整。
一廠子裡的人熱烈歡迎師傅們歸屬吊扇廠大家庭,更加用心學習知識。
廖安西不知不覺成了吊扇廠的主心骨,有他坐鎮,吊扇廠的工人擁有使不完的乾勁,每天都期待著新的驚喜,用他們的雙手創造新的奇跡。
又過了三天,正廠長江文清正式上任。當前最重要的是加班加點製造吊扇,江文清沒讓他們搞聲勢浩大的歡迎儀式,簡單說幾句話,讓工人們知道他的名字,就讓工人們回車間製造吊扇。
江文清和他的名字一樣,長的清秀,像山間溪流緩緩叮咚的溪水,讓人看了倍感舒服。
兩人互相打量彼此,江文清非常熟悉廖安西,不管上任前還是上任途中,耳邊充斥著他的事跡,“小廖同誌,其他崗位人員等廠房、職工樓建好了,上麵再給配。”人員多,廠房小,現在配了顯得冗雜。
江文清的房子早安排好了,帶著原來的秘書上任,提前了解W市,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廖安西表示知曉,廠長看著清雅,卻是一個雷厲風行的性格,看不慣有人辦事拖拉。他也不打馬虎眼,直接拿出文件。
江文清翻看文件,如泉水清洗過的眼眸一亮,“真是陰差陽錯,本來你們研究電動馬達,結果研究出吊扇,隔壁汽車廠的兩名優秀骨乾被你坑來了,自己汽車廠損失三十三名員工。”見廖安西白皮子臉頰上出現紅暈,他把眼鏡框往上挪了挪,“兩個刺頭有沒有和你說我是隔壁汽車廠副廠長!”
“···⊙_⊙”尷尬了,他真沒挖人,兩名好同誌自己選擇留下來。副廠長到這裡當正廠長,和他一點點關係也沒有。
話說汽車廠副廠長比吊扇廠正廠長聽著感覺高尚,副的比正的有前途。
江文清一邊看著文件,還不忘和他聊天,避免他陷入尷尬中,“聽說上麵認命正、副廠長另有其人,小廖同誌,真巧,我們同時頂替了彆人的崗位。”
這人蔫壞!
江文清應該得到確切消息,自己橫插一腳到吊扇廠,他臨時被拉來當正廠長。
廖安西不承認自己心虛,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光生產吊扇太單調,受季節影響大,”江文清依舊看文件,不知道他有沒有聽,不妨礙廖安西坐在他對麵說,抓住他憋屈的心裡,畫一張大餅,“既然我們能獨立生產出電動機,不如在電動機上下功夫,再生產出其他家用電器?至於電動馬達,我相信我們製造出來,一定能引用到日常生活中,所以我們不妨把吊扇廠創建成小家電廠。”
笑的越純淨,眼睛裡的戲越多,表現的越無害,代表這人的心眼子多。
江文清已經看透小廖的本質,“主意不錯,既然那你想出來的,由你打報告。”
此人側臉曲線飽滿柔和,典型的娃娃臉,說話猶如清風拂過,令人心曠神怡。廖安西斷定這小子心眼賊多,本性和表現出來的性格天差地彆。
江文清搶在他開口前說話,“小廖啊,我剛來,手疏的很,需要時間適應。”
“你帶你去轉轉。”廖安西收拾好文件,裝進文件袋裡。
借用鐵皮玩具廠的三間廠房,場地不大。江文清不過三十能當上副廠長,能力自然不用說,絕對強。他到生產車間視察工人們整套生產流水線,在腦子裡過一遍,基本上搞懂原理,又上手操作一番,不由的敬佩走路溫吞,講解知識點調理分明,基本上沒有一個字廢話。
兩座大山集體出現在車間,工人們更加賣力做事。
這裡好些工人是農村孩子,畢業後雖是學校分配工作,僧多肉少,家庭條件好的學生走動關係,好的崗位被分完了。農村孩子大多數回離家近的市裡、縣裡工作,能當吊扇廠工人,他們很珍惜這個崗位,底子弱是硬傷,但他們會比彆人更加刻苦。
整個下午,廖安西帶著老江熟悉廠房,江文清牙疼,腦袋裡塞的全是有用的理論、關於未來的規劃,竟要炸裂,不能聊一些輕鬆的話題嗎?
江文清柔美的側顏竟有些僵硬,廖安西恍然大悟,肚子裡的貨全都倒出來,他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默默的帶他到汽車廠見餘廠長。
餘廠長熱情的招待他,要不是江文清推脫,他差點叫上張廣德和其他骨乾成員晚上一起吃頓飯。
江文清澈涼地盯著他後腦勺,怎麼覺得這人故意整他,從他的態度上看,熱心腸事無巨細灌輸他一腦子知識,猜錯了嗎?
她家老郭當上研究所組長,小汽車生產部門主任。
馬秀秀斜眼從他身邊經過,輕蔑的上下打量他,吊扇廠副廠長怎麼和生產部門主任比。
廖安西原本打算參與小汽車研製,有馬秀秀糟心的人在這裡,比吃蒼蠅還惡心,所以他決定另辟道路,未來某一天狠狠扇某人的臉。
大男人麼,不可能和女人動真格,從她最在意的事擊垮她,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他熱情邀約,“不知道下午有沒有人來安裝吊扇,要不要到家裡坐坐?”
江文清含笑點頭,從來沒走這麼遠的路,累死他了,早就想找一個涼快的地方休息。
小廖絕對是故意給他一個下馬威,有自行車不騎推著走,害的他靠雙腿走一個多小時到汽車廠。
廖安西要是知道老江埋怨這事,鐵定喊冤。難道他在前麵騎自行車,老江在後麵吭哧吭哧追著跑?
其實江文清看中車後座,大夏天坐在後麵不用出力,還能帶動習習涼風,拿文件遮擋太陽多舒服。誒,上麵何時想起來給他配備汽車,出行就不用這麼麻煩。
“下午三點來裝的,好些人到你家乘涼。”
“哎呦,那個鐵家夥颼颼轉,忒涼快了。”
“廖啊,啥時候給我們也裝上鐵家夥!”炎炎酷暑睡在吊扇下麵,不要太爽。
“廖啊”、“小廖啊”、“大廖啊”···家屬們叫的不要太親切,紛紛打探消息,順便套近乎。從吊扇房裡出來,她們的心彆提多難受了,下午回家睡覺直撓心肝。
見小廖成為婦女之友,江文清默默後退,不厚道笑了。不過胖女士的態度耐人尋味,眼中竄出熊熊火焰,恨不得把小廖燒死。
馬秀秀慪死了,當初她又沒有應下不道歉不用廖安西生產出來的吊扇,憑什麼不給她家裝。
廖安西斜了她一眼,鄭重其事道,“入冬之前,讓你們扇上吊扇。”
“呸···”一群人把廖安西圍在中間不依不饒,“裹著棉被扇吊扇,腦子壞掉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這個月最後一天,萬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