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2 / 2)

郅玄 來自遠方 7088 字 8個月前

從尊位一夕跌落,失去繼承王位的資格,好歹沒有被逐出王族。廢太子能保留部分封地,將攜家眷就封,如象夫人期盼中的偏安一隅安度餘生。

旨意傳達中都城氏族,還將陸續送往各諸侯國,進一步公告天下。

太子被廢非同小可,哪一位王子將取而代之,關乎到國家大計,更關係到氏族們的切身利益。

廢太子旨意下達不久,宮內又傳出王子良和王子川觸怒人王,被收回聽政權,責令限期就封之事。

和諸侯國的政治體係不同,身為王子,一旦離開都城,意味著遠離權利中心,失去所有競爭力,再不可能問鼎王位。

消息傳出,氏族們一片嘩然。

四位嫡子去其三,隻餘下王子淮,人王屬意的繼承人是誰不言自明。

王子淮府前車水馬龍,花團錦簇,人聲鼎沸。稷夫人閉門謝客,仍有人不死心,一門心思燒熱灶,鑽營之心溢於言表。

大氏族們放下成見,重新審視王子淮,發現他除了愛好商道,一心鑽到錢眼裡,竟找不出更大的缺點。

對權利的不熱衷,讓他避開兄弟之間的紛爭。極少同大氏族走動,讓人尋不到縫隙,抓不到任何把柄。沒有和卿大夫過從甚密,他遠比三位兄長更親近人王,更得王上信任和喜愛。

再觀他的姻親,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難不成人王早有易儲的打算,這才派他前往西原國,並許他迎娶西原侯妹?

一樁樁一件件,或有意或無意,分開極容易被忽略。如今串聯起來,經過各種腦補,在王子淮身上打下深深烙印,是深藏不露,亦是大智若愚。

冊封的旨意尚未下達,氏族們先一步拋出橄欖枝。

尤其是家族實力不上不下,進一步就能躋身權利最上層的家族,遇到王子府閉門謝客,索性另辟蹊徑,接連找上他的姻親。

一時之間,稷夫人和幾位妾夫人家中都是賓客如雲,高朋滿座。

氏族們最想拉上關係的是原桃。奈何原桃幾乎不出門,更不接拜帖。這令他們無計可施,隻能對著送不出的禮物長籲短歎。

正式冊封的旨意下達,城內的熱鬨達到頂峰。

王旨送到府內,稷夫人不可能再避人不見,唯有大開府門,攜原桃共迎登門道賀的女眷。

至於各家家主和公子,由王子淮親自招待。

王子淮手下缺少得用家臣,原有的更精通於商道,疏於政治,和他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這份特殊看在人王眼中,讓他更得恩寵。

針對這種情況,氏族們不確定是機緣巧合還是故意為之。

前者證明王子淮有大氣運,後者則是他心機深沉。無論哪一種,都能助他坐穩太子尊位,找不出任何成氣候的競爭者。

冊封儀式之後,廢太子和兩位王子備好車駕,先後離開中都城。

三人出發當日,送行者寥寥無幾,連姻親都鮮少露麵,人情冷暖可見一斑。

太子淮輕車簡從,隻帶數名護衛出城,備下果酒為兄長踐行。

王子川和王子良始終鬱鬱,表現得悶悶不樂,同太子淮也無話可說。兄弟對飲一盞果酒,隊伍就啟程遠去。

相比之下,廢太子似卸下千斤重擔,暴躁戾氣一掃而空,表現得格外輕鬆。

兄弟倆當麵,將盞中酒一飲而儘,目光相對,都有道不儘的感慨。

“兄長,我……”太子淮想要開口,卻被廢太子止住。對方朝他搖了搖頭,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道出一席話,令他表情凝固,一股寒意從足底躥升,瞬間襲至四肢百骸。

“淮,我未給南幽鐵箭,良和川也做不到。南幽人口口聲聲是中都城所得,我知不是你,那麼,能做到的是誰?”太子手指用力,聲音低沉,“不要重蹈我的覆轍,牢牢記住,王在前,父在後!”

太子淮深吸一口氣,反手按住廢太子的手背,用力點了點頭。

“保重!”廢太子退後兩步,真心實意道,“待你為王,我必來賀!”

目送廢太子登車遠去,太子淮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

今日之前,他以為事情是太子所為,原來真相全非如此。太子或許在說謊,或許是在離間他和父王,可直覺告訴他,對方口中的不是謊言。

望向車隊離去的方向,太子淮心情複雜,最終收回目光,登上馬車,下令回城。

無論真假,他必須親自證實。

既然主動踏入這個漩渦,不管即將到來的是什麼,他都必須親自麵對。

坐在馬車中,太子淮突然想起郅玄。

初次見麵的情形,他迄今記憶猶新。凡是見過郅玄的人,實在很難將他和恣意妄為、豪橫霸道聯係到一起。

奈何事實擺在眼前,想不信都很難。

想到廢太子留下的話,太子淮決定暗中詳查。如果情況屬實,中都城恐將迎來一場狂風暴雨。

涉及到公子顥的安危,年輕的西原侯必生雷霆之怒。

風雨襲來,無人能全身而退,他同樣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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