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術喘了口氣,緩緩道:“找你。”
“我沒事,彆擔心,我們先回洞裡。”尤許以為他隻是擔心她的安危,卻不知他微微睜眼時,見到她離去的背影,心頭一陣尖銳的痛。
好似曾經有許多次,他都隻能看著她離開的身影。
重新回到洞裡,尤許將木材堆起來,從衣裳裡掏出火折子,也許是之前看李一二用打火石起火那麼艱辛,她出門下意識帶了生火的東西,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火苗燃成小火堆,洞穴裡亮起溫黃的暖光。
尤許拍了拍手上的灰,轉頭檢查聞術身上的傷,之前天暗沒看清,現在發現他身上的擦傷比她多太多,明顯是他護著她,替她擋了不少碎石草木。
聞術見她又心疼又難過自責,便抬起手,想遮住她的眼,“彆看了。”
尤許剛想擋開他的手,注意到他的手心被磨得血肉翻出,還在滲血。
“怎麼搞的?”尤許剛說完,便注意到他大腿兩側被磨得破皮,若不是有褲子,怕是大腿內側也該被磨出血了。
尤許明白了,聞術趕路趕得急,日夜兼程,才弄成這副模樣。
她的心臟好似被剖得稀巴爛,又被泡進了鹹水裡,又痛又麻。
尤許鼻子發酸,聲音有些哽咽:“你傻不傻?”
聞術用衣袂蓋住腿,說道:“值得。”若是他再晚來一步,怕是......他不敢想,一想便整個人如墜冰窟,心寒得害怕。
這一刻他才發現,她竟然真的在短短幾個月內,悄悄地在他心裡占據下這般重要的位置。
尤許不知該說些什麼,腦袋亂嗡嗡地有些發懵,轉頭麵向火堆。
洞中央的火堆輕響火花,外麵飄蕩著雪花,他們在這狹小的洞口內迎來了今年的初雪。
聞術側靠的岩壁,垂眸看她,她蜷縮著,兩手抱著腿,腦袋搭在膝蓋上,露出嫩白的頸脖。
她看起來很沮喪,眼眸氤氳著水光,被火光照亮得像一顆顆細碎的星星。
莫名地,聞術想起十年前,外麵同樣飄著雪,小破屋內,一人一貓並坐著,互相依偎,度過銀冬和寒風。
那時,他們麵前也有個小火堆,也同樣照亮他們的半個身子,他們的眼裡有暖黃的火光,餘光裡也都有對方。
像此刻一般。
聞術心神一動,莫名地心悸。
尤許盯著火堆,努力消化壓抑亂七八糟的情緒,忽然感覺身上一暖,被人摟到了懷裡。
他的下巴落在她的發頂上,細細摩挲著,帶著一種安撫。
尤許剛憋回去的眼淚,差點又溢出來,她強行轉移注意力道:“你是不是很冷?”
“嗯,冷。”
距離太近,尤許能感覺到他胸腔輕微的震動,伴隨著清淺的氣息,說出來的兩個字。
讓人有點臉熱。
尤許想起上次他被下藥,被她調戲得有些妖異又豔麗的模樣,忍不住清咳了下,“你冷的話,我脫衣裳給你蓋罷。”
說著,她便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帶,聞術阻止她,聲音有些發緊:“不可。”
尤許本來沒想歪,一下給他暗啞的聲音帶歪了:“大師你想什麼呢?雖然此處不是佛門聖地,但你身上這麼多傷,怎麼可以呢?不是我不願,但我也得為大師的身子著想,你說是不是?”
聞術:“......”
“但是做事要懂得變通,”尤許一板一眼地提議道,“若是大師實在是想,又不方便動,不如我來,我覺得我可以。”
聞術:“............”
見他不說話,尤許抬頭,發現他喉結動了動,耳根子紅了。
她又把頭埋回去,不由得感歎,越是禁欲的人,越容易被撩撥動欲。
過了會兒,外麵的風呼呼灌入,吹得火光搖曳,洞內忽明忽暗。
尤許還是有些擔心他:“大師真的不冷嗎?”
說完,聞術左手臂摟緊了她。
靜默片刻,他忽然沒頭沒尾來地說:“我隻有一邊手......”語氣無波無瀾。
他隻有一隻手,無法全部擁緊她。
斷臂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遺憾自己的殘缺。
尤許悄悄揚起腦袋,看到他眼底的晦暗,瞬間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她能體會,喜歡一個人便是想給出最好的,與此同時又覺得自己不夠好。
“聞術,我可以擁住你。”
不需要多想,無須要擔心,我可以緊緊地擁抱你,隻要你想,我便會做。
聞術微微一怔,眼底那些晦暗淡掉,被微光取代,像陰霾被暖陽撥開一般。
“會放手嗎?”他艱澀小心地問。
“不會。”
漫天細雪,北風呼嘯,狹小的洞穴內亦如十年前的小破屋,裡麵透露出的些許火光。
火光後相互依偎的影子,一同度過漫漫長夜。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遼,熱乎乎的二更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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