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這“玉石俱焚”可謂是十成十的殺招, 中了此招的人心脈儘碎,十死無生。
枯竹最終仰麵倒地, 一雙眼睛不甘得瞪著,死不瞑目。
寒梅和孤鬆也沒有料到除了東方外, 林溯也這般棘手。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收手。
“扯呼!”
話音一響, 他們的身形猛的向後掠去, 飛出銀鉤賭坊。當然, 在撤退時, 孤鬆還不忘從枯竹手上拿走羅刹牌。
而林溯, 東方,陸小鳳三人, 隻是站在原地,冷眼“目送”二人。不過,林溯是在方才是想追上去的,而她沒有動作,是因為東方遞過來的訊號。
至於陸小鳳,他管他是生是死。
枯竹已死, 歲寒三老隻剩其二,陸小鳳好像已經不擔心自己的性命了。他扭頭看了眼跪在方玉飛的屍體旁的方玉香,沉沉地歎了口氣,而後看向兩人, 眼神帶著詢問。
方玉飛已經死了, 按道理說, 方玉香也應該死的。可是……對於女人,還是和他有過曖’昧的美麗女人,哪怕她算計過自己,陸小鳳還是會有幾分憐香惜玉的。
林溯見他如此,嘖了一聲:“這是你的事,這個女人怎麼處理,你看著辦。”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林溯還沒再說什麼,三人便聽到遠處的打鬥聲。
他們三個都是內功上乘,耳力極佳的人。陸小鳳也顧不上歎氣了,抬眼看向林溯,後者正與東方對視,恰時露出一個意料之中的微笑。
——果然。
“走吧,去看熱鬨。”她道。
寒梅和孤鬆確實逃走了,隻是兩人離開銀鉤賭坊沒多遠,便再度陷入戰局。
三人迅速趕製戰鬥地點。這是一片樹木稀疏的林子,比起光禿禿的樹木,枯黃的草更多,竟有半人多高。而冬日的樹林,往往都是荒涼的。
不遠處稍低一些的草叢中,還躺著一具屍體——是孤鬆。而林間不知為何起了霧,毫無生氣的林子配上屍體和霧氣,不僅荒涼,還有幾分詭秘。
現場戰鬥痕跡幾乎全無,但是孤鬆的致命傷隻有一處——他的後心被一劍刺穿,早已斷了氣息。
陸小鳳訝異不已。不管是前些日子的追殺還是方才的交手,他都能深深得體會到歲寒三友的武功十分強進,旁人很難對他們襲擊斃命。所說林溯方才輕鬆殺掉枯竹是因為枯竹的輕視和林溯招式的特殊性與出其不意,那麼殺掉孤鬆的人,又是誰呢?
幾乎不存在的打鬥痕跡,除了動手的人武功極高可以秒殺孤鬆外,隻有一個可能——孤鬆是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被人偷襲。
而能讓孤鬆不曾防備的現在隻有一人——寒梅。
“竟沒想到,早就在江湖立下威名的歲寒三友,短短一日便折去了兩個。”陸小鳳說著,心中有些莫名的惆悵。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林間的霧氣更濃了。肉眼可見的濃鬱。
林溯覺得他感慨的不是時候,握住翠色竹笛戳戳他的後腰,眼神示意他後退。
“我想,今日過後,歲寒三友便一個都不剩了。”她說著,右手撫弄了下左腕,朝一個方向揚起微笑,道:“您說我說的對嗎?玉羅刹前輩。”
“你可真是給了我不少驚喜,林溯。”一道聲音幽幽傳來。
也就在此時,霧更濃了。而濃霧中突然出現了—條人影。蟹券一抹淡淡的人影,仿佛比霧更濃,卻比霧更虛幻縹緲,看得見,摸不著。比起一個人,初見此景的陸小鳳,更覺得這是幽靈或者鬼魂。而他,也最怕鬼了。
林溯若是知道陸小鳳此時的想法,定會翻個白眼。這就覺得像鬼了?如果經曆過她初見玉大佬的場麵,是不是就得直接被“鬼”嚇跑?
畢竟比起“霧中神秘人”,夜晚裡被黑霧環繞的人更想是鬼好麼。
而此時的濃霧中的玉羅刹看上去手裡正提著一個人。他隨手將這個人丟在地上,凝神去看,正是寒梅。嗯,半死不活的寒梅。再加上已經死去的枯竹,孤鬆。歲寒三友恐怕明天便會從江湖上徹底消失了。
“說來,得謝謝你們。”玉羅刹又道。
聞言,東方冷笑一聲,不屑又譏誚。
“哦?”陸小鳳倒是饒有興致,想知道此“謝”原因。
而林溯繼續保持一個恭敬又疏離的微笑,道:“我們又沒出什麼力,擔不起玉前輩的一聲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