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貝爾幾乎有些咬牙切齒,“顧庭,你明明就感受到了?”
明明那天你也想吻我。
明明很多個意亂情迷的時候你低聲呼喚過我的名字。
很多個“明明”憋在了坎貝爾的心裡,他咬著牙卻問不出來一句。
黑發雄蟲怔然地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坎貝爾,對方一向沉靜的神情裡此刻全然被忍耐所充斥,就像是一個無路可走、找不到方向的迷失者,在等待著唯一的光明將其引領回正確的道路。
顧庭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在他們兩個都清醒時交換了一半的吻。
他道:“坎貝爾,你喜歡我。”
是陳述句。
“嗯。”銀發雌蟲幾乎瞬間門回應,“我是喜歡你。”
這樣的直白倒是令顧庭反而有些不習慣了,他嘗試開口解讀他們之間門的關係,“但我們一開始是交易,這是說好的。而、而且,這種喜歡不一定是你認為的喜歡,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之間門發生了親密關係,再加上你一直以來隻和我一個雄蟲接觸過,所以才會產生這種錯……”
“你是想說‘錯誤的感情’嗎?”
看著坎貝爾猩紅的眼,顧庭忽然有些不敢點頭了。
銀發雌蟲原本壓在顧庭側臉的手指緩緩移動,從腮幫子到嘴唇,他指腹輕輕按揉,便在黑發雄蟲微微上挑的嘴角留下一抹紅印。
坎貝爾:“顧庭,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喜歡,但不該用‘錯誤’去定義他。”
他繼續道:“當時翡冷翠的廣場上有那麼雄蟲,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第一眼就選擇你?我明明可以一直以強硬的姿態要求你,你覺得我又為什麼會替你找那顆星球?一開始我以為是交易,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或者說得老套點,我可能對你是一見鐘情,隻是時隔了半年才意識到。”
坎貝爾的指腹輕輕揉著顧庭的下唇,他忍不住回憶起自己曾經在夜間門啄吻著那塊肉的滋味,但在一切的旖旎幻想之下,他最終克製住了心底的衝動,隻是歎了口氣,低下了一直高昂的頭顱,“我很抱歉——為我最初的態度以及那次發情期的魯莽。”
頓了頓,見半天顧庭沒有回應,他補充了一句,“接不接受在你,如果你還想離開,我會派星艦護送你……”
——但你最後必須回到我的身邊。
這是坎貝爾藏在心底的、更加黑暗的想法,他甚至已經幻想出了黑發雄蟲被他鎖在高塔上、隻能見到他一蟲的場景。
顧庭:“我想說,你壓地我有點兒喘不過氣。”
“……”
坎貝爾幾乎是有些慌亂地從黑發雄蟲的身上爬了起來,他少有這樣難堪的時刻,甚至當自己站在沙發邊上看著顧庭揉著肚子起來時,忍不住反省是不是自己近期吃胖了很多。
“抱歉。”
——哪怕是一些坎貝爾上的體位時,也有雙腿做支撐,從來沒有這樣完全把大半身力量都壓在黑發雄蟲身上的情況。
顧庭摸了摸自己有些火辣辣的腮幫子,他側臉對著坎貝爾,“我的臉被你捏紅了嗎?”
“有、有點。”結巴的變成了坎貝爾。
“對於我來說,你力氣太大了,或許可以收斂一下?”顧庭隻是一個熱衷畫畫的B級雄蟲,他沒有經受過訓練,也沒有過高的精神力支撐,因此他的體質對上坎貝爾時的對比就像是三腳貓功夫對上了絕世神功。
“……我會的。”
“坐下吧,我們回歸正題。”
“好的。”
明明前一秒氣氛還有些劍拔弩張、甚至很有可能因為黑.化而引發後續的一係列囚.禁和強.製愛,但顧庭那令蟲意外的反應卻弄地坎貝爾有些不知所措了。
顧庭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放了下來,“我們談談?”
還不等坎貝爾回答,他自顧自道:“我這個蟲,向來習慣公私分明,交易是交易、感情是感情,在交易期間門,我不會也不想混入感情,你懂嗎?”
銀發雌蟲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拳頭,他緊緊盯著顧庭,啞聲問:“所以呢?”
“交易結束了我或許會考慮考慮。”
“——等等?”坎貝爾一頓,星盟首領一向冷靜自持的麵具幾乎要戴不住了,“什麼意思?”
顧庭攤了攤手,“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要麼交易繼續進行但是不談感情,要麼結束交易我試試能不能和你談感情。”
顧庭不得不承認,從那天不受控製的吻開始,他心裡就逐漸有了點兒彆的因子,但也正如他所說,交易和感情不能混為一談,他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在交易還存在的狀態下與坎貝爾談感情,因此不論是他還是坎貝爾,此刻都必須做出選擇。
黑發雄蟲道:“提前申明,交易結束後能不能談感情還是待定,因為我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也喜歡你。”
坎貝爾:“但是有機會?”
“嗯哼。”
“那你,還要去那顆星球嗎?”
“當然,這件事本來就在我的計劃裡,但我會回來的。”顧庭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坎貝爾,“就像是資料裡說地那樣,那裡並不適合蟲族生存,我怎麼可能一直呆在上麵?”
說著,他抬腳勾了勾坎貝爾的小腿,“怎麼?你覺得我去了就不回來了?”
“……嗯。”
“那時候你在想什麼?”顧庭忽然想起了剛才銀發雌蟲看著自己的眼神,凶狠到幾乎要把他吞食到肚子裡,“把我關起來?關在你身邊?每天隻能看到你?我記得你是黑寡婦蜘蛛,那你想吃了我嗎?”
坎貝爾所有陰暗的想法幾乎都被對方猜對了,便乾脆點頭,“一開始是有這樣的想法,但也沒有吃了那麼凶殘。”
“隻是關起來?要用鐵鏈子嗎?”
銀發雌蟲皺眉,“不行,鐵鏈你受不住,光我的蟲肢都能把你的手腕磨紅……”話說到一半,坎貝爾立馬收聲,一抬眼就對上了顧庭似笑非笑的神情。
顧庭:“皮膚嫩怪我?”
“怪我太使勁了。”
“記得下次輕點。”
“好。”
“一會兒再談談交易以後的事情?”
“好。”
“都說好?剛才不還威脅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