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你。”衛絮微微側過身,不自在道,“我睡覺輕,小時就不要人陪床。你要是和我睡,你也睡不好,我也睡不好,妹妹的心意我記下了。”
“我最喜歡與人一道睡,跟祖母睡時也是一床被子,綠萼她們也都陪著我睡。”衛繁紅了紅臉,“不過,我睡相不好,陪著大姐姐睡,隻會是大姐姐睡不好,我在哪都睡得挺香的。”
衛絮抿嘴而笑:“能吃能睡,是難得的福氣。”
衛繁憋笑:“小時祖父還取笑過我,說我是小豬投胎的,我是傻的,原還當祖父是誇我呢,問了婆子才知它長得粗黑不說,吃吃睡睡還直哼哼,氣得我哭了老半天的鼻子。”
衛絮聽她拿自己取笑,掩唇笑道:“不知還知求證,倒也算不得傻。”
衛繁更心虛了,掩麵道:“我是沾沾自喜過了好幾日才無意聽婆子提了一嘴,才細問的。祖父都快要忘了這事了。”
衛絮再冷清也撐不住笑出來,衛繁見她笑,總算放下擔憂,見執書在外輕喚,便道:“大姐姐,我不多擾了,你先好好歇歇。”
衛絮點頭:“我不多送了,你也早先回去,彆亂淘氣。”她叫丫環送走衛繁主仆,半倚在那怔怔出神,半晌才與執書道:“論起心胸,我是遠不及堂妹。”
執書忙道:“奴婢隻知小娘子才是最好的。”
衛絮輕歎:“近則不能見全貌,你與我親近,自是偏幫我。”
執書道:“奴婢彆的不懂,但二娘子說要用一碗寧神湯,再好好歇上一歇,卻是再有理不過。”
衛絮看天色尚早:“年節下,沒病沒災,在床榻上歇息好似有些不雅。”
執書急道:“哪還能顧慮這些,這是自家又不是彆處,縱是老夫人知道也無二話。”
衛絮聽得她自家兩字,勾動心事,拉住執書問道:“我先前隻覺自己處處為客,可是自誤了?”
執書一咬牙,大著膽子道:“奴婢不知小娘子為什麼覺得身是客,奴婢覺得侯府才是家,在侯府也更自在些,倒不是因著侯府規矩鬆……嗯,奴婢口拙,說不清也道不明,總之好好歹歹一袖子裡的事,反倒心安。”
衛絮幽幽道:“在外祖母家,表姐妹從不會這般跑去找表兄他們,此為禮也。在家中,我非但許了堂妹的唐突之舉,隨她一道找堂弟,還撞見外男。我心中本該氣憤難當,不滿家中無規無矩的,誰知靜坐細想,竟生不出惱意埋怨來。”
執書服侍她躺下,道:“小娘子說自己處處客,可剛才脫口而出的卻是家,顯見小娘子心裡也知自己不是客。”
衛絮輕笑一下,另叫丫環點上甜香移進帳中,執書輕手輕腳解開帳鉤,順手將解下的衣裳收攏收攏,見一邊放著的疫鬼麵具,“咦”了一聲,道:“小娘子嫌這麵具凶惡,收在箱中,怎又拿了出來,嚇人一跳。”
屏風後傳來衛絮涼水似得聲音:“你重收回箱中,隨意找個角落放著,彆占了地。”
執書不明所以,聽話地找了個收雜物的箱子,還特地放到最底下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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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繁從衛絮那出來還是氣咻咻的,被三皇子這麼一嚇,她大姐姐怕是無心再辦宴了,難得她們姊妹能一塊熱鬨。
“大姐姐在家其實也寂寞,我們又不懂詩不懂畫的,想著姐妹幾人聚一塊玩玩鬨鬨,好歹也能打發打發閒暇。”真是天不遂人願。
“要不要告訴老夫人一聲?”綠萼問道。
“依大姐姐的心意,定是不願多事。”衛繁趴欄杆上掏出一塊餅撚碎了喂魚,微怒道,“他是皇三子,告訴了也不能拿他如何?隻可憐大姐姐白吃他一嚇,隻盼以後能離得他遠遠的。”
“奴婢覺得大娘子說得是,等閒也遇不上他……”
“等閒遇不上誰?”樓淮祀從國夫人那出來要去找衛放,他活跟長了千裡眼似得,遠遠見到一角紅衣,便知是衛繁,拖著跳腳的小廝兒繞了過來。
“樓哥哥?”衛繁見著樓淮祀很是驚喜,將手中半塊餅扔進池中,笑問,“樓哥哥幾時來家中的?”
“我剛拜見了老夫人。”樓淮祀探頭看了一眼魚池中爭搶糕餅的魚群,揚眉,“誰與你委屈了?氣得連糕點都給了紅魚?”
“還不是……”衛繁正要訴說,想想事關衛絮,到底還是住了嘴,道,“不能告訴樓哥哥,也不是我受了委屈。”
彆人的事?那管它死活。樓淮祀笑哄道:“我求了老夫人,明日帶你們一道去郊外騎馬,要是風好,就算時節不對,也能放放紙鳶。”
\可真?\衛繁雀躍,又期艾問道,“可許多帶些人去?”
樓淮祀長歎:“我倒不想帶,隻老夫人不許,連你家小二郎都要帶上。”
“人多也好,熱鬨些。”衛繁心喜,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把她家姐姐捎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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