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盟的星艦停靠在赫爾狄克星上,呼嘯的風聲又起,卷著黃色的砂礫砸在了星艦的金屬外殼上,那風太烈,以至於砂礫砸上去劈裡啪啦地直作響。
外麵是黃沙漫天,隱約可以看到天際一閃一閃的星辰,有幾分荒涼的空茫,但星艦裡卻又是另一種模樣——
半蟲化的坎貝爾被氣喘籲籲的顧庭抵在牆壁上,交錯的蛛腿幾乎形成一道屏障將年輕的雄蟲攏在黑寡婦的領地之內。
銀發黑皮的雌蟲微微弓著身子,淩亂的長發披在後頸,又順著蝶翅似的肩胛骨滑到腰腹,他猩紅的雙眸此刻浮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豐潤性感的唇又紅又濕,烙著牙印,雙臂穿過黑發雄蟲的腋下扣在對方的後腰,甚至再多幾寸便是尾椎之下的蠍尾。
發情期的坎貝爾不依不饒,他半曲著蛛腿,銀白色的頭發亂糟糟地蹭在顧庭的肌膚上,隻安靜了不到半分鐘,便抿著唇想往下。
望著自己這隻怎麼都滿足不夠的男朋友,顧庭有些無奈地捏住對方試圖繼續往下試探的嘴巴,又伸著手指溫柔地蹭了蹭那紅到發脹的唇瓣,從唇峰摸到唇珠,又揉了揉唇角,低聲問道:“嘴巴還受得了?”
“唔,可以。”
比起最初的那一天,此刻的坎貝爾已經清醒很多了,但礙於體內燃燒著的熱度,再加上已經和顧庭有了更加深入的關係,一向沉穩冷靜、大局為重的坎貝爾也乾脆放開了自己,即便理智回籠,他也沒有絲毫壓抑瘋狂的想法,於是就導致這兩天裡他們根本沒踏出過門半步,要不是屋裡還有幾管營養劑,恐怕還要鬨出發情期餓到不行的笑話了。
“你可以我不可以。”
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顧庭是人類,天性中有疼老婆的因子,雖然坎貝爾自己說沒問題,但顧庭還是心疼對方的身體,即使在發情期間門也不能過於縱欲,萬一傷著身體了以後怎麼辦。
畢竟蟲族一輩子還長,提前虛了剩下的年歲裡豈不是要立地成佛了。
於是顧庭隻好摸著坎貝爾的嘴角語重心長道:“真的不行了,你要緩緩,嘴巴都不累的嗎?喝點兒水……”
“不要。”坎貝爾蹙起好看的眉形,狹長的眼尾流竄著深紅微微挑起,像是看到獵物的小獸,直勾勾地盯著顧庭,從對方的眉眼一路滑到鼻梁、嘴唇、下巴,那視線恍若實質,甚至還想繼續往下探索對方汗濕的小腹,隻是卻被雄蟲按在他嘴角的手給擋住了。
坎貝爾不滿,他無言伸著舌尖舔了舔嘴角,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正巧蹭過了顧庭的指尖。
顧庭耳朵燒了燒,是個雄蟲都很難拒絕自己伴侶無聲的撒嬌,但他堅持自己的想法,硬生生按住了那簇差點兒竄起來的火苗,隻是改為用雙手捧住坎貝爾的臉頰,將一個潮濕的吻送了上去。
他們在你來我往之間門交纏著,等分開以後不論是顧庭還是坎貝爾額頭都浮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顧庭剛喘了口氣,就被主動靠過來的坎貝爾抵住了額頭,溫熱的皮膚相互傳遞著溫度,從口鼻之間門溢出的氣息幾乎要凝結成一片水霧,濕漉漉地掛在兩蟲的鼻尖、唇峰,又在悶熱的環境下結成水珠,錯落著掉了下去。
“寶寶……”坎貝爾垂著眸子,他的視線從自己的蟲腹飄過,嗓子生著啞意,那副微冷的神情明明應該是站在至高之處發表演講的首領模樣,可此時卻下流地摸向顧庭,淡淡說出了自己的訴求:“還要。”
銀發雌蟲此刻想要什麼不言而喻了,顧庭眉頭顫了顫,他忍著火氣,將那隻按在自己腹上的手硬生生拽了下來,“我說了不行。”
在巨型星上和坎貝爾發生了身體上的關係後,再到後來成為伴侶,顧庭特意查過有關伴侶之間門雌蟲發情的資料——資料中有專家表明,在此期間門雌蟲因為受到特殊時期的影響,會瘋狂地想要做.愛,但這並不是一個應該嬌慣的習慣。
即便是蟲族,過多的求愛信號也會令伴侶之間門產生疲勞,尤其雌蟲身體、體質超強,而雄蟲隻在精神力上占了優勢,於是到了這種需要體現體能的時候,雄蟲往往會因為伴侶過度的索求而煩悶、力不從心,甚至在後期對伴侶產生厭煩。
相對的,雌蟲如果毫無節製地沉迷身體上的欲.望,會影響下一次的發情狀態,就像是染上了成癮物一般,越饞越想要、越想要越饞,幾乎是一個惡性循環。
這種可以避免的症狀,顧庭是一定不會叫坎貝爾染上的,於是此時此刻他即便是自己忍著,也要打消坎貝爾的“熱情”。
但實際上在蟲族社會,基本很少有雄蟲會去嬌慣雌蟲發情期時的欲.望。
對於雄蟲來說他們的感官享受將大於雌蟲的需求,而雌蟲也因為過去受到的教育而傾向於以服務雄蟲為主。
但顧庭不在意、坎貝爾不知道,就導致了他們第一次的時候直接雙方都爽了,甚至之後的每一次都達到了一個酣暢淋漓的狀態,誰能想到彆家的蟲族伴侶竟然還克製著、忍耐著,以滿足其中一方的感官為主。
