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九知道青行不好惹,但沒想到這麼凶。
“我是替景塵仙尊來的……”
“景塵”兩個字剛說出口,喉嚨便是一痛。
槍、口往裡頂了幾分。
她眉心一擰,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青行,發現他依舊冷冰冰的望著他,便繼續道:“他是我師尊,如今飽受妖力困擾,所以我才來找你……”
青行撐著臉頰,懶洋洋:“他叫你來的?”
蕭九九搖頭:“他沒有,他說你恨他,是我自己要來的。”
青行挑眉:“為何?”
蕭九九低聲:“他是我師尊。”
青行:“僅此而已?”
蕭九九點頭:“僅此而已。”
青行冷笑一聲,扣著扳機的手指微微用力。
蕭九九甚至能聽到靈氣彈壓縮的呼呼聲。
額上沁出細汗,她昂著下巴,立刻道:“不止如此……”
青行示意她繼續。
“我……我喜歡他,所以甘願為他來此。”
青行用槍口挑開她脖頸上的霜白發帶,撥開一截領口,看見了那枚深深的吻痕。
“這是景塵咬的?”
這是君澤咬的……
蕭九九臉頰一紅,羞惱的彆開臉。
算是默認。
青行神情冷漠:“倒是關係匪淺。”
蕭九九低頭摸自個兒的兜,摸出一隻黑色手鐲,最簡單的細窄扁平樣式,沒有雕刻花紋,小巧精致,蘊含著深海般的水係靈力。
這是她臨走前拿到景塵鱗片的拍賣款後,在拍賣行換的,這支手鐲由深海玄鐵打造,有狂暴般的治愈能力。
就是為了拿來送給青行,求人,怎麼可以不帶禮物來?
她雙手握著手鐲,鼓起勇氣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貿然前來很無禮,我隻是想……跟你換一個方法,求你告訴我,他要如何才能治愈……”
“這個……希望你不要嫌棄……”
青行掃過那枚手鐲,幽深的黑色攥在細白的手上,格外鮮明。
蕭九九見他不說話,試探的將手鐲往他垂下來的手腕上套。
青行沒有動,那黑色的手鐲便一點一點穿過他的指尖,到了骨節處毫不意外的卡住了。
蕭九九不敢亂動,抬頭看他。
他隻是冷漠的回望著她。
蕭九九一咬牙,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稍一用力,將手鐲推到了他的腕間。
他削瘦蒼白,隱有青筋,黑色的手鐲襯的他的腕骨愈發清瘦,有種奇異的美感。
他沒拒絕,應該是接受了?
蕭九九收回手:“我隻求一個治愈的方法。”
青行視線從手鐲上收回來,表情愈加冷漠。
女孩兒小巧的下巴緊繃著,用那雙天真期盼的眼睛看著他。
青行丟開火銃,掐著她的脖子往懷裡一扣,緩緩低頭,往她唇邊靠。
蕭九九驚慌的彆開臉。
青行停住動作,冷笑著瞧她:“躲什麼?”
蕭九九抵著他的胸膛,微微氣喘:“彆、彆這樣……”
青行冷眼掃過周圍的下屬。
下屬們心領神會,紛紛退出地牢。
很快地牢便隻剩他們兩人。
微弱的燭火飄搖不定,不時發出“嗶啵”的聲響。
男人黑色的衣擺鋪滿了寬闊的烏木椅。
女孩兒一身白裙,身子嬌弱的被他扣在膝上。
她看上去格外嬌小,他一隻手掌便幾乎扣住了她的腰身,努力昂起脖頸,也不過到他的下巴處。
青行懶聲道:“你來求我,價碼不應該是我開麼?”
蕭九九也沒想玄鐵手鐲能夠打動他,隻是求一個與他對話的機會。
她攥著衣領,緊張道:“除了這個,彆的我都可以……”
“這個為何不可?”
他問的太過理直氣壯,倒叫蕭九九一時語滯。
“總之,你可以提彆的要求,隻要我能做到,我都會儘力。”
青行望著小姑娘認真的臉,嘲弄道:“誰要同你做交易?”
蕭九九一怔,驚訝的看著他。
青行慢條斯理:“來到我青龍殿,便任由我處置,這條規矩你都不知道麼?”
小姑娘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去。
青行的指尖掠過她的唇瓣,語氣漸涼:“我為什麼要同你做交易?我想要什麼自己取不就好了?”
“你願不願意與我何乾?”
