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將情緒發泄出來之後,溫淺也為自己剛剛的衝動有些不好意思。她點點頭,小聲地給陸景洵解釋:“我……隻是看到舒眠勢在必得的樣子,有些怕。”
沒等陸景洵開口,溫淺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成這樣。”
陸景洵原本攬在溫淺背後的手突然移到前麵摸了摸溫淺的肚子,然後故作輕鬆地逗她:“等以後寶寶出來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娘親能哭,肯定會很受挫。”
溫淺果然破涕為笑,握緊拳頭拿捏著力道在陸景洵肩上垂了一下:“我才不愛哭鼻子。”
誰知陸景洵竟然裝傻:“我可沒說過你愛哭鼻子,是你自己承認的。”
溫淺還想反駁,就見陸景洵迅速地低下了頭,準確地吻住溫淺嫣紅的唇,輾轉廝磨。許久之後,陸景洵才放開溫淺,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似低歎似喃喃:“阿淺,對不起,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溫淺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陸景洵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在說剛剛自己被惹哭那件事,她輕輕地搖搖頭,耳邊的碎發掃過陸景洵棱角分明的側臉,對他說:“就是你太好了。”
你太好了,才會讓我患得患失,害怕一不小心與你走失,害怕不能與你攜手共此生。
後半句溫淺沒有說出來,但是她相信陸景洵能懂的。
果然,陸景洵從胸腔裡溢出兩聲輕笑,抬頭用額頭抵住溫淺的,對她說:“你放心,我不會將你一個人丟下,因為沒有你我也不知道這輩子該如何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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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的皇家驛館,舒眠和忽爾和推門而入,還沒來得及將燭火點上,忽爾和就忍不住開口了:“公主,你明明同大王說的這個溫淺是個沒有背景地孤女而已,可如今的形勢……”
忽爾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舒眠打斷,想到今天陸景洵堅決的態度,她的語氣也不好:“如果我不那麼說,父王會那麼輕易同意和親的事?會那麼輕易同意我嫁到明昭國來?”
“可是……”忽爾和頓了頓,還是問到,“現在事情鬨到這種地步該如何收場?”
舒眠沒說話,轉身去將燭台上的蠟燭點燃,然後盯著那撲閃撲閃的燭火,似是在思考什麼。
見舒眠沒有說話,忽爾和又開口:“再說了公主,您有沒有想過,我們今天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如果這明昭國的皇帝真的給你安排一個夫婿,您能拒絕嗎?”
如果忽爾和事先知道溫淺的身世,他今天就不會在大殿上提出和親聯姻這件事,也不會將他們弄到如此被動的地步。
舒眠看著燭火,冷笑一聲:“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舒眠看上的東西,早晚都會收入囊中。”
見忽爾和麵露疑惑,舒眠繼續說:“我也沒想在今天就辦成這件事,今天隻是給他們提個醒而已。”
“您的意思是?”舒眠無論是語氣還是眼神,都透露著危險的氣息,明明已經是日漸溫暖的春日,忽爾和忽然覺得不寒而栗,他不知道自家這個公主在打什麼算盤。
“如今我嫁進南安王府最大的阻礙是什麼?”舒眠輕飄飄地拋出一句話,然後靠坐在案桌上,玩味地擺弄著衣服上的飄帶。
忽爾和心裡隱隱有個答案,但是卻不敢說出來,他希望舒眠公主想的千萬不要是這個答案,因為這件事一旦發生,後麵的事就不是他能控製得住的了。
舒眠似乎也並不是要忽爾和給她答案,見忽爾和後退了一步,她輕笑一聲,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著:“我如今最大的阻礙就是——溫淺。”
“所有人都護著溫淺,你想想要是她不在了,自然就有人可以順其自然替代她的位置了啊。”
“公主,您千萬不要衝動啊。”舒眠說出的話和忽爾和的猜測不謀而合,“若您真的殺了那位南安王妃,您和我可能都沒辦法平安走出明昭國。”
今日在明昭國皇帝設的宮宴上,他親眼目睹了太後和那位王爺有多麼維護溫淺,甚至不惜當眾與他們撕破臉。
“殺她?”舒眠甩開手中的飄帶,仰頭大笑了幾聲,看著忽爾和越來越困惑的神色,舒眠這才繼續道:“誰說我要殺她了?除了陸景洵,有的是人喜歡這位南安王妃,那我就順水推舟賣個人情將人送去,這王妃的位置不就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