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龐元英折騰完了, 蔣文亮舌頭上都快起泡了。他還不敢自己去, 拉著晏殊,請他幫自己的忙。
“天靈靈地靈靈,案子有眉目了!”龐元英揮臂一甩, 便灑了手裡的東西。
晏殊和白玉堂早有預料,見龐元英結束後手裡還插在那個布袋子裡,就知道事情還沒完。倆人走過來後,就保持和龐元英的距離。見他揮手,二人同時退了幾步。
隻有蔣文亮一人傻站在龐元英的麵前。
一瞬間,漫天糯米粒從蔣文亮的腦殼跳躍到鼻尖, 掉在上。
蔣文亮沒料到這個,當場就懵了。他緩了神兒,盯著地上的糯米粒後,緩緩地回頭看向晏殊。
蔣文亮發現晏殊竟然站在距離自己好幾步遠的地方, 顯然他是早就預料到這個情況, 故意躲避。晏殊的這個躲避反應已經預示了一個答案了,就是連他也拿龐元英這種行為沒有辦法。
蔣文亮心裡憋著一口氣, 沒地方舒緩, 就隻好深深地喘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不那麼生氣。他要記住,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府尹,得罪不起那位居三品的太師長子。
“龐少尹, 您擺這些, 還撒糯米, 這是什麼意思?”蔣文亮憨厚地賠笑問道。
“看不出來嗎?做法呀。”龐元英拿起桃木劍,在蔣文亮麵前帥氣的揮舞了兩下,把蔣文亮‘嚇’得一臉無奈。
“龐少尹真是好劍法,嗬嗬……”蔣文亮不走心地讚美一句,“對了,少尹之前說案子有眉目是指?凶手到底是誰?”
“凶手作案的目的我已然清楚了,破案最重要的就是查動機。順著這動機調查下去,假以時日,定會將他擒拿歸案。”龐元英非常有信心的說道。
晏殊拍手高聲道:“厲害