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恒聞言,抬頭吃驚地看著舒眠,好半晌才找回聲音:“公主這是何意?”
“我的意思溫公子應該十分明白——如果我沒猜錯,如今的南安王妃才是溫公子真正的心上人吧。”舒眠絲毫沒有窺破彆人心思的尷尬,反而閒適得像是在寒暄今日的天氣。
溫恒雖不如溫之延那般有城府,但畢竟也見識過不少世麵,他知道這三更半夜的舒眠將她找來,又說起他喜歡溫淺的事,絕不會隻是簡單地談談心。
冷靜下來,溫恒將手裡的茶盞放回案幾上,看著舒眠那雙眼波流轉的眸子,沉著聲音說:“公主有話不如直說,不必這麼拐彎抹角的。”
舒眠將手裡拿著把玩的一本書冊隨意丟在一邊,走進溫恒,彎腰微微湊近他,笑著說:“溫公子果然聰慧,舒眠沒看錯人,我就喜歡同聰明人打交道,。”
“公主請講。”溫恒沒有耐心與她虛與委蛇。
“不過溫公子還真是沉不住氣。”舒眠端起自己那盞茶潤了潤嗓子,這才接著道,“舒眠相同溫公子合作一次。”
“合作?”溫恒不覺得自己如今的處境還有什麼能與這位公主合作的資本。
舒眠也不再兜圈子:“我想嫁進南安王府,但是如今的南安王妃,也就是溫淺,她擋著我路的了。”
溫恒覺得自己似乎隱隱懂了舒眠的意思,但是卻不敢確定,他看著舒眠篤定的目光,問:“你的意思是?”
“你帶走溫淺,我舒眠既然看上了陸景洵,那他就隻能是我的。”
溫恒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溫恒如今自身都難保,況且陸景洵那麼在意溫淺,他拿什麼去帶走她?
一眼看破了溫恒的想法,舒眠說到:“溫公子難道忘了,之前舒眠說過溫公子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舒眠一定會鼎力相助。”
“你是說……你會幫我?”溫恒說不心動是假的,即便被溫淺拒絕,他心裡依舊沒有放下過她。
舒眠點點頭:“當然,我說過了我與你合作,我的手下可以借給你用,但是前提是你必須讓陸景洵一輩子都見不到溫淺。”
舒眠堅信,隻要陸景洵見不著溫淺,也沒有能尋到她的希望,忘記她隻會是遲早的事情。
“隻是,哪裡才會是陸景洵找不到的地方?”陸景洵畢竟是堂堂一個王爺,手下可以隨意調遣的人多了去了,彆說臨安城,就是整個明昭國,他要是想掘地三尺,都是有可能的。
“胡狄。”舒眠紅唇輕啟,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隻要溫公子有意,改名換姓在胡狄過下去並不是難事,而且舒眠甚至可以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看來這位舒眠公主連後路都想好了,溫恒揚唇,露出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個笑容:“既然公主都安排好了,那溫恒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溫公子爽快,舒眠自然不會讓溫公子失望的。”舒眠舉起茶盞向溫恒示意,“今夜無酒,舒眠便以茶代酒,祝我們合作愉快,今後各得所愛。”
溫恒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後認真品著,片刻後笑著說:“合作愉快。”
辭了舒眠,溫恒回到那處有些偏僻的宅子,意外地發現臥室裡的燭火還亮著,甚至隱隱能聽到火焰燃燒的細小聲音。
他有些疑惑地推門而入,就發現凝寒正端坐在床邊,似是在等著什麼。
“你怎麼還沒睡?”知道凝寒為了自己反抗太後執意的那件事後,溫恒雖不說完全接受了凝寒,但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樣拒她於千裡之外,也因此不再與凝寒分房而睡。
“你去哪裡了?”凝寒麵無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沒分半分給溫恒,隻是出神地盯著自己露出裙擺的繡花鞋麵。
剛剛那些事自然是不能告訴凝寒的,溫恒掩飾一般地輕咳一聲,解釋道:“我哪裡也沒去,一直在隔壁廂房。”
凝寒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想到剛剛自己在門口聽到的話,她害怕溫恒走上和溫之延一樣的老路,但是她也深知溫恒並不會聽自己勸,隻得繼續問他:“那你怎麼在廂房待了如此之久,如今應該沒有那麼多公務要你處理了吧?”
凝寒的後半句話無意間戳到了溫恒的痛處,他冷了臉,語氣聽上去也冷了不少:“剛剛不小心睡著了,睡吧,你以後也不必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