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協力共辦案(1 / 2)

開封府第一戲精 魚七彩 18191 字 8個月前

“不行!案子還沒破, 屍體上有重要線索,不能移動。”

趙惟能是故意來找茬。

龐元英當然不能給他麵子,坐下後就翹著二郎腿, 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趙惟能。

“你們開封府沒能破案, 是你們開封府自己的事, 和我那無辜表妹的屍身有什麼乾係?屍體已經在你們開封府的屍房放了有兩三天了吧,不管有什麼重要線索, 這麼長時間總該查完了。我領我表妹的屍體這個要求既合情又合理, 便是鬨到聖上跟前你照樣沒理。”

趙惟能有備而來, 說話自然是有理有據。

“那你去告啊。”龐元英無所謂道。

反正他不是開封府老大,天塌了還有包拯頂著, 他怕什麼。

趙惟能怔了下, 他轉了轉眼珠兒, 起身便出門了。但他沒有選擇離開開封府,而是轉路去了廳事見包拯, 現在他上級那裡狠狠告了他一狀。

龐元英的脾氣他太了解了, 剛烈得很, 越和他正麵對杠, 他脾氣就越火爆越衝動, 不鬨得天翻地覆不會罷休。反正今天的事他占理, 還真不怕把事情鬨大了。

若能徹底毀了他的名聲最好, 那今後龐元英便會看清了, 隻有自己一個人是真心待他。不管他落魄什麼混蛋樣, 他趙惟能都不會嫌棄龐元英。

趙惟能心裡麵已經蓄勢待發和龐元英大吵一頓。他大邁步重新回到了側堂, 卻見屋內龐元英忽然回眸對他笑了,一雙桃花眼燦爛明亮,如月光下漾著粼粼波光的清泉。

趙惟能一時慌神兒,氣勢頹減了大半。

“你怎麼去找包大人了呢?”龐元英問。

“先告你上級,問題若不解決,再高聖上,這才符合規矩。”

“嘗嘗這茶,老樹逢春。峨眉山上一顆百年老茶樹死了之後,重新發芽而得。初入口澀苦異常,但多喝兩口,便回甘無窮,懂它的會覺得它比任何一種名茶都好喝。”

龐元英語調輕軟柔和,聲音綿綿,恰好動聽。

再看龐元英的態度,臉上掛著讓人十分舒服的微笑,態度親和至極。他好像突然失憶了,忘了前仇,忘了和他剛剛還對峙過的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

趙惟能看著眼跟前的茶,再懷疑地打量龐元英,問他:“你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麼藥,直說就是。”

“我知道你是故意來找茬,和好唄。我仔細想過了,我們這麼杠下去,其實沒有什麼趣。”龐元英保持誠摯地微笑麵對趙惟能。

他隨即揮揮手,打發走屋內的眾人,要單獨和趙惟能說話。

“我以前是有幼稚的做法,傷過你,我正式向你道歉。不過你後來更沒少心懷恨意地對付我,算是扯平了。我們講和,以後不這麼鬨了好不好?”龐元英舉起手裡的茶杯,欲以茶代酒敬他。

趙惟能怔了又怔。

龐元英仍舊保持舉杯子的姿勢,挑眉看著趙惟能,問他到底要不要和好。

趙惟能遲疑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也舉起來。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但前提是你真有誠意跟我和好。”趙惟能隨即將杯中的茶一飲而儘。

喝完之後,他便覺得口中泛著濃烈的苦澀,半點都不回甘。

龐元英淡定地把自己杯子裡的茶喝完之後,笑問趙惟能:“那你表妹的屍體?”

“你想留到什麼時候都可以。”趙惟能立刻改口,隨即他眼含深意地看著龐元英,“但今晚我們——”

龐元英不解:“今晚?我們?”

趙惟能笑一聲,“龐懋賢,你該不會想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嘴上說說便跟我言和吧?我之前可是被你狠狠欺負了好幾回。”

“今晚我要捉凶手,沒時間。”龐元英翹起嘴角,“要不你晚上陪我一起去?”

“好啊!”

