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嬌羞(1 / 2)

雪地寒涼, 林風襲人, 攸桐被傅煜半壓在身下, 懷抱箍得極緊。

唇舌糾纏, 呼吸交織,因和離而生的種種忍耐、退讓、克製、不滿皆訴於親吻。迥異於前次酒後理智尚存的克製貪婪,傅煜這回忍了數月,思念如窖藏的酒, 一旦啟封, 便如洪水猛獸開閘而出,氣勢洶洶,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似的, 肆意掠奪攫取,不管不顧。

攸桐被困在方寸之間,被迫承受,雙手無處安放,死死揪在他腰間。

見慣了他淡漠冷清、克製自持,此刻的傅煜如藏在雪峰底的烈焰透隙湧出,蠢蠢欲動。

陌生而叫人害怕, 更令她暈頭轉向。

前胸火熱,背後冰涼, 隻等傅煜喘氣的功夫,她才偏開腦袋, 急促喘息。

冰涼雪氣吸入肺腑, 臉頰卻火燒似的滾燙, 她目光微偏,瞥到傅煜的眼睛。

深邃炙烈如寒潭沸騰,灼熱明亮,盯著她,呼吸淩亂,臉頰有點紅。烏金冠下眉如墨刀,鼻梁高挺,那張峻整的臉近在咫尺,是縱橫沙場的端毅威儀,也是將她困在床榻時的侵略占有姿態。心跳劇烈,像是要破出胸腔,她見傅煜又要低頭親過來,稍稍偏頭,埋首在他懷裡。

傅煜的親吻便落在了她的臉頰,白皙柔膩的肌膚紅透了,雪染胭脂,愈發嬌豔。

唇瓣觸上去,滾燙而柔軟。

眼底濃雲翻滾,傅煜目光微偏,看到她耳根紅透,兩鬢如鴉。

懷裡的人側身躲在他懷裡,胸脯微微起伏,有嬌羞,有茫然,有無措,唯獨沒有惱怒,更不像在清醒時將他往外趕那樣,刻意撇清乾係、劃出距離。

這般情態,心事已是洞明。

傅煜忽而悶聲笑起來,聲音很低,卻透著愉悅。

旋即扶她站起來,幫她拍去裙角沾的積雪,扶正發簪。

兩個人都沒說話,攸桐低頭理衣裙,下意識地往周遭瞧了一圈——像是偷情被人瞧見似的,竟無端生出慌亂。轉頭一瞧,旁邊那位身板挺拔、姿態沉穩,若不是眼底臉上殘留著親吻後的眷戀回味、半邊披風被融雪浸得顏色暗沉,竟瞧不出半點端倪。

攸桐低哼了聲,沒想到約談成了這情形,不敢再逗留,抬腳就往回走。

傅煜忙健步跟著,如影隨形,那克製不住的愉悅笑聲不時傳到攸桐耳邊。見她加快腳步,便也仗著身高腿長,不肯落下半分。直到攸桐受不了,提起裙角小步往前跑時,才出聲提醒道:“當心,彆再摔著。”

他說的是彆再摔著,而不是彆摔著。

攸桐暗恨,回頭瞪他。

便見傅煜笑了笑,“還有,少跟秦良玉往來,他居心不純。”

攸桐暗自撇嘴,想著他狹隘囑咐的模樣,忍不住又抿唇低笑。

……

從烏梅山回去後,傅煜果然領兵出了齊州,攸桐仍用心經營她那間不大不小的食店。秦良玉仍時常送些食材請杜雙溪烹飪,攸桐來者不拒,每回卻都儘量避開,留他兩位在食店品嘗——畢竟他兩位相識已久,交情不淺,正是食客碰見廚娘,天然投契。

而她如今立足未穩,想做的不過是經營好食店,將管事夥計們練得更得力能乾些。

天氣愈來愈冷,進了仲冬,庭院裡碧葉凋儘,倒有些冬日慵懶的氣象。

這日又是深雪,晌午時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起來,不過片刻就積了厚厚一層。

攸桐原本約了傅瀾音今日來做客享用美味,瞧著雪深風重,隻當她不來了,趁著杜雙溪得空歇息,便搗鼓了一堆美食,往客廳裡擺上兩壺梅花酒,圍爐對酌。誰知酒菜溫好,菜還沒上桌,外頭一陣馬蹄動靜,庭院屏風背後,竟然轉出了傅瀾音的身影?

她顯然是冒雪而來,鶴氅雪帽,興致勃勃。

攸桐忙將她請入廳中,圍爐坐著,奉上熱茶驅寒氣,待飯菜齊備,一道享用。

閒聊一陣,酒過數杯,見傅瀾音不時唇角微動,像藏了高興事似的,忍不住便打趣道:“這是路上撿到寶貝了?打從進門,就見你老跑神偷笑,當彆人看不見呢?”

旁邊杜雙溪亦笑道:“我也瞧出來了。瀾音姑娘這是人逢喜事?”

“我……”傅瀾音頓了一下,竟有些羞澀地垂頭,手指繞著裙帶,唇邊笑意卻愈來愈深。

攸桐見狀,便命在旁伺候的玉簪她們先出去,而後細問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