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青城府,顧佳年看著街頭人來人往的場景,依舊有些感歎:“三年沒來,青城府看著越發熱鬨了。”
顧老爹點頭笑道:“可不是,這些年風調雨順,老百姓的日子也好過多了。”
當年落戶到梅溪村的時候,他哪能想到日子能過得這麼好,如今老大娶妻生子,老二也嫁了人,幺兒更是出息。
“三弟,咱們先回家安頓下來,姐夫再帶你去最好的酒樓吃一頓。”
田鴻寶心寬體胖,長得愈發像田老爺了。
“那就多謝姐夫了。”
顧佳年也不跟他客氣。
照舊是在田家的宅子安頓下來,如今田鴻寶成了女婿,顧老爹使喚起來,倒是比以前自在多了。
“在府城有落腳的地方就是好,否則這當頭過來,想找家客棧都難。”
田鴻寶立刻說:“爹,三弟,你們好好歇著,其餘事情都交給我。”
顧老爹看女婿,也是越看越順眼:“哪能都辛苦你,一起幫忙。”
顧佳年自然不能看著親爹和姐夫動手,自己乾看著,連忙也跟著一起收拾。
唯有金老大一躍而上,趴在椅子上悠哉悠哉。
以顧佳年的性格,鄉試之前基本不會出門,閉門苦讀才對。
但第二天一大早,顧佳年還是帶著禮物,早早的出門了。
馬車慢慢到了謝家門口,田鴻寶這般見慣了大世麵的人,瞧著那門口的石獅子也是咋舌。
“寶兒,這就是謝家,就算是我爹來了,怕也摸不到門檻兒。”
顧佳年笑道:“哪兒那麼誇張?”
“就是這麼誇張,這可是謝家,鼎鼎有名的謝家。”
一下車,田鴻寶就閉了嘴,站在自家妻弟身後當壁花。
顧佳年上前:“這位小哥,在下臨川顧佳年,前來拜訪謝公子。”
門房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態度很是和氣:“原來是顧秀才,少爺早就叮囑過,您請進。”
兩人便被請了進去,在花廳裡頭喝茶等候。
田鴻寶的眼神繞了一圈,又是咋舌:“你瞧謝家這裝潢,並不富麗堂皇,可卻彆具匠心,這叫什麼,低調的奢華。”
要知道青城府的謝家,隻是謝家的老宅而已,他們進來的路上卻是一步一景。
可想而知京城的謝家會有多講究。
顧佳年也露出幾分讚歎,至少牆上掛著的字畫,每一幅都美輪美奐,絕對是大家作品。
兩人沒說幾句,便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
幾年不見,謝宜年長身玉立,已然是青年才俊的模樣,比當年更見瀟灑。
“佳年,讓你久等了。”
“謝兄,好久不見,冒然拜訪還請不要見怪。”
謝宜年哈哈一笑,目光在田鴻寶身上轉過,又落到顧佳年身上。
他笑著向前,親熱的拉住他的手:“你要是不來我才會責怪,這幾年光是鴻雁傳書,今日一見,恍然發現你長高了許多。”
“謝兄也是如此,越發英俊瀟灑,若是街頭偶遇我都不敢認了。”
田鴻寶見他們親親熱熱的拉著手說話,心底咋舌。
暗道他怎麼不知道兩人這麼親密。
“可惜表弟已經去了京城,否則我們三人再聚,定要喝幾杯才行。”
聊了幾句,顧佳年便起身鄭重道謝:“今日前來,是特意來謝宜年兄這些年的幫助。”
“若非謝兄提點,在下恐怕還困頓其中。”
“請受小弟一拜。”
謝宜年微微一笑,連忙扶住他:“佳年太客氣了,表弟走之前多番叮囑,我要是不送,他回來可饒不了我。”
顧佳年心底卻知道那些資料的珍貴之處,除了謝家這般的大家族,想拿到可不容易。
甚至許多資料還有朝中重臣的批注,是顧佳年這輩子都難碰到的大人物。
路道遠隻是謝家遠親,若不是謝宜年上心,他哪兒能拿到。
“對於謝兄隻是隨手之舉,對在下卻是雪中送炭。”
謝宜年拍了拍他的肩頭,恍然發現顧佳年卻長高了許多。
如今已經有他肩頭高,難得比小時候更是俊秀,並未越長越歪。
他自來喜歡長相好看的,原本隻有三分好感,到了跟前見到真人,也變成了七分。
謝宜年留了飯,甚至還想留他下來抵足而眠,可惜顧佳年說家中老父會擔心,到底是告辭了。
離開謝家,田鴻寶才從啞巴變成話癆。
“寶兒,你跟謝公子那麼熟嗎,沒想到這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待人處事這般和氣。”
“方才他還想留你過夜,可見是真心喜歡你。”
“要是咱攀上了謝家這跟高枝兒,以後豈不是發達了。”
顧佳年等他一連串的說話,才開口:“我與謝兄隻是書信往來,不算太熟。”
“真的?”
