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孝順”兒媳的婆婆 三(1 / 2)

對於庸醫的說辭, 眾人都不太信。

畢竟,那天廖小草生病後,村裡幫著送去的人不少, 親眼看到李大夫給了一粒藥丸,廖小草的臉色就好轉過來。

至於是中毒還是生病,大夫確實沒說。

不過, 大夫治病救人,總不會錯的。

這會兒廖小草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中毒, 那應該就是生病, 應該就是如餘梅花所說, 廖小草在山上乾活的時候吃了不熟悉的野果子。

山上的野東西, 大部分吃了沒事, 可也有一些東西千萬不能入口,輕則上吐下瀉,重則吐血丟命。

廖小草明顯就是後一種。

餘梅花在一瞬間的慌亂過後鎮定下來:“娘,李大夫救了你的命,當時你那臉色都青了,若不是他, 你哪裡還有命在?做人要知恩圖報……”

柳紜娘不客氣地打斷她, 問:“那他為何不說清楚?遮遮掩掩做甚?”

“咱們再去問就行了。”餘梅花一臉無奈:“大夫還沒走,說明日重新給你配藥……人家為了你特意留在鎮上, 你怎麼能跑去彆的地方配這些亂七八糟的藥呢?”

柳紜娘冷笑:“餘梅花, 你少裝作一副心直口快的模樣教訓我。對長輩不敬, 那就是沒規矩!”

眾目睽睽之下, 餘梅花眼淚奪眶而出:“娘,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我對您……若是發脾氣能讓您好受一點, 您儘管教訓。”

一副為了長輩願意受儘委屈的模樣。

柳紜娘冷哼一聲:“那你去把李大夫請來,問一問他,我到底是什麼病……咳咳咳……”

病得太重,打起精神說這麼多話,也到了極限。柳紜娘咳嗽過後,臉色越來越難看。

餘梅花垂下眼眸,急忙上前幫她順氣:“都依著您。”

將柳紜娘扶進屋中躺下,回過頭卻對著周圍的鄰居苦笑。又說了狗娃跑去買藥的事,歎息道:“老人生了病,咱們隻能順著。但家裡的銀子不寬裕,要是我婆婆再托你們買東西,能不能告知我一聲?”她看向廚房那一大堆藥材,苦惱道:“那些東西我是萬萬不敢給她吃的,退又退不了,還那麼貴,純粹是糟蹋銀子。”

一牆之隔,柳紜娘躺在床上聽到她抱怨,心下了然,餘梅花這番話一出,往後在村裡柳紜娘再想找彆人幫忙買東西,大抵都沒那麼容易。

事實上,柳紜娘還打算請大夫來著。

今日太過疲累,又說了那麼久的話,她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晚飯做好,柳紜娘沒吃。

等到深夜,她點亮燭火,強撐著爬起身,跑去廚房增減藥材,配好後恢複原狀,又回來躺下。

翌日早上,餘梅花又將熬好的粥和藥材送到了床邊。

藥材對了,柳紜娘喝完後,又睡了一會兒,等到再次醒來,身子明顯輕鬆了許多。正打算起身上茅房,突然聽到外頭有人低聲說話。

“她昨天走了至少有半個時辰,後來又說了許多話。看起來是挺虛弱,可怎麼看也沒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我去瞧一瞧。”

後麵的那年輕男子的聲音格外熟悉,正是李大夫。

餘梅花率先進門,給柳紜娘蓋好被子後,這才請了李大夫。

柳紜娘適時醒來:“李大夫來了?”

李大夫點了點頭,笑吟吟反問:“我聽說你不服我的醫術?”

像開玩笑似的,一點都沒生氣。

她今兒精神比昨天要好得多,好奇問:“李大夫,依你看,我這病是從哪兒來的?”

“確實是中毒。”李大夫語氣篤定:“至於是不是耗子藥,我不能確定。反正,給你解毒就對了,看你這樣,明顯已經好轉。你要相信大夫的話,按時喝藥,平時少費神,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柳紜娘看著他的眼睛,這男人長了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含笑看人時瀲灩非常,特彆勾人。邊上的餘梅花就有些羞澀,不敢多瞧。

柳紜娘看著窗外的陽光,喃喃問:“我好痛,真的能好起來嗎?”

“當然。”李大夫伸手把脈,含笑道:“我重新給你配藥,之前的就彆再吃了。”

“好。”餘梅花一臉不好意思:“我娘她大概是太疼,非說你配的藥沒有用。背著我找了隔壁的孩子去鎮上重新配藥……您是不知道,配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我也不敢熬。那個賀大夫實在太過分了。”

李大夫也不生氣:“賀大夫在這鎮上已經行醫多年,頭疼腦熱的病症應該還是能治好的。那些藥你放好,等下一次生病的時候拿出來熬。”

餘梅花苦笑:“我們莊戶人家,有點銀子都是從嘴裡省出來的。有粗糧吃,絕對不吃細糧,哪有買藥攢起來的道理?”說著話,她瞪了一眼柳紜娘:“娘,就算您是長輩,我也要說您幾句,家裡的銀子來之不易,您彆再亂來了。再這樣,我可要傷心的。”

柳紜娘閉上了眼:“李大夫,我這個人,就喜歡家裡藥多,你能幫我多配些麼?”

李大夫哭笑不得:“藥這東西和糧食不同,放多了要發黴的。失了藥效事小,一個弄不好就要吃出人命來。”

聽到這一句,餘梅花立即道:“我就說那賀大夫胡來!”

柳紜娘再次詢問:“李大夫,你確定我這是吃了野果子?不是耗子藥?”

“不太能確定。”李大夫歎息一聲:“我是人,又不是神。隻能幫你解毒,彆的……你若真想知道緣由,可以去請彆的大夫看看。”

餘梅花立刻接話:“我們就相信您,不請彆人。”

柳紜娘揚眉:“萬一我是被人下毒呢?”她看向餘梅花:“你要是真孝順,就去衙門報個官,請大人幫忙查一查。”

餘梅花麵色大變:“我的親娘誒,您彆害人成嗎?萬一您是自己吃野果子中的毒,大人要降罪的!”

柳紜娘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聽你這話裡話外,我就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恰在此時,李大夫配好了藥:“這是三天的藥,你先熬給她喝著,三日之後我會再上門。”

餘梅花也不再理會柳紜娘,一臉殷切地將人送走。

在這期間,孟成禮站在門口,背對著光,柳紜娘看不清他臉上神情,問:“成禮,你也認為這事沒必要較真嗎?”

孟成禮看得出來,母親今日明顯好轉了許多,聞言歎息一聲:“咱先治病。娘,梅花為了伺候你,地裡的活都沒乾,家裡忙著呢,您彆再添亂了,成麼?”

柳紜娘不說話了,再次閉上了眼。

等她再次醒來,忽然察覺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一瞧,看到端著藥碗的餘梅花。

柳紜娘隨口問:“這藥是早上的嗎?”

藥熬出來,有時候是喝一天的。

餘梅花點了點頭:“您先喝了,我得去後麵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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