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03(1 / 2)

尤許閒閒地躺在鐘靈山的山巔上, 她又不用管事,最大的任務便是操心操心徒弟, 殷洵被送到初識堂好幾日, 每日的幾問幾答,讓她一顆年輕的心迅速蒼老。

尤許:“初識堂(學校)如何(怎麼樣)?”

殷洵:“不錯。”

尤許又問:“同堂之人(同學)如何(好相處嗎)?”

殷洵:“很好。”

尤許再問:“老夫子(老師)如何(教得怎麼樣)?”

殷洵:“挺好。”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大家長老媽子,送崽子去新學校, 愣是擔心他能不能適應新的環境,和同學相處怎麼樣,能不能跟上進度,老師教得好不好之類。

而殷洵同學, 也像廣大學子們對家裡報喜不報憂一般, 什麼都說好,挑不出毛病, 但尤許就此放心是不可能的, 又過了一日她便跟在他身後, 想要實地考察一番。

誰知半夜他便抱著木劍出發,與沉沉的夜色, 冷清的月光為伴, 獨自一人走下山。

殷洵雖然根骨絕佳,但自小無人教導,連禦劍飛行都不會,而鐘靈山距離初識堂極遠,要想不遲到,須得半夜出發, 腳不停歇才行。

尤許忘了這點,她每次睡到日上三竿,還以為殷洵是早上走的,也難怪他披星戴月才回來,但他什麼都沒說,應該是在怕麻煩她,也怕她不耐。

寄人籬下的正常反應,尤許可以理解。

她捏了個隱身訣,和他一同看到了日出明光,也隨他一路來到了初識堂。

她坐在殷洵旁邊聽了一天的課,他口中挺好的老夫子,從頭到尾都沒拿鼻孔瞧過他。

那老夫子大抵是覺得殷洵除了好看,一無所長,基礎極差,又無甚背景,卻能當空降兵,連三級測試都不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小年紀的殷洵懂得出賣皮相,做些不為人知的勾當,令人不齒。

老夫子講課期間不時便指桑罵槐,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在說誰,當事人殷洵卻是表情淡淡,無甚反應。

這裡有上千餘人的學生,隻有百來個專心準備哪位師父的考核,剩下大半則是拉幫結派,分陣營分勢力,大多是有錢有勢有後台的貴門子弟淩虐無名草根。

這老夫子一碗水端不平,對貴門子弟款笑有禮,對無名草根不理不睬,以至於初識堂風氣極差。

小小的初識堂已初見鷲仙門府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勢力劃分,儼然像是“國中國”。

到傍晚時分,課業結束,殷洵拿起木劍往外走,便被一群人攔住,為首的人推了他一把:“新來的,你今日從我胯下爬過,叫我一聲師父在上,我便放過你,如何?”

其他人紛紛附和大笑:“看他木著個臉,還以為能有多橫,最後還不是要被收拾妥帖!”

“彆不識好歹,快些服軟求饒。”

哄哄鬨鬨的大堂內,無人製止,不少人已是見慣不慣,也有些人是不敢阻止。

“他還好意思拿學堂發的木劍,明明連禦劍都不會。”

說著就有人上前一步想踹倒殷洵搶劍,尤許指尖一抬,殷洵手裡的木劍出鞘飛出,在空中旋了兩圈,而後以出現光影的急速,把十多個人打倒在地,都是打屁股,一打一個腫。

“哎喲!”

“痛——”

唯有為首的那個人是被擊中襠.部,他兩手捂住關鍵部位,滿臉漲紅的倒地,痛得麵部扭曲:“他娘的,你竟敢暗算我,石數快拿我的金陵劍來!”

貴家子弟皆有侍從伺候,也有能到處炫耀的名器,不少人反應過來,紛紛拿出貴重的法器。

不管是名器還是法寶,在尤許眼裡都不夠看,她手指再一轉,那些人連催動法寶的法訣都還沒念完,法寶便被木劍砍成兩半,木劍以破風之勢,像似在切豆腐。

“我、我的劍......”

“我的戰戟,完了完了,我爹要打死我的。”

全屋子的人皆是驚駭之色,最淡定的隻有殷洵,木劍回鞘,他便推門而出,再也無人敢攔。

尤許掃了眼這些人,記下幾個麵孔後,便跟在殷洵身後離開。

他看了看劍柄,又遠望鐘靈山的方向,略有所思。

尤許知道他是猜出來了,還以為他回來會問,但他沒有,神情話語一如往日。

當天夜裡,尤許對七八說:“花兩百積分讓我熟練原身的所有法術,我隱隱有種預感,會有一場硬仗要打,現在慢慢熟悉法術怕是來不及。”

“好,”七八一口答應完又問她,“宿主,你哪來的預感?”

“來自女人神奇又精準的直覺。”尤許懶得跟它解釋,從一開始收徒,便能預料到的一件事,她心裡隱約覺得,快了。

尤許折了一隻綠鳥傳信下山後,便盤腿打坐,進入修煉狀態。

一個消息,如風般飛遍每個角落——明日午時,左府主尤許舉辦收徒典禮。

若是府主收徒,便會辦個全府上下皆注目而視的收徒大典,就連閉關之人都要出關參與。

一夜之間,全鷲仙門府議論沸騰,唯有鐘靈山靜謐如常。

——

正午陽光傾瀉而下,影子映在腳底,尤許迎著日光,站在高台之上,下方則是一眼望不儘密密麻麻的人,有師父的,倚著師父的品級,站其身後,沒師父的便站在最末尾的地方。

人多之地向來不缺議論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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