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邊抬手輕抹去她麵上濺落的水點,邊箍緊她腰,令她與他貼得更近,嗓音慵懶地問道:“宮妃當如何侍|奉天子?”
屏風內熱汽蒸騰,薑充媛雙頰被熏灼地愈發紅燙,聲音也輕輕細細的,如風顫花蕊,“……臣妾……臣妾……”
聖上雖少來雲光殿,但回回來此,都頗好風|月之事,人當壯年,夜裡甚是龍精虎猛,薑充媛在聖上等待回答的目光注視下,紅著臉輕道:“臣妾當為陛下寬衣……”
聖上捉住她一隻手,往他身上靠去,平靜的嗓音裡,似噙著低低的笑意,“無衣可寬,當如何呢?”
薑充媛更是羞訥無言,在侍寢之事上,她從來都是默默承恩,縱是已生下一兒一女,也不曾在伺|候寬衣之後,主動做過些什麼,聽聖上如此問她,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做什麼好,偏生聖上抬起手指,輕拂她灼紅的臉頰,一下一下的,如逗貓一般,貼在她耳邊,追著問一個答案:“充媛當如何侍|奉呢?”
羞急的薑充媛,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忽地一個天旋地轉,雖下意識伸臂勾住聖上脖頸,但身體還是徹底落入了水中,她身上輕薄的春日衣裳,全然泡在飄著花瓣的浴水裡,幾近透明地黏貼在身上,與她位置易轉的聖上,一手在後箍摟著她的肩背,嗓音沙沉地靠向她道:“充媛既無衣可寬,那轉由朕來伺|候充媛寬衣……”
這時候,薑充媛還牢記著君臣有彆,咬唇輕道:“不敢……”
聖上口中問著“為何”,然手下並不等待答案,隨心而為,而薑充媛幾乎已說不出話來,偏還不能不回答聖問,斷斷續續地細顫著聲音道:“陛……陛下是天子……豈有伺|候臣妾的道理 ……”
縈繞水霧的暈茫燈光下,聖上聞言停下動作,凝望她片刻,輕聲道:“充媛總忘了自己還有一個身份”,他寬大的身影,將她整個人罩在其中,隨著漸沉入水,在她耳邊沙啞低道出九個字,“薑辛夷,是元熙的女人。”
更多的溫水潑漾出去,嬌紅的花瓣,漫溢落地,隨著磚地上蜿蜒的水流,越飄越遠,一地的落花流水,在春月夜裡悄然悠漾,深夜人未眠,數牆之隔的皇子寢榻上,元弘也睜著雙眼,定定地望著兩手間的雪白帕子,半點困意也無。
寢榻帷帳合攏得再嚴密,榻邊柔和的燈光,亦能透入帳內,教他在微亮的光影中,隱隱約約地,望見雪帕一角所繡著的,將他的心,勾纏著千頭萬緒的青碧色的“蘅”字。
安靜的春月夜裡,元弘緘默無聲地望著那個字,指尖輕輕地撫過那個字,今日發生的所有所有,在他的指尖輕|撫下,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海中追想回味,帕子主人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展露的每一個笑容,甚至是她發絲顫|動的弧度、裙擺揚起的高度,與她相識相處的每一個細節,都在他心中印刻得那樣清楚,一絲半點,都不曾遺忘。
越是記得清楚,心中就越是困惑,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她如此留心,為何會因她有種種奇怪之舉,為何在得知她與明郎早已相識後,心頭漫溢的恐慌與難受,幾如潮水將他淹沒,有生以來,第一次生出近乎絕望的感覺,叫他難以呼吸的同時,心還隱隱作痛……
……痛什麼……
……不明白……他不明白……
一重又一重的困惑,如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元弘人躺在寢榻上,卻像是置身在疑惑的暗海中,在這深夜裡,無聲地隨波逐流,不知迷惘不解地飄了多久,也不知何時困倦闔眼,懵懵怔怔,在夢中的大梁皇宮中,迷迷恍恍地走著,漸走到一座殿宇前,見一白發蒼蒼的老者,躺睡在廊下搖椅上,朝身邊的一張空搖椅,極力伸出手去,像是想抓握住什麼,但什麼也握不住,雙手空空,什麼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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