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月覺得自己的動作,眼神,妝容,美貌值,帥氣度,都絕對沒有問題,足夠洗刷顧雪沉嫌
她“妝花狼狽”的恥辱。
何況高冷冰山學霸類型的,外表清冷禁欲內心熱血沸騰,應該最感興趣她這款離經叛道的暗黑少女。
然而許肆月保持最佳角度盯了顧雪沉足有一分鐘,也沒從他薄情的黑瞳裡看出什麼溫度。
倒是春天晚風很涼,悠悠刮過她露在外麵的皮膚,有那麼點不合時宜的冷意。
許肆月維持笑容不變,委婉催促:“我車技很好的,有駕照,請顧總賞個光嘛。”
顧雪沉把她從頭看到腳,目光最終又回到她的頭發上。
原本的栗色微卷長發染黑,臉頰兩側修剪到跟小巧的下巴齊平,被風吹動,偶爾飄起來,半遮住紅潤欲滴的嘴唇,更顯得膚色白到泛光。
不隻是臉上這麼白淨可愛,手臂也是,露出的那一小截細腰更是。
時間並不晚,深藍科技又位處鬨市,門前經過的人不少,從他下樓看見開始,男男女女都在扭頭打量他老婆。
顧雪沉神色冷了。
“我給你的壓力太小了是麼?讓你這麼閒。”
許肆月挑眉,不在乎他冷言冷語:“不管閒不閒,來接老公都是天經地義,你不用害羞,我給你準備了頭盔,戴上彆人認不出你是誰,不會丟臉。”
“我不光接你回家,”她語帶誘惑,“還順便載你去江邊兜風。”
顧雪沉掃了眼她摩托把手上掛著的黑色男款頭盔,睫毛隱隱顫了一下。
她追他那三個月裡,有時候會繃不住乖純的形象,流露出喜歡重型摩托的拉風和刺激:“等我把摩托車駕照考下來,帶你去江邊兜風!每晚都去!”
等她追到他以後,她真的把駕照考下來了,卻再也沒有提過要帶他去。
他知道,她說的時候,隻是勾引他淪陷的借口。
而不說的時候,是獵物得手,她失去興趣,怕他纏著不放的疏遠。
可惜他永遠沒有長進,肆月誘惑他,他就很渴望……去看看有她在的江景到底是什麼樣子。
顧雪沉忍著,完美偽裝自己,不為所動地抬眸:“許肆月,你這些套路我早已經看膩了,不可能重蹈覆轍,真想玩,就換個新鮮的。”
他說完,正好車聲逼近,喬禦按著他交代的,把賓利從地下車庫開到了跟前。
顧雪沉果斷邁下台階:“摩托停在這兒,我找人處理,上車。”
許肆月小倔脾氣上來,抵死不從。
她要是聽話上車,把摩托扔下,就意味著否定了今晚的一切努力,好像這個套路連她自己都看不上似的。
可是明明很好!是狗男人段位變高了!
不過無所謂,她可以更帥。
許肆月堅守尊嚴,把眼鏡往上一扣,大度擺了擺手:“我不,你自己坐吧,我在賓利後麵跟著總行吧,給親親老公保駕護航。”
顧雪沉唇角繃了繃,控製住要去強迫她的衝動,從車裡拿出一件備用外衣,略顯粗暴地係在她腰上,把那一截雪白嫩肉全擋住。
“想跟就跟,但我娶你回家,不是為了讓你在街上露給所有人看。”
許肆月看著揚長而去的賓利,再低頭瞄了瞄腰間的衣服,紅唇一翹。
某人狗就狗在這兒,說煩她恨她吧,管得倒挺寬,總讓她有那麼點被特殊在意著的錯覺。
她擰動油門,嗡的衝出去,迎著風追上賓利的尾氣。
顧雪沉坐在副駕駛,隔三秒看一次玻璃外的後視鏡,第一次嫌棄車窗太暗,透光度不好,小鏡子裡那道明麗颯落的身影不夠清晰。
主街上車流量很大,她敏捷又靈活地控製著重型摩托,穿梭在行進的車海中,等紅燈的幾十秒,就有不止一輛車降下玻璃偷偷拍照。
顧雪沉放在陰影中的手收緊,手機偏巧亮起,一條微信跳出來。
無敵小月亮:“老公,帥麼?”
顧雪沉反扣屏幕,眼不見為淨。
紅燈結束,喬禦按既定路線往前開,轉入一條稍顯狹窄的路,正碰上一群年輕男孩組團騎機車,嗡嗡衝過來,為首的險些剮蹭。
喬禦不滿地避過,但總覺得身旁的大魔王氣場不對,狹小車廂裡的空氣愈發稀薄,又熬過兩分鐘,忽然聽見他冷聲說:“停車。”
“顧總?”喬禦忙把車靠邊停下,“出什麼事了?”
顧雪沉起初坐著沒動,目不轉睛盯著後視鏡,等確定許肆月是真的沒有跟上來,他立即推門下車,沿著人行路往回走,心臟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抽成一團。
許肆月剛過路口就被一群機車少年前後圍堵,她夾在中間,無論車頭往哪邊調,都有人笑嘻嘻去攔,臉上掛著戲謔和調笑。
“小姐姐好颯啊,能加個微信嗎?”
“我們沒彆的意思,那邊有個酒吧,就想請你過去喝杯酒。”
許肆月撥開黏在唇上的黑發,慢慢吐了口氣,掏出柚子糖含住兩顆,簡單活動了一下手腕。
接下來她長腿邁開,英氣十足地跨過車身,雙腳落到平地,拎起沒人用的頭盔,抬手就要照著為首那個輪上去。
一句“叫誰小姐姐,姑奶奶已婚”已經到了嘴邊,她被風吹亂的腦袋就突然被一隻手攬過。
手掌很熱,有極薄的汗,溫度熟悉且灼人。
許肆月愣了一下,驀的轉頭,本應該在車裡開出兩條街之外的顧雪沉就站在路燈下,側臉凝著冰,他沒說話,但小小的包圍圈已經徹底靜下來。
“你……怎麼過來了?保護我啊?”
顧雪沉鎮靜:“湊巧而已,車被這群人碰了。”
許肆月頓時嗅到了機會的味道,她收起一身淩厲,眸子秒秒鐘軟下來,還紅了一小圈,特彆順便地往顧雪沉手臂上一靠:“我本來好好騎車跟著你,誰知道他們上來就堵人不讓走……”
“還約我去酒吧喝酒。”
“一看就不懷好意,”她委屈,“老公你幫幫我。”
為首的男生立馬慌了,他記得剛才險些碰上一輛黑色賓利,一打眼也知道大幾百萬的價格,嚇得他冷汗直流。
結果人家車主找上來不說,連半路撩個妹都是人家老婆?!
他不敢招惹,真碰壞了更賠不起,慌得趕緊掏出所有現金塞給後麵追上來的喬禦,生怕再被追究,迅速招呼一群人,不惜逆行闖紅燈地逃離現場。
許肆月還貼著顧雪沉,尾音拖著:“怎麼辦啊,他們跑了。”
顧雪沉把她頭推開:“既然知道跑了,還繼續演?許肆月,你戲過了。”
許肆月好笑看他:“你怎麼好像在生氣啊?該不會是怪我招蜂引蝶被那群人圍?拜托顧總,長得好看是我的錯嗎?”
她理直氣壯地說完,還想繼續騎車,但再一抬腿,才驚覺腰間一陣刺痛。
似乎是之前下車時候為了追求動作炫酷,不小心把腰給扭了……
許肆月臉色變了變,這下眼窩是真的紅了:“老公啊啊啊啊啊我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