蕭九九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一時無言以對,思慮良久,才磕磕絆絆道:“可、可是你收了我的鐲子。”
“進了我青龍殿,你都是我的,鐲子自然也是我的。”
小姑娘啞口無言,咬著嘴唇不知如何是好,憋的眼眶通紅。
這家夥同君澤不一樣,君澤有原則,他沒有,他更狂妄放肆。
青行再次朝她俯身。
青行生的這般美,性子又合她心意,蕭九九是想順著他的。
但這會兒,她想起了原劇情。
青行這人,與景塵關係惡劣,之所以不殺蕭九九,純是因為蕭九九癡戀景塵,他覺得搶來有趣。
但若是得到,恐怕很快就會索然無味,棄如敝履。
她若是想要激起青行的興趣,便要拒絕他,不能讓他輕易得到。
蕭九九微不可察的掃了一眼青行的腹肌,遺憾的閉上眼,再次睜開,又恢複成了那副柔弱無害的樣子。
青行的氣息愈靠愈近,蕭九九立刻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語氣都變得強硬起來。
隻是音線天生軟糯,即便凶狠,也顯得威懾不足。
“不行!”
纖細手腕被男人輕易扣住,在身後反剪,迫使她拱起身體,愈加貼近他的懷抱。
“不行……又能如何?”
蕭九九因為恐懼微微發抖,但仍頂著他的目光咬牙道:“是我來錯了,你若是硬來,我隻能……”
她紅唇一抿,體內靈力驀然暴、亂起來,竟是個自爆內丹的意思。
青行眼眸一眯,笑了。
“你還挺剛烈,為他守身如玉?”
蕭九九倔強的瞪著他。
青行起了興致:“這麼喜歡他?他有什麼好?”
蕭九九:“不要你管,你不肯同我做交易,要麼放我走,要麼就殺了我。”
小姑娘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青行瞧了片刻,懶洋洋道:“你若是能討我歡心,救他也不是不行。”
小姑娘立刻軟下來,很快又警覺道:“我什麼都可以做,除了那個……”
青行指尖掠過她的紅唇,笑:“我知道,性子剛烈麼,不會逼死你的。”
“那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青行起身,蕭九九從他的膝上滾落,來不及揉酸麻的腿,便被他牽住了手。
蕭九九一愣,他卻已經往地牢外走去。
穿過逼仄的樓梯,出了厚實的鐵門,一切豁然開朗。
入目是乾淨整潔的青石路,一棟棟四角飛簷的建築零星點綴在四周,最中心有一棟占地極廣的重簷高樓,燈火通明,宛若漆黑天幕中的啟明星。
這應該是青龍一族的皇城青龍殿,青行居住的地方。
空氣裡是淡淡的花木清香。
男人高大冰冷,神情散漫,帶著她走進高樓,並一路走到自己的寢宮前。
蕭九九瞥見內裡那張柔軟的大床,腳步一頓:“你剛才答應過我……”
青行並不回應,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依舊往臥室走。
蕭九九掙紮也無用,隻好緊張的窩在他懷裡。
片刻之後,人便被丟進了床鋪之間。
床很大,鋪著綿軟的錦被,她陷進厚厚的棉花裡,摔的頭暈目眩。
蕭九九害怕的往牆角縮:“你剛剛不是答應我……”
青行跟著上床,倒是沒靠近她,笑:“怕什麼,不碰你。”
蕭九九狐疑的盯著他。
青行慢悠悠的道:“我缺一個貼身……仆人。”
貼身仆人?
青行居然要同她玩主仆遊戲?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
少爺的小女仆,她從秋梨那些書上看過,都非常的……有趣。
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但樣子還得裝。
她露出猶豫掙紮之色:“做你的仆人你就會救他麼?”
青行道:“討得我歡心自然會。”
小姑娘沉默許久,終於道:“我知道了,我會做好的。”
青行微一挑眉:“夜深,我要睡了。”
蕭九九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手腳僵硬的爬到他麵前,紅著臉道:“我替尊上更衣。”
她跪坐在他麵前,手指發抖的去解他的腰帶。
他盤膝坐著,她小心翼翼的幾乎貼到他懷裡,一點一點將腰上的係帶扯開。
沒了束縛,外衫便鬆開,隱約可見腰腹的輪廓。
蕭九九臉頰滾燙,移開視線,攥著他的衣襟緩緩褪下。
青行不說話,隻低眸看著她。
待得衣衫滑落,還剩一層底衣的時候,蕭九九停下動作,剛要收回手,手腕驀然被人攥住。
“就這點誠意?”
小姑娘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白白的皮膚從臉紅到脖頸。
這生澀害羞的反應實在純情,難怪碰一下就要尋死覓活。
她強迫自己伸出手,再次拽住他的裡衣,甚至因為過於緊張閉上了眼。
瞧都不敢瞧。
她飛快的替他脫下底衣,隨後被燙到一般收回手,飛快的退到遠處。
青行覺得實在有趣,這個反應,親一口是不是會直接找個洞把自個兒埋了?
