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除她之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善念和耐心的一個魔,也是一個她要他做魔君,他就去做的一個魔。
……
落羽在一旁沉睡著,菘藍卻陪著無心睡眠的崖香看著月亮,回想起那日她造的那片夜景甚是驚豔,這人界的夜晚竟是半分也比不上。
即便萬裡無雲,也還是看不見半點星辰,上隻有一輪孤月掛著,像極了她,獨自光華萬千,卻還是不及那些眨眼的繁星惹人憐愛。
她的側臉在月光下泛起光澤,有些淩厲的五官沒有月色柔和,在淡白色的光暈下,竟是形成了一種不違和的反差美。
她為神,卻有著近乎妖孽的樣貌,倒是和他反著來,互相長成了對方該有的樣子,這樣想著想著,他隱隱生出了她與自己才是相稱一對的念頭。
美目流轉,她忽然轉臉看過來,嘴邊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容:“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要你長長久久留在魔界,你可願意?”
“現在不就是嗎?”
“現在是被迫,我想知道的是自願。”
她並不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起身看著外麵將要泛白的際:“雞鳴,該亮了。”
他垂頭一笑並不在意她的回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隻要她還存於世,他總可以等到那一。
“我去與那位神君打個商量,看能否與你們同路。”
“菽離一向恪守規矩,是斷不會應允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他自有他的法子。
果不其然,待崖香下樓用早膳時,菽離已經與菘藍坐在同一桌,有一搭沒一搭地著接下來的部署。
她不是個喜歡對彆人好奇的神仙,所以隻是用探尋的目光瞧了瞧菽離,見他點零頭後也不再多言,而是端了一碗熱粥又上了樓。
落羽剛好起身,看到她端著熱粥進來,正想上前去替她移開凳子時,卻被揮手阻止:“快些把早膳用了,一會兒該出發了。”
“尊上,這是……給我的?”他實在有些受寵若驚。
“以後喚師尊。”
“師尊?”剛要接過粥的手又縮了回去:“我可以拜尊上為師?”
“嗯。”
儘管心裡充滿疑問,但時不可失,他立即作勢要跪下行禮卻被突然進來的菘藍扶住:“莫要急。”
菘藍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為什麼?”
“不想浪費一身的本事。”
“為什麼是他?”
“還有彆的人選嗎?”
捏著落羽的手緊了緊,絲毫不在意那未好的傷口又被他捏得綻開,他前進了一步:“既然血族可以,那是否魔族也可以?”
崖香抬眸看了他一眼,實在是有些不忍心看見他眼睛裡的挫敗和受傷,本著她對自己的認知——護短,隻好輕輕點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