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忽而拉出她,叫她跟他走。
蕭九九有些迷糊,這是要去哪裡?
但他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她便起身隨他去了。
臨行前還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十三秀,隨後便被雲朝拉去了包間的內室。
是一個小房間,但該有的物什應有儘有,軟塌、矮幾,還有可以俯瞰競技場的落地窗,地上依舊鋪著厚絨。
矮幾上燃著一盞燈,給室內蒙上了淺淺的光暈。
雲朝反手帶上門,拉著蕭九九到矮幾上坐下。
桌上擱著酒,蕭九九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問小可愛:“是有什麼事兒同我說麼?”
雲朝紅著臉搖頭:“沒、沒有……”
他一搖頭,那簪子便也跟著搖,紅色光暈閃過,襯的那小臉愈發白。
蕭九九有些暈。
雲朝看了她一眼,隨後低下頭,將手指按在自己的腰帶上,輕輕將繩結扯開,那墜著玉佩的腰帶便陡然滑落,跌在地板上。
蕭九九猝不及防,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急忙道:“你、你做什麼?”
雲朝害羞的不敢看她,腰帶解開,衣衫便散落開來,他雪白的指按著衣襟,就這樣將外衫緩緩褪下。
蕭九九這時候看出來他想乾什麼了,急忙伸手攔:“雲朝,等等,等等。”
雲朝抬起頭來,眸中水光瀲灩:“我知道你想看。”
蕭九九臉一紅,那確實是想看,但都要分手了,也沒必要……
雲朝手指按在裡衣上,輕輕一扯,露出了一小片胸膛。
蕭九九一頓,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樣,但她知道他這樣她沒什麼抵抗能力。
她給自己猛灌了一口酒,言不由衷的道:“彆、彆這……”
小可愛又扯開了一點兒。
蕭九九再次嗆到。
小可愛並不瘦弱,他向來是有力的,身體勻稱好看。
目光無法移開。
不想勸了……
雲朝緩緩將上身的裡衣解開,露出了年輕男孩兒充滿活力和彈性的身體。
他有好看的鎖骨,結實的小塊肌肉,剛剛好垂涎的程度。
蕭九九知道應該阻止,但無法張開口。
雲朝將上衣緩緩褪下,低著頭不敢看她。
地上散落著雲朝的衣衫,他臉上和身上血色蔓延,手指改而按在腰部,害羞的遲遲沒有動作。
蕭九九又灌了一口酒,目不轉睛的看。
雲朝做好心理建設,手指用力,就要將褲子往下褪,手指在這時候被按住了。
他一抬頭,對上女孩兒黑漆漆的眼睛。
她跪坐他麵前,仰著臉,手指覆在他手上,她有些醉了,嗓音軟軟的。
“雲朝……我不值得……”
雲朝低聲回:“你值得。”
女孩兒笑著搖頭:“你不了解我,你了解我,就會知道我的人生有多麼糟糕,我不是一個好人。”
雲朝:“你很好。”
蕭九九良心發現:“我對你不算好。”
雲朝道:“好的。”
這就叫好麼?這孩子是沒人對他好過麼?
蕭九九在這一刻又良心發現,她真的不能這樣對雲朝,他應該去和真心喜歡他的人在一起。
醉意散了些,她的視線落在腳下的競技場。
得去賺些錢,去拍賣行買個壓製心魔的靈物,好安全無虞的跟雲朝提分手。
想到這裡,她伸手取過散落的衣物,重新披在雲朝身上。
“穿好,我們下樓。”
雲朝看過來的目光很受傷。
蕭九九親了親他的臉,哄:“你很好,也很漂亮,隻是現在先去做正事兒。”
雲朝還是不太高興。
他的不高興不是明目張膽的,更多的是委屈,默默的,不太敢表現出來。
但他平時跟在她身邊,就像是一隻有安全感的、快樂的小狗,一沉默下來便格外明顯。
蕭九九甚至能聽見他喉嚨裡低低的哀鳴。
真是惹人憐愛。
不哄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於是她叫他低下來,親了親他的唇,打算離開之際被他攬住了腰。
他反客為主,將她壓在了身後的矮幾上。
酒壇被他掃過,悶悶的跌落在厚絨地毯上,酒液汩汩湧出。
·
蕭九九同雲朝出來的時候,外麵玩的正歡,秋梨越喝越興奮,瞧見蕭九九,便高興的打招呼。
小姑娘指著身旁的俊秀男修道:“師姐,他真的很懂我。”
蕭九九差點笑出聲,給錢了,他什麼事兒都順著她,當然顯得格外懂。
“我同雲朝下去玩兒,你要一起,還是在這裡?”
