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黃宜春也沒心思喝茶了,“這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黃宜春道,“你仔細說給我聽聽?”
等聽完衛檀生話裡的意思,黃宜春有點懵,“你等等,我聽你話裡的意思,你是對那宋修敏沒什麼旁的想法?”
衛檀生擱下茶壺,收回手,“你為何會認為,我對她有什麼想法?”
黃宜春看著他這麼一副模樣,更懵了。
“你既然對她沒那意思。”黃宜春扭頭看了眼偏廳的方向,“怎麼不把話說清楚?婉言謝了她?”
衛檀生淡淡地問:“我為何要拒絕她?”
“那你這就是吊著她了?”黃宜春咋舌,“你既然對她沒那個意思,當然是要說清楚的,否則,吊著人家姑娘算怎麼回事?”
他雖然自詡風流薄情了,但也是憐香惜玉的,這欺騙人家姑娘心意的事,就連他都乾不出來。
衛檀生的神情還是很平靜,似乎沒覺得自己所做所為有任何問題,垂眸答道,“她對我有意還是無意,那也隻是她自己的私事,和我並無任何乾係。”
黃宜春:“但你吊著人家,人家姑娘總是會傷心的。”
“她傷心也好,歡喜也罷,與我何乾?”
黃宜春傻了眼。
衛檀生說的這話,哪裡是小菩薩,這簡直比那最無情的浪子還要冷酷兩分。
偏偏,看他神情,竟然是看不出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黃宜春吃驚地瞪大了眼,過了片刻,總算慢慢地意識到,衛檀生他這話是真心的。
他是打心眼裡沒覺得自己的處理方式有任何不妥之處。
黃宜春這個時候總算明白了過來,那孔娘子那兒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你若是對宋修敏無意,就該好言拒絕她,”黃宜春苦口婆心地說,“你不拒絕她,落在那孔娘子眼裡,還以為你對宋修敏存了幾分心思。”
“女人都是小心眼,容不下自己的男人身邊還有彆人,你這不是平白地給人找氣受呢?”
黃宜春心裡納悶,難不成衛檀生他是在廟裡待久了,怎麼連這都不明白。
衛檀生一怔。
他確實是看出了宋修敏對他有意。
但她有情無情,和他並沒有任何乾係。
妙有喜歡她,他對她便比旁人多兩分禮遇,其餘的,都不曾記掛在心上,也根本想不到要直言拒絕。
他垂落眼睫,難得沉思。
花草人畜,自始至終在他眼裡並無任何區彆,從前也不是沒有人愛慕於他,但他都不曾放在眼裡,他們愛也好恨也好,他未曾在這上麵花過半分心思。
唯獨翠翠。
他之前厭惡她,更多是因為她擾亂了他的心神,他的七情六欲,全係在了她一人身上。
黃宜春見他思忖了半天也沒有個反應,忍不住出言問道,“那錢,你究竟是借還是不借。”
青年抬眼,“稍後,我會吩咐人封一包銀子給你。”
黃宜春聽了,自是喜上眉梢,千恩萬謝。
等黃宜春離開後,衛檀生穿過長廊,回到了正廳。
宋修敏依然坐在桌前等著,手旁的茶基本上沒動過。
瞧見他回來,宋修敏略顯歡喜,但很快又按捺了下來。
衛檀生在她麵前施施然地坐下,思及黃宜春方才所言,開口問道,“娘子今日過來可還有什麼事?”
宋修敏一愣,“郎君這話是什麼意思?”
“若無其他要事,”衛檀生道,“娘子也是時候離開了。”
宋修敏臉色遽變,“你這是趕我走?”
“我並無此意,”衛檀生道,“隻是我與娘子,孤男寡女,難免落人口實。”
宋修敏看著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片刻的功夫,他竟然就要下逐客令。
但看他神情,疏淡有禮,和之前並無任何分彆。
宋修敏驀地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他語氣溫和,但說出去的話,卻毫無情麵可言。
宋修敏麵色慘白,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失聲質問道,“衛檀生,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這是在趕她走?!
昨天,他不顧情麵,當著她將頭麵送給那孔蘭,今日卻又要趕她走?!
從前,都是旁人畢恭畢敬請她去家中設帳,宋修敏生平還沒受到過如此奇恥大辱,氣血翻騰之下,袖中的手一陣震顫。
她今日特地將那卷佛經帶過來,想著當麵送給他。
他……他總該意識到她的心意。
她從小到大,從沒喜歡過什麼人,唯獨他,隻唯獨喜歡過他這麼一人,為了他費儘心思。
他今日,竟然要趕她走?!
衛檀生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他自然是有心的。
“我知曉娘子的意思,但我對娘子並無他意,若是辜負了娘子你心意,我在這兒想娘子賠個不是。”
這個男人,自私虛偽之極,行事無所顧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全然不會考慮到旁人的感受,亦未曾將人放在眼裡。
柴鴻光顯然沒料到宋修敏會突然衝出來。
她麵色白中泛著鐵青,眼角已落下淚來。
柴鴻光愣了一愣,瞧見她這幅反應,頓時心疼如絞,來不及多想,迅速拔腿跟了上去。
“娘子。”
“娘子。”
柴鴻光道,“娘子,發生何事?”
沒想到剛追上宋修敏,女人卻突然轉過身,眼中蘊著團冷冷的怒火,站定了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住嘴!連你也看我笑話不是?!”
“若非你昨天攛掇,我今日如何受此屈辱?”
這一掌用了女人十成十的力氣,柴鴻光避讓不及,被這力氣帶得側過臉,臉上也迅速浮現起一個鮮明的五指印來。
宋修敏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她今日所受的屈辱,都讓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如此高傲之人,在衛檀生麵前顏麵掃地也就罷了,怎麼能允許這一個下人瞧見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
她應該早看出來的,宋修敏如今怨氣無處發泄,柴鴻光正好趕上來。
這賤奴一直對她有些非分之想,若非他攛掇,怎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想到這兒,宋修敏更覺眼眶一陣酸澀。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是克己守禮地活著,都怪他昨日慫恿,她急於求成,昏了頭才做出這種事來。
“你不過一條狗,還問起我的事來了?”
說罷,也不管柴鴻光是何反應,宋修敏咬緊了唇,快步離開了,獨留柴鴻光一人站在原地。
他看著宋修敏離去的方向,到底還是沒繼續追下去,又轉頭看了眼佇立在門前的青年。
青年垂袖靜靜地站著,似乎根本沒將這場鬨劇放在心上。
直到宋修敏的背影消失不見了,他這才泰然自若地收回目光,問,“方才,她與你說了什麼?”
他不說,柴鴻光也知道衛檀生問的絕不會是宋修敏。
他臉上指印未消,開口說話時,牽連著頰側的肌肉一陣刺痛。
“孔娘子方才同奴說,”柴鴻光猶豫了片刻,回答道,“她要回家,去尋她那和離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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