趙惟能正有此意,很開心龐元英能主動提議。弄些好酒小菜,在鬼宅花前月下,想必以後會是個印象極深的回憶了。

“今晚的行動很重要,勢必要熬夜。那你先睡會兒,等到時候了我就叫你。”

趙惟能應承,還真覺得有點困了,粘床便睡著了。

黃昏前,龐元英正打算運屍至翠香樓,忽然有小吏急急地送信過來。

龐元英一瞧這白信封就想起了凶手,打開信瞧,果然是他。

小吏表示他們已經把送信人扣下了,但此人似乎什麼都不知情,不過是受雇而來。

信裡同樣歪歪扭扭的筆跡,要求開封府必須在夜黑的時候,將女屍放在翠香樓東院正房的床上,並且要求開封府不準派任何人把守翠香樓。一旦發現有開封府人員在翠香樓附近,他會立刻殺人沒扣。待他得手後,天亮之時,孩子自會現身在朱雀門外。

展昭這時候來了,聽說信的事後,詢問龐元英要不要征求包大人的意見。

“這案子已經交給我辦了,當下該是我全權做主。”龐元英合上信,扭頭打發青楓去催促那邊快點,天都要黑了,可不能耽誤時候。

展昭感覺到龐元英似乎做好了什麼準備,問他是什麼。

“保密。”龐元英扭頭走兩步,忽然想起來什麼,轉身對展昭道,“包大人可說了,這次的案子你由我調遣。今晚上,你得聽從我的指揮。”

展昭對龐元英拱手,表示他一定會聽命。

“為何特意說放床上?”

一抹白影隨即從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上落下。

一陣微風,一陣冷檀香。

“啊——”

因為龐元英正全神關注‘命令’展昭。白玉堂突然從他頭頂越過去,嚇了龐元英一跳。

但龐元英這一叫,卻嚇了展昭和白玉堂兩跳。

展昭和白玉堂剛定神,漫天的符紙就從他們的頭頂落了下來。二人同時無奈地看向龐元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龐元英看清是白玉堂後,狠狠皺眉地打量他一眼,很不滿他鬼一般出沒方式。

“青楓,把符紙都給我撿起來。”龐元英道。

“這次你怎麼知道儉省了?”展昭忍不住問。

“窮了唄,沒錢。”龐元英哀歎地吸口氣,轉而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自然意識到是自己花光了龐元英的積蓄,導致他現在過得如此‘拮據’。

“晚上爺幫你。”白玉堂主動道。

“那敢情好!”龐元英笑著拍手,“我正愁人手不夠呢,多謝多謝。”

展昭沉吟道:“剛才白兄弟說的不錯,凶手為何要求屍身要放在床榻之上,前三具屍體他作案時都是吊著,這次卻為何要求躺著了?”

“或許凶手想自己動手。”龐元英道。

“跟開封府談交易本就冒著極大地風險,凶手那麼聰明,真會以命相博去翠香樓冒險?”白玉堂很是質疑。

展昭點頭,他和白玉堂有同樣的想法。

“那你們覺得他特意來信,讓我們去翠香樓送屍的目的是為什麼?”龐元英問他們兩個。

展昭和白玉堂互看了一眼,都說不出。凶手故意如此,肯定有其目的,很可能是為了聲東擊西,但具體是為了什麼他們也想不出來。就怕若琢磨不透這個,大家都跟提線木偶一般,輕易被凶手擺布。

龐元英低頭聞了聞信紙和信封內的味道,和上次的信一樣,都有淡淡的香的味道。

“就怕我們這次冒險什麼都沒得到,反落得讓鄭氏的屍體被白白糟蹋。如此該如何對她的家人交代?”展昭主動和龐元英提議,他可以和女屍一道守在屋內,待凶手一出現,就將其擒拿歸案。

“這個用不著你,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龐元英將備好的紅紗衣鬼服和青麵獠牙的麵具給展昭,“把頭發弄散,穿上這個,今晚你就是鬼。”

展昭看著手裡的東西,皺了眉。

白玉堂在旁看熱鬨了,想象了下展昭穿上這東西的窘迫樣,忍不住翹起嘴角。

“這是你的,也把頭發弄散。”龐元英把另一個吊著紅長舌頭的麵具給了白玉堂。

長舌頭濕乎乎,軟綿綿,碰一下還有些冰涼,就跟真的一樣。

白玉堂一陣惡心,皺眉問龐元英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牛舌,逼真點才更容易讓人相信。”龐元英拍拍白玉堂的肩膀,“衣服就不用換了,你這身就挺好。多謝幫忙!”

他白玉堂在江湖上鼎鼎大名,說出口的話自然不能收回。不過。龐元英好像早料到他會主動幫他,不然怎會早就準備好麵具?

