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眼睛一亮,“……你是?”
店主顫著聲道 :“小人姓葛,多年前,曾在辜家三公子身邊侍|奉筆墨,公子賜名一個‘舟’字。”
太後憶起鶴卿身邊的舊仆來,麵露驚意,“是你!”
她原為辜氏家奴,在被鶴卿要到他身邊後,與隨侍鶴卿的幾個丫頭小廝,算是一同長大,她記得鶴卿去後,原先在他身邊伺|候的仆役如葛舟等,俱被調到另外幾房侍|奉去了,身為寡婦的她,還身在辜家時,鎮日隻在房內傷心養胎,待生下孩子不久,就在幾被賤賣的險情下,逃離廣陵,一直再未見過鶴卿的舊仆,沒想到時擱這麼多年後,會在這裡相見,忙讓人攙跪地的店主葛舟起來,請他坐下。
既確知眼前的中年婦人,就是當年的辛夷丫頭、辜三夫人,如今的大梁朝太後娘娘,已大抵猜出那一桌人身份的葛舟,哪裡敢坐,隻是垂手侍在一旁,聽太後娘娘問他何時離的辜家時,恭聲回道:“小人被調到大房伺|候不久,就自贖自身,離了辜家,起先離開廣陵做些小本生意,後來回到廣陵開了這間茶館,一直做到如今。”
太後打量著這間寬敞潔淨的茶館道:“辜氏大房待仆刻薄,你能早些脫身,自在營生,是很好的。”
葛舟道:“小人這些年的安生日子,全托娘娘您的福氣”,說著又麵有愧意,“可小人這些年過著這安生日子的同時,總想著或是小人當年給您招了禍尤,多年來心中難安……”
太後不解問道:“這話是何意思?”
葛舟含愧回道:“小人當年之所以有錢自贖自身,除因多年為仆、積攢下一些外,主要是因曾有過一次意外之財,三公子在時,小人一次外出為公子辦事,就在這浣雲湖附近,巧見有人拿一女子畫像,尋一名為‘卿卿’的女子,小人聽說謝銀豐厚,近前看畫,道自家夫人名中雖無‘卿’字,但與畫中女子容貌甚似,得了那筆謝銀,後來才能自贖離開辜家。
小人在離開辜家許久後,聽說了辜家欲將您賣與他人為妾的惡行,再聯想此事,想是當年有人覬覦娘娘,而小人見錢眼開,泄了您的消息,若不是因為小人,您與三公子的孩子,或也不會被害,娘娘您也不用受那麼多苦,小人這些年來,每每想到此事,便良心難安,原以為這事一直要在小人心裡藏到老死,沒想到過了幾十年,還能再見到娘娘,能和您說出這些話……”
他說著再度跪了下來,滿心悔愧地朝太後娘娘磕頭,皇帝望著跪地磕首的葛舟,心道,若是父皇真想找一個人,豈是他一人閉口不言,就能隱瞞得住的……最多,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沒想到,陪母後回來廣陵,會聽到這樣一件舊事,算時間,父皇當年南巡的時間,就是母後新婚那年……依他對父皇性情手段的了解,若父皇一早在青州,即已對母後情深,那麼其後母後入宮,或就不是偶然……甚至辜家發生的種種……甚至……辜先生之死……
……他如何猜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後心中,作如何想……
悔帶母後至此避雨的皇帝,默默地看向身旁的母後,見母後神色怔怔的、無甚表情、似已陷入了迷惘的舊事中,心中越發忐忑,微垂的目光,落在了母後丁香色的衣裙上。
這件民間衣裙,是母後年輕時候,父皇相贈,那次,父皇帶著母後一同出宮、微服踏青,母後今晨還同他提起這件舊事,笑稱再穿這民間衣裙的自己,頗有裝嫩之嫌,他自是笑言寬慰,道母後芳顏永駐,母後聞言嗤笑,說他這張甜嘴,半點不似他父皇,不知從何學來。
他當時心道,父皇嘴上不會說甜言蜜語,可心中對母後的情意,卻似蜜甜糖海,隻不知這糖海,是否曾包有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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