秋梨紅著小臉:“在這裡。”
小姑娘一個人在這兒,蕭九九多少有些不放心,從兜兜裡掏出一枚粉色的傳訊符。
“有事兒叫我。”
秋梨連連點頭。
蕭九九這便牽著雲朝的手帶他走回競技場。
經過剛才的消費,卡裡還剩三十萬,本金充足,綽綽有餘。
她隱約記得上回去拍賣行,有一物名叫“鎮魄”,具有鎮魄凝神的功效,可克製心魔。
以雲朝這心境,品階低的根本不行,得買貴的,高階的“鎮魄”相當貴,上次似乎拍出去幾百萬。
她這三十萬能短時間翻到幾百萬麼?
她看向雲朝,語重心長:“阿朝,接下來要靠你了。”
她需要我……
雲朝立刻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傻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賺錢為自己買分手禮物,還興致勃勃的很感動。
競技場到處都是擁擠的人潮與沸反盈天的呼喊。
生死搏鬥最讓人血脈噴張。
中心廣場上圍著的人最多,那裡隻有核心的比賽才能登場。
蕭九九換好籌碼,兩人這便沿著競技台一個個看過去,雲朝停在一個台前,上麵站著一個黑衣一個白衣兩個男人。
雲朝道:“黑衣會贏。”
蕭九九瞧了一眼,問:“實力差的多麼?”
雲朝仔細瞧了瞧:“還可以。”
蕭九九掃過台上兩個人,卻沒有下,而是取出一枚籌碼,擱在雲朝掌心:“那你來下。”
雲朝不明白為什麼她隻給他一枚,但還是乖乖擱在麵前水幕下的投注符石上。
蕭九九趴在欄杆上,牽著雲朝的手要他一起看。
戰鬥很快開始,白衣始終被黑衣壓著打,一直處於下風,就在黑衣逼近,打算給他致命一擊時,白衣卻不要命的撞進了黑衣刺來的劍上,那劍瞬間便洞穿了他的肩膀,可也被白衣的身體困住,白衣就在這時掏出一枚爆、裂符篆,貼在了黑衣身上,神色猙獰,毫不猶豫引爆。
這麼近,白衣簡直不要命,黑衣驚駭的要後退,卻被白衣死死抱住。
“砰”一聲巨響,競技台被炸的搖搖晃晃。
水幕略一波動,浮現出勝方,正是白衣的名字。
雲朝有些錯愕,轉頭看向蕭九九。
蕭九九意有所指:“你看,凡事不能看表麵,事物並非你看到的那樣簡單,我也一樣。”
雲朝默了默:“那也要跟你在一起。”
蕭九九無奈的揉揉他的頭發:“小賭徒。”
雲朝看著她,漆黑的眼眸有一陣失焦,很快又恢複正常,他乖乖巧巧:“我不是賭徒,我不會輸。”
這家夥……
勸不聽便算了吧。
兩人離開的時候,雲朝問:“你怎麼知道白衣會贏?”
蕭九九修無情道,對人情世故並不精通,她隻是曾見過,那種不顧一切想要殺掉對方的歇斯底裡。
於是她笑著對雲朝道:“猜的。”
兩人這便開始尋找可以下注的競技台,雲朝隻能看出實力強弱,綜合考量還得蕭九九。
兩人就這般慢悠悠的玩兒,竟也在短時間內又積攢了一百萬。
蕭九九覺得這玩意兒賺錢真快。
但也並非良策,一是容易被盯上,二是畢竟有風險,一個不慎便會血本無歸。
賺夠了可以買高階“鎮魄”的錢就收手。
蕭九九揣著一百萬籌碼,接著尋找下注的對象。
雲朝指著不遠處的平台,人數不少,看上去也是一個永眠地的大妖。
雲朝道:“那個妖的對手隱藏了實力,在大妖之上。”
蕭九九看了一眼賠率,怦然心動。
兩人來到競技台前,今夜的比賽已經差不多快要結束,再想找到這樣的機會很難。
蕭九九同雲朝商量:“要不要賺來的都壓在上麵?”
雲朝:“我覺得可以。”
蕭九九顫抖:“可要是輸了就血本無歸。”
雲朝:“總有風險。”
蕭九九:“贏了就一次性賺夠,可以金盆洗手,輸了就全完了。”
雲朝想了想:“原本這些不都是贏來的麼?輸了也不過是什麼都沒有,但贏了的話……”
蕭九九看著雲朝:“很有道理啊。”
兩個賭徒這便走上了贏來的錢不是錢的自毀道路。
蕭九九分了雲朝一半,兩人慎重的將籌碼丟在一旁的下注符石上。
隨後蕭九九便隨著人群站在欄杆外,開始祈禱。
片刻之後,水幕上浮現出了勝者的名字。
血本無歸的兩人僵在原地。
雲朝看著麵色蒼白的蕭九九,不敢說話。
蕭九九看著自個兒的手,心態崩塌。
她剛才還有一百萬……
還有一百萬……
雲朝愧疚的看著她,又去拿自己的儲物袋。
蕭九九按住,強忍悲傷:“沒事兒,乖,不要你的錢。”
小可愛比她還要難過,一副做錯事兒的模樣。
蕭九九安慰:“不是你的錯。”
雲朝情緒格外低落:“我本來就糟糕透了,還害你輸錢,是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