白玉堂恍惚有種自己被算計了的感覺。

太師府內四名手藝最厲害的木匠,如今已經按照龐元英的要求,原樣打造了和女屍一樣大小的木人兒。在木人的頭上安了馬尾做了假發,再用漆料均勻了膚色,畫上眉眼,穿上鞋子衣服,並著兩條腐了五天的豬肉,一起卷在草席之內,看著、聞著就跟真屍沒什麼差彆。另還有一具,早已經運走了。

龐元英讓人把卷著草席的假屍體運到車上。等天黑的時候,他下命令時,就由兩隊人馬護衛前往翠香樓。

龐元英麵色平靜地端起碗茶,一口一口地品著。

展昭和白玉堂互看了一眼,他二人都覺得此時的龐元英和以往有些不同。

似乎事情大了,調動的人多了,這廝反而越來越淡定,不像平常那樣瘋。

二人詢問龐元英可做足了準備。

“我早命人檢查過翠香樓的地麵、床板還有房間其它各處,沒有任何問題。翠香樓那裡,照理說不會出事,但還要勞煩你二位警惕看守,以防意外。”龐元英讓他們二人暫且放下疑慮,今天這事兒既然讓他做主,便全然聽他的就是了。

如果是龐元英平常那樣子,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會信服他。但而今瞧他一派穩如泰山,臨危不亂的樣子,二人莫名地都覺得龐元英這次或許能成,反正也沒有其他選擇,就都選擇相信他。

是夜,展昭和白玉堂就照著龐元英的吩咐,現身於翠香樓。

二人分彆在翠香樓東院正常前後護衛,屋子的門窗已經重新修繕好了,此時都緊閉著,四周安靜至極。

趙惟能從頭痛中醒了過來,發現屋內一片漆黑。他喊了一聲沒回應,就自己起身。他感覺到手裡有樣棍狀的東西,感覺像是火折子,便掰開吹了幾口,果然有火苗燃起。

趙惟能舉著火折子,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滿是灰塵的床上。身側有人,細看竟是一具麵色慘白的女屍,睜著眼,七竅流血。那張臉在微弱火光的照耀下,隻看一眼就特彆瘮人。趙惟能嚇得閉眼大叫,驚得跌爬到地上。

屋子陳舊,四下空曠,到處是灰,透著一股子腐朽味,咯吱咯吱……

那屍體好像起來了。趙惟能嚇得嗷嗷大叫,跑去推門,發現門打不開,就急急忙忙去推窗,窗戶也打不開。他大喊大叫,直呼救命。

哐!

門忽然開了,一陣風掃著落葉先吹了進來,青麵獠牙的紅衣鬼隨風而至。

趙惟能嚇得屁滾尿流,哆哆嗦嗦地往後窗跑,用儘全身使勁兒推窗。

猛地,窗戶忽然開了!

因為慣性的緣故,趙惟能身體朝床外傾斜。一條黏糊帶著怪味的東西貼在了他的左眼上。趙惟能用手扯下,手感軟涼,仔細看,竟是一塊紅色的舌頭。再抬眼,白衣鬼近在眼前,嘴角還留著血。

趙惟能的心跳速度飆到最高點,“啊”的拉長音大叫,接著濕了褲子。趙惟能隨即翻了白眼,整個人倒栽了下去。

展昭走進,用火折子照亮了暈厥者的臉,發現是趙惟能,便問白玉堂怎麼回事。

“我正想問你呢,他從你那邊進來?”

展昭搖頭,意識到此人肯定也不是從白玉堂那邊進來。那就是說,這南康郡王在他們來之前就在屋子裡……

戌正。

運屍的馬車從開封府後門出,穿過禦街,拐進巷子,出巷後很快就到翠香樓。

龐元英騎著白玉堂給他的那匹老馬,遠遠地跟在隊伍後頭。

巷子中央有一顆的老梧桐樹的樹杈橫亙在上方。

嗖的一聲,一個綴著火球的箭躥了過來,直直地射在路上方的樹杈上。

嘭!

小火球炸開,裡麵有東西撒了出來。

龐元英抓起脖頸上的竹哨子狠吹。

“撤!”龐元英喊道。

護送的隊伍聞聲,立刻警戒逃散,但因為巷子路窄,大部分來不及逃。粉末落在他們的臉、脖頸和手臂上,立刻瘙癢難耐,個個丟了兵器,不停地抓撓。

“彆撓,撓破了把粉末弄進去更癢,用乾淨的布擦一擦,在附近找水洗乾淨。”龐元英命令道。

衙差們立刻爬起身,去找人家借水,場麵變得混亂。

這時候馬車前頭的馬不知為何忽然受驚,嘶鳴一聲後,就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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