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嶼動作頓住, 黛寧心中恨死他,麵上卻隻能委屈巴巴商量說:“可不可以先不殺嘛。”
趙嶼看她良久,突然壓住他。
黛寧小臉被男人寬闊的胸膛, 抵得生疼,不是吧, 他反而選擇先殺了?
黛寧可不想死,趙嶼看起來像個陰晴不定的神經病, 她的事情還沒做完, 要是出賣靈魂,換來的下場是被趙嶼胸膛悶死, 她怎麼都不甘心。
還沒等她心慌生氣, 身上的男人胸腔顫動。
她茫然不解。
“……”
趙嶼開始笑, 等他笑夠,斂起神情, 撐起雙臂看她,身下少女一臉生無可戀, 她大口呼吸著,臉頰粉嘟嘟的。
趙嶼冷著一張死人臉,穿上衣服。
黛寧見他沒打算繼續, 她頓時又可以了, 張口就要罵他。
趙嶼看她一眼,說:“忘了, 你沒洗澡, 先洗了再做。”
黛寧跳到地上, 她像隻躥過去躥過來的袋鼠, 用儘畢生的詞彙量罵趙嶼。
她總算慢半拍明白過來,趙嶼刻意讓她嘗嘗這種反複煎熬的滋味兒。
他沒有得到過她的感情, 無法以此傷害她,隻能用一種幾乎冷漠的態度,讓她感受,被人愚弄的滋味。
然而明白也沒有用,趙嶼捉住了她身後的領帶,把她打橫抱起來,帶去浴室。
趙嶼沒有再提起讓黛寧和陳景分手的事。
他給她洗了個澡。
淋浴器從她發頂淋下來,趙嶼與她一同被打濕。
黛寧罵著罵著,被灌了一嘴水,她閉上眼,自暴自棄用腦袋去撞他胸膛。一下又一下。
水汽氤氳,他的黑瞳,安安靜靜看著她,生出幾分溫柔。
大小姐總算哭了。
“嗚嗚嗚,水不要那麼燙……”
趙嶼把水溫調低了幾度。
她還在抽抽噎噎哭:“我後悔了,早知道不要遇見你。人家明明是做了個好事,為什麼要遇見你這種神經病。”
趙嶼摸摸她柔軟的卷發。
“陳景比你好多了,他從來不會這樣對我。”
水順著他的下巴流下去,落在少女發頂。趙嶼閉上眼睛。
無動於衷。
黛寧納悶極了,她完全不知道趙嶼到底要做什麼。
正如趙嶼不知道,三年前的紀黛寧,到底為什麼來他身邊。
*
晚上依舊一起睡,這麼久了,還是沒人找到她。
黛寧開始暴躁。
她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被關了一天兩夜,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恨不得噴發出來。
她的手腕已經被解開,見趙嶼閉著眼,黛寧掐住他脖子,狠狠使力。
趙嶼睜開眼,平靜地看著她。
他欺負黛寧時,黛寧沒有反抗的餘地,而今,他一動不動,任她作為。
“你這點力氣,掐不死我,需要刀嗎?”
黛寧看看他被自己咬過的手指,已經腫-脹發白,她突然明白,趙嶼說這句話是認真的。她鬆開手,沒意思。
趙嶼把她拉進懷裡,以一種禁錮的姿態擁住她。
“你恨我?”黛寧問他。
趙嶼沒有回答。
但他的心,早已經死了兩次,一次死在三年前大雪中,一次死在那一晚,黛寧和陳景擁吻的燈光下。
越是平靜,越是瘋得厲害。
趙嶼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什麼都不想要。他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不用再和她玩任何誅心的遊戲。
他沒有耐性,和那個叫陳景的男人爭紀黛寧。
他不想看到她愉悅又諷刺的神情。
一個壞女孩,不配得到好女孩的戀愛方式。
所以這樣也不錯。
黛寧很窩火,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她不喜歡這種被彆人掌控的方式。
她眼睛一冷,對青團道:“把氣運撤了,不要再輸送。”
青團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聽話地應了。
疲憊感傳來,沒一會兒,黛寧就困倦地閉上了眼睛。
*
趙嶼依舊做了早飯,但黛寧一直沒有醒。
等到中午,趙安安出來,看見易嬸和其他幾個傭人在處理那些食物。
“這是大哥早上做的飯嗎?”
易嬸解釋道:“是的,已經涼了,趙爺讓我們扔掉。”
趙安安完全摸不著頭腦。
趙嶼也沒想到,黛寧一覺睡到下午,還沒醒過來。
他走進去看她,她酣睡著,十分香甜。
趙嶼的手指觸在她心臟的地方。
她的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嗎?一個人中彈以後,哪怕隻是休克假死,也不可能完全不留下疤痕。
可她的身體光潔柔嫩,沒有任何傷痕。
她閉著眼,終於像個乖巧的睡美人,不懂得使壞,也不會像個牆頭草似的搖擺。
她的感情並不忠貞堅韌。
趙嶼看了她許久,讓醫生來給她檢查身體。檢查結果依舊是除了一項酶,其餘都正常。
他十指交握,抵在唇邊,非常有耐性,等她醒過來。
可到了傍晚,黛寧依舊沒有醒。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眼睛裡的光變得沉冷:“給她輸液,吊著命。”
醫生拿著針頭過來,碰到黛寧的手。
趙嶼突然覆上她的手,枕頭紮在趙嶼手上。醫生錯愕地看他一眼,趙嶼閉了閉眼:“彆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