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付忱思來想去,便是多拖兩日於自己也是兩麵深淵,不由心灰道:“好,一日後我給知州答複。”
樓淮祀道:“那就讓江郎轉口信與我。”
付忱藏起眼眸中的憤恨,道:“這事本與江郎君無關……”
“說是無關卻是有關,說是有關也算得無關。”樓淮祀冷冰冰道,“你就當他是受了你們的牽連。付三當家若是生出彆的心思,我就宰了江石,將他的人頭送與你。”
付忱大驚,咬牙:“知州為官就是這般濫殺無辜?”
樓淮祀蠻橫道:“死在你們這些賊匪手裡的有冤大頭,喪命我手的自也有倒黴鬼。”
江石聽了這話倒是麵色如常。
樓淮祀心裡正不痛快,看江石也不順眼起來,道:“江郎是生得一身好膽,還是覺得本官不會對你動手。”
江石道:“知州若真要與我這條性命,我便是驚恐又奈何?”
樓淮祀笑著道:“你大可安排家小遠離,二十年後再讓兒子來尋我的麻煩,隻是,這個仇不大好報,無異以卵擊石。我一個怒火之下,江家就成齏粉,自此煙消雲散。算來算去,都是付三當家之過啊。”
付忱就沒見過一個比樓淮祀還要難以打交道的人物,每句話每個字都要細細揣摩,其中是否另有深意,更不知哪句話是說真,哪句話是說假。為人還無恥,喜好將人拖下水,專往人心最痛的地方踩。
“既如此,我過一日便與知州答複。”付忱再也坐不住,拱手求去。
“去吧去吧。”樓淮祀趕人,“回去和雲水寨的賊子賊孫等好好商議,要自己的手足,還是要彆人的假腿假胳膊。”
付忱來時忐忑,去時惱恨,隻可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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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放帶著始一,抬著頭翹著尾巴,雄糾糾氣昂昂地跑到獄中,要跟徐泗吃酒。
徐泗是要犯,武藝又高,樓淮祀將他獨個關在一間牢房,牢門口十二個時辰都把著兩個高手,又在飯食裡放了點軟香散,完了還覺得不夠,手銬腳銬就沒取下來過。
徐泗為此哈哈大笑,道:“不過如此膽氣。”
樓淮祀深信該謹慎時再小心也不為過,因此,完全不理會徐泗的挑釁。
徐泗不知他們的打算,隻在肚裡犯嘀咕,姓樓的狗官既不打他,也不審他,更不像殺他,似在密謀什麼。他正在獄中苦思,衛放就端著小人嘴臉溜達過來。
“嘖嘖嘖,這不是徐大當家嗎?哈哈哈。”衛放麵上張揚,實則還有點後怕,站老遠在那拍手大笑。
徐泗看到衛放就來氣,將眼一閉, 不理他。
衛放哪肯依,摸出備好的一捧豆子,捏起一顆便去砸徐泗的腦門,偏偏他沒準頭,老大的欄縫,他愣是打在木欄上。衛放不信邪,又扔一顆,還是沒砸中,氣得撮起一起撮去砸,這下,力道分散,更砸不中了。
衛放自思自己屢砸不中,真個大大地丟臉。
卻不知,徐泗見此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就栽在這麼一個紈絝子弟的手裡,真……真……心念一動,道:“今日怎不見樓知州。”
衛放看徐泗跟看自己抓的鬥蟲似得,這輩子,他是再抓不住第二個,得好好賞玩,嘴上道:“我妹夫事多著呢,還能時不時地陪你談天說地,你一個賊,也配?”
徐泗倚在壁上,道:“也是,樓知州身居高位,自有大事要忙?”
他看衛放人有點傻,存了心試探一二,卻不知,衛放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這兩日衛放還沒對自己的妹夫解開心結,當下嘴一撇,道:“他能有什麼大事!閒得很。”
徐泗微有錯愕,道:“抓了我也當不得大事?”
衛放唱反調:“瞧把你給能的,你不就一賊,能算什麼大事?還當自己能在史上留下惡名?好讓你知道,能在青史留名的,不管是好名還是壞名,都是能攬動風雲的人物,你一個賊,還往自己臉上貼起金來。”
徐泗冷笑:“我自是微介之人,能攬動風雲的也隻樓知州。”
衛放跳腳:“你說你這人,自己貼金不算,還往我妹夫的臉上貼,他有這般大的臉?”
徐泗道:“清剿棲州水匪,亦算得攬動一方風雲。”
“他有剿嗎?他不就抓了你嗎?”衛放翻翻白眼。“你這人怎麼隻漲彆人的誌氣,怪哉。”
徐泗暗想:難道是自己估錯了衛放,竟是個縝密之人,道:“抓了我怕夠不上大功。”
“功?我妹夫又不稀罕。”衛放道,“抓你,自是為了把你關起來削你的氣焰,什麼大當家二當家的,還不都是牢房客,階下囚。”
徐泗問不出什麼,道:“衛郎是特地前來羞辱於我的?”
衛放不要臉應道:“對啊。”又異想天開道,“你最好不要得罪了我,當心我問妹夫討了你來,廢了你的武藝,放在身邊當猴耍。”他越想越有趣,捅捅始一。
“你說,阿祀能同意嗎?”
始一想了半天,道:“可能?”事定後,他家郎君為了討好小舅子,指不準真會下手。
徐泗重又閉上眼,隻擔憂水寨兄弟冒險劫囚,心裡暗暗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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