更甚者有些家庭中,雄蟲不耐煩應付雌蟲的發情期,會直接將需要安撫的雌蟲關在某間門屋子裡,至於室內很有可能會提供一些熬過特殊時期的道具,但對於得不到雄蟲安撫的雌蟲來說,那更像是一種折磨。
然而在蟲族長久的習慣之中,這樣的雌雄相處是常態,也是他們所習慣的生活。
因此在顧庭和坎貝爾之間門的關係裡,倒不如說日常生活中是銀發雌蟲寵著顧庭,但在房中私密事情上,反倒成了顧庭寵著坎貝爾了。
再一次用精神力觸須將燥熱的坎貝爾按下來後,顧庭任勞任怨地在腰間門圍了個半長不長的浴巾,他們之間門早就“坦誠相待”了,顧庭倒也不是羞於在伴侶的麵前露出自己的身體,而是怕稍微不注意又被自己急慌慌的男朋友給撲到了。
把櫃子裡的營養劑又開了一瓶,顧庭遞到坎貝爾的嘴邊,威脅道:“你要是不好好喝,我就……”
“喂我喝。”發情期的坎貝爾最懂什麼叫做順著杆子往上爬了,他揚了揚自己被精神力觸須捆住不能輕易動的手臂,慵懶地靠在床頭,乾脆對著顧庭張開了嘴。
坎貝爾的唇形很漂亮,尤其在過度的親吻後,那張蘸著玫瑰醬的巧克力唇瓣若是半開,浮於表麵的腫脹也會撐著露出一截潔白的齒麵,像是時時刻刻在索吻。
尤其此刻坎貝爾的一切行為都是故意的,於是顧庭便在那雙猩紅的眼瞳裡看到了彆樣的情愫,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唇舌,總是會引起一些難言的下流想法,偏偏食色性也,再加上他們之間門的關係,什麼都變得難以拒絕。
顧庭早就被啃咬得發紅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移開視線,恪守住了自己的堅持,隻是沉默地捏住雌蟲的下巴,將那一管營養劑小心翼翼地灌了進去,反而輪到他自己的時候就隨意地囫圇吞下,抖了抖腰間門的浴巾坐在床邊。
坎貝爾眯著眼,似乎在一頓發涼的營養劑下肚後,那些洶湧在體內的熱潮冷卻了很多,理智暫時回籠,老老實實地把骨子裡的瘋狂給強壓了下去。
他啞著嗓子問道:“幾點了?”
顧庭看了眼床頭,又站起來挑開半截窗簾,“馬上赫爾狄克星上的太陽都要升起來了。”
“好久……”
“當然久了。”顧庭沒好氣地靠過去摸了摸坎貝爾的銀發,將幾縷纏在一起的發絲小心解開,“中途體力消耗都不知道灌下去幾管營養劑了,之前也沒有這麼厲害吧?”
“是沒有。”見自己的手腕已經被精神力觸須放開,坎貝爾揉了揉太陽穴,沒忍住又揉了揉小腹以及連接在下的蟲腹,這動作直接看得顧庭感覺有些臉熱。
顧庭:“脹了?”
“唔。”坎貝爾低低應了一聲,迷糊時的他造下的孽自然要有清醒了的他承擔。
“我給你揉揉。”顧庭側坐在床邊將手搭了上去,像是哄小孩子睡覺一般,剛開始是輕緩地拍,後麵便是順時針輕揉,很快掌心下的皮膚就翻滾起一片熱意,而坎貝爾縮在床上的蟲腹、蟲肢也在某些難耐緩解後變成了修長有力的雙腿。
坎貝爾慢吞吞道:“這次提前發情,可能是因為我的身體準備好了。”
“什麼意思?”
銀發雌蟲渾身都透著一種疲乏的慵懶,“就是說,我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最佳的受孕狀態。”
顧庭:!
年輕的雄蟲抬手把被子拉了過來,也翻身躺了上去,一邊揉一邊小聲道:“竟然是這樣……你還記得之前的事情嗎?都說了不行了,你非要……現在有哪裡不舒服的嗎?有的話及時告訴我。然後我這次記得了,沒有給你清理……”
頓了頓,顧庭的聲音更小了,“概率大嗎?”
這問題對於坎貝爾來說並不簡單,隻見銀發雌蟲遲疑片刻道:“如果按你的能力,我覺得概率很大。”
“怎麼不按你的能力說說?”
坎貝爾抿唇,“我也不知道。”
“順其自然就好了。”顧庭偏頭枕在坎貝爾的胸膛上,手下屬於雌蟲的小腹被他揉得發燙,“先眯一會兒吧,休息休息。”
“好。”銀發雌蟲將手環在了顧庭的後背,發顫的睫毛晃了晃,陰影下落,終於蓋住了猩紅的眼瞳。
顧庭埋在坎貝爾的懷裡深深吸了口氣,像是眷戀似的,偏頭蹭了蹭,也隨之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
水晶將那些黏糊糊的卵群先帶回了自己的房間門,把它們放在了盛滿水的浴缸裡,這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而在水中暢遊的卵群倒是安逸地厲害——
[你剛剛說有一部分消失了?我怎麼沒感覺到?]
[嗤,你每天除了吃還知道什麼?]
[我也沒感覺到!]
[閉嘴吧蠢貨。]
[是哪一部分沒有了?我看看我有沒有印象……]
[藏在最深處的那群家夥們。]
[它們?消失就消失了吧,反正不重要。]
[我討厭它們。]
[我也討厭,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