來日方長……
他笑:“天色不早,睡吧。”
蕭九九如蒙大赦,打算跳下床,他卻道:“睡這裡。”
蕭九九惱道:“你明明答應我……”
青行:“我不碰你。”
蕭九九狐疑的看著他,實在無法相信,但人在屋簷下,也隻能順從。
好在床足夠大,她甚至懷疑這床是給他獸身準備的。
他擋在外麵,蕭九九隻好往裡爬,一直爬到最角落,才掀開被褥鑽進去。
一鑽進去,便緊張的縮成一團。
好在青行隻是笑了笑,沒再為難她。
·
第二天一早,蕭九九醒來時,床鋪上隻有她自己,青行不知去向。
她起床往外去。
剛出門便遇見守在門外的刀疤男,他名喚青炎,魁梧強壯,像堵牆似的。
青炎看到她驚道:“你還活著?”
蕭九九:“你很失望?”
青炎道:“倒也沒有。”
蕭九九不再理他,初來乍到,她還想在青龍殿四處瞧瞧。
可她一走,青炎便跟上,她狐疑的看看他,停下腳步,青炎便也停下。
蕭九九問:“你跟著我做什麼?”
青炎氣惱:“你以為我想跟?你身上有尊上的氣息,我得保護你。”
青行的氣息?
蕭九九低頭嗅了嗅袖子,什麼味道都沒聞出來。
青炎道:“你哪能聞出來,那是我們青龍一族特有的氣息,像你這樣的小兔子,若是沒他的龍息,怕是一出門就會被撕成碎片。”
龍息?什麼時候留的?
昨夜與他同床的時候麼?
原來昨夜並不是要嚇她……
青龍殿外不少侍從,各個高大凶悍,在寬闊的道路上來回巡視。
蕭九九走過的時候,為首的原本正要上前盤問,卻忽而間變了臉色,恭敬的俯下身。
蕭九九一愣,又低頭嗅了嗅自個兒,這龍息這般管用?
青炎嫉妒的麵目全非:“他對你可真好。”
青炎上下打量她,不解:“他平日沒這麼無腦,這次怎麼……”
蕭九九掃了他一眼,他乾脆閉上嘴。
小姑娘比他們妖域的妹子都要嬌小,白白嫩嫩的,像是隨便一碰就會碎掉,也太嬌弱了。
蕭九九四處閒逛,身負龍威,所到之處,皆恭敬行禮,從未有過的威風。
可這些並不能引起她的興趣,她更想同青行玩主仆遊戲,便問:“青行在哪裡?”
青炎猶豫道:“他沒同你說?”
蕭九九搖頭。
青炎想了想:“龍息都給你了,便是允你哪裡都可去,跟我來吧。”
他說完便往青龍殿後方行去,示意蕭九九跟上來。
先前還有巡邏的衛兵,愈靠近後山愈安靜,連人影都瞧不見。
眼前漸起白霧,低低一嗅,竟是濃鬱集結的靈氣。
耳邊響起潺潺水聲,抬頭一望,便瞧見前方斷崖處懸著一道瀑布,將下方衝出一汪水潭。
青炎指指前方:“他就在那裡。”
青炎頓了頓,還是道:“他有舊疾,需靈泉治愈,這時候脾氣差,彆惹他。”
蕭九九“嗯”了一聲便獨自走進霧中,向著瀑布行去。
片刻後便到了近前,她看見那人背靠在水潭石壁上,身體浸在水中,隻露出一截胸膛和手臂。
剛剛好的肌肉形狀,冷白的皮膚,霧藍色的眼睛,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在蕭九九靠近的一瞬他便瞧了過來,冷漠的臉上多了些捉摸不透的笑意。
“過來。”
蕭九九踩著落葉上前,在水潭前站定,垂著視線,避開他的身體。
青行問:“既然怕我,為何要來?”
蕭九九道:“我是你的……仆人,自然要關心你在哪裡。”
青行笑:“你倒是信守承諾,怎麼,怕我不救他?”
蕭九九嘴硬:“沒有。”
青行招手:“來。”
既然是自己送上門來的,蕭九九稍微猶豫一下便靠近他。
她清晰的看到了青行肩上的水珠和漂亮的肩胛骨。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就在她俯身的當口,青行忽然一拽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都拉進了水潭中。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飛快的向下墜,好在水潭並不深,她很快便浮上來。
衣衫頭發全都濕透,她擦了一把臉,驚慌的看著他。
“你做什麼?”
青行平靜道:“這是靈泉水,你身子骨弱,對你有好處。”
話是這樣說,但他突然拉她下水,怎麼都像不懷好意。
蕭九九下意識的往潭水石壁邊靠,想要離他遠一些。
他卻一轉身靠近她,她嚇得立刻後退,直到脊背貼上石壁,才發現已經退無可退。
她被他困住了。
視線略一揚,便能瞧見他近在咫尺的身體,她縮成一團,恐慌道:“你說了不碰我。”
青行的視線停留在她纖細的腰身上,慢悠悠道:“說了不碰便不碰。”
蕭九九急的眼圈一紅:“那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