田鴻寶不太信,瞧著謝宜年的架勢,分明是特彆喜歡他。
顧佳年提醒道:“謝兄出身大家族,待人處事落落大方,我們特意上門拜謝,他自然是要分外客氣一些。”
田鴻寶愣住了:“你的意思是,他隻是假裝客氣?”
“倒也不是假裝,謝兄本性如此。”
顧佳年又說道:“我隻是個微末子弟,謝兄也以禮相待,可見謝家門風。”
上次宴會上他便瞧出來,謝宜年看似見人三分笑,和氣從容,實則自有勳貴家養出來的傲氣,隻是隱而不發。
所以今日被禮遇,顧佳年也沒忘了自己的斤兩。
他可不會覺得謝家真的瞧得上他,更不會因此看高了自己。
“這麼一看,謝家能曆經幾朝,屹立不倒,也是真本事。”
田鴻寶自覺他是做不到,想起當初他還找佳年的茬,若不是顧佳年好脾氣,他們倆非得成仇人不可。
“怪不得我爹讓我多出門見見世麵,今日可真是學到了,什麼叫做大家子弟。”
顧佳年笑著問:“姐夫,那你要跟著學嗎?”
田鴻寶搖頭如鈴鐺:“算了吧,我就沒這個天分。”
特意拜訪了一番謝家,顧佳年回到家中,果然開始閉門苦讀。
顧老爹照舊負責後勤工作,恨不得將整個青城府好吃的都買回家,送到兒子麵前。
這一次田鴻寶也沒急著回去,索性在這邊住了下來。
一則是他閒得很,媳婦娶進門後,家裡頭生意有人管了,田家夫妻也沒那麼緊盯著兒子。
二則是出門之前媳婦交代過,一定要照顧好這位妻弟,田鴻寶自然是照辦。
翁婿兩個一個買菜,一個做飯,倒是配合的十分默契。
臨近鄉試,院子裡的桂花已經開了,散發出濃鬱的香味來。
前一天晚上,田鴻寶還特意摘了桂花,插在顧佳年的屋裡頭。
“這就叫折桂簪纓,咱圖一個好兆頭。”
顧佳年一看,瓷白的花瓶裡插著桂花,倒是彆有幾分意趣。
“讀書累了看一看這花,眼睛都舒坦許多,謝謝姐夫。”
田鴻寶一聽這話,更高興了。
“你喜歡就好,明天想吃什麼,我出門買最新鮮的。”
顧佳年說了幾樣,田鴻寶就興衝衝的出門去了。
金老大跳到桌子上,湊到桂花旁邊聞了聞,結果接連打起噴嚏來。
顧佳年連忙抱過他,浸濕了帕子給他擦了擦鼻尖。
“彆湊得太近,貓兒嗅覺靈敏,可能聞不慣。”
金老大拍了下自己的鼻子:【香味實在是太濃了。】
“那我放窗口,這樣會好一些。”
顧佳年說著,便端起花瓶放到了窗口的位置。
他的房間依舊是位置最好,朝著東邊的屋子,打開窗就是院子的景色。
哪知道站了一會兒,顧佳年便有些皺眉:“怎麼感覺這風吹著有些冷。”
桂花盛開,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這幾日不算太熱,但也不該覺得冷。
橘貓跳到窗台上,微風拂麵,吹得他的毛發都微微洋灑。
【不冷,很舒服。】
顧佳年也沒往心裡去:“可能是我這幾日都在苦讀,動多少才覺得冷。”
正要轉身回去,沉寂已久的係統忽然咳嗽了兩聲。
橘貓翹起胡子,嗤笑道:【智障係統也會偶染風寒嗎?】
顧佳年心底覺得好笑,偷偷捏了捏貓墊墊。
係統冷冰冰道:【事關鄉試的重要信息,宿主可用十點福運值兌換。】
橘貓哼哼:【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死心呢?】
【堅持不懈,永不放棄是係統的優秀品質。】
【堅持不懈的害人嗎?】橘貓可不慣著他。
係統頓時跳腳:【係統隻是福運係統,並不會主動害人,先宿主害人是他自己的選擇。】
【呦,好一朵純潔無瑕的白蓮花,我還冤枉你了是不是?】
【你才白蓮花,不,你是綠茶貓。】
顧佳年聽久了一貓一係統吵架,大概也能猜到這都不是啥好話。
擼了一把氣呼呼的橘貓,顧佳年忽然問道:“是什麼信息?”
【非常非常重要的信息。】
【甚至能影響宿主這一次的鄉試。】
【宿主不購買,考不上的可能性很大,甚至可能影響性命。】
係統熱血沸騰,似乎成功就在眼前。
【隻要十點福運值,提前避雷鄉試困境,買不到吃虧,買不了上當,宿主,不需要掠奪彆人的福運值,你身上刮落的就夠了。】
顧佳年若有所思。
橘貓氣呼呼的竄起來,一巴掌按在他額頭上:【臭小子,不準跟他交易。】
顧佳年熟練的接住他,低頭狠狠吸了一口:“好,我聽金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