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北上探病(1 / 2)

聽到賈璉重提幸存者的夢囈之語, 林如海有些驚訝:“你懷疑薛濤?”

“甄七爺最後一次來揚州是與薛濤同行,那麼以前呢?最後一次,薛濤沒有與他一起去見四家大鹽商, 不表示以前也沒有。他可能與甄七爺一樣與江家主相熟。且殺手描述的身形與薛濤相符太過巧合。”

“那可是‘豐年好大雪, 珍珠如土金如鐵’的皇商薛家啊!”林如海長歎了一聲,“薛家已經太有錢了,若說他們謀權, 尚能理解, 可是參合進鹽裡——”

賈家一直對外宣稱四大家族同氣連枝, 又說甄家是老親。若甄家和薛家都涉入了鹽案,那賈家又涉入多少?如今他倒是慶幸兩個舅兄沒什麼本事了。反正,若他是幕後之人,絕不敢對賈赦和賈政交托大事的。

“姑父, 沒有人會嫌棄錢多, 何況如今的薛家已經開始衰敗了。”賈璉無奈了,“此案背後定有位高權重之人參與其中,說是奔著權去也不無可能。”

賈府為什麼將賈元春送進宮裡, 賈璉心中清楚著呢!賈府能用女兒博富貴,薛家若為了改換門庭,想要混個從龍之功,也並非不可能。薛濤能做紫薇舍人,做那領內府帑銀,戶部掛名的皇商不就是因薛家先祖為先祖皇帝籌集糧草之功麼。

“薛濤那裡, 你去試探一二。且看看他涉入多深, 你父親和叔父都是糊塗人, 莫要被甄家和薛家拖下水才好。”

兩位殿下都還在府衙住著, 既然有了線索, 總要繼續查下去的。

過了幾日,賈璉以夢到祖父責備他近在咫尺,中元節卻沒有回金陵祭拜為名,前往金陵族地拜祭先祖。

既打著祭拜先祖之名,自然要先見過賈氏在金陵的族人。賈璉打算在祭拜先祖後,尋機去薛家拜訪,探一探薛濤的口風。沒想到賈璉到金陵後卻被留在金陵的林七暗中告知薛濤重病在床。

據林七所言,薛濤一月前出門做生意,他派人跟蹤,卻沒有跟上。薛濤說是出門做生意,卻數日即回,也沒有貨物帶回。薛濤此行神秘,卻沒有什麼重要線索,林七便不曾上報。

不想薛濤回來後,沒幾日就病倒了。薛濤病了之後,薛府四處撒錢延醫問藥,可這病總是不見好。

一個月前出門,時間與江氏滅門恰好重合。薛濤從外麵回來就病倒了,時機也太過巧合。賈璉打算儘快上門拜訪,理由都是現成的——探病。然探病卻要早上去,少不得等待一夜。

次日,賈璉讓伴當收拾了幾樣禮物去薛府探視薛濤,卻見薛家仆從在門口掛白幡。顯而易見,他晚來了一步,探病變成了吊唁。賈璉的到來,讓薛姨媽很激動,他以為是王夫人讓賈璉前來探病的。

賈璉略有些尷尬,幸而薛濤的弟弟薛湘出來為他解圍。

賈璉忙道:“年前,薛家主到揚州府做生意,曾上門拜訪姑父。我來金陵祭拜先祖,聽聞薛家主病了,冒昧上門探視。薛公音容笑貌曆曆在目,不想已陰陽兩隔。”

賈璉說的情意切切,卻也表明了自己並非王夫人派來探病。薛姨媽頓時有些訕訕,抱著薛寶釵在一旁隻抹淚。

賈璉也趁機看了兩眼這位作為紅樓雙女主之一的寶姐姐。薛寶釵被林雲星小兩歲,什麼容貌豐美,舉止嫻雅,賈璉沒看出來。於他看來,現在的薛寶釵就是一個有些嬰兒肥的小姑娘。

雖然在賈璉眼中,薛寶釵還是個小孩子,可他到底記得林雲星提醒,略看了兩眼便移開了視線。

“大哥這病來勢洶洶,府上延醫問藥,竟是不奏效。他這一去,可憐了長嫂和兩個孩子。”薛湘掩麵哀泣道。

上次來金陵,林雲星調查過薛家上下,故此賈璉對於薛家的事情也了解些。薛湘雖然是薛濤胞弟,但兄弟早已分家。薛湘常年在外經營自己的生意,每次外出都帶著妻兒,隻過年才待在薛府。

各自成親有了小家的兄弟早早分家未必是壞事,薛濤和薛湘分家早,感情卻比那些住同一屋簷下的兄弟更深厚些。薛姨媽撐不起事,薛蟠是個終日鬥雞走馬的紈絝,一應經濟全然不知。薛濤病倒後,便讓人將薛湘找了回來。

“人生在世,禍福難料,薛太太、薛二爺節哀順變!說起來上次薛家主是與甄七爺一同去的揚州,沒想到不到一年功夫,甄七爺落水而亡,薛家主也英年早逝了。”

“誰說不是呢?大哥在世時,與甄七爺素來交好。說來大哥病前,還受甄家七夫人所托,去揚州為甄七爺討債呢。”

“哦?薛家主後來又去了揚州?可惜竟不曾見到。”賈璉頗為遺憾道。

“甄七夫人要得急,大哥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路上哪裡敢耽擱。”

薛姨媽是個不經事的婦人,薛蟠和薛寶釵年少亦不頂事。薛濤若參合到了鹽案,他死前若有托付,薛湘就是最好的對象。可薛湘竟坦然說起甄家委托薛濤去揚州取東西,若非全然不知情,就是有意這般說,要將薛家摘出去。

“兩家既然這般要好,怎甄家竟還未來吊唁?”

“我家與甄家口上說是老親,可如今甄家蒸蒸日上,我們不過是商戶之家,門第有彆。”薛湘淡淡道,“甄七爺生前與大哥頗為親近,倒是常來府上。數月前,七爺死後,我們與甄家就沒什麼往來了。前番若非甄七爺孀妻所托,大哥也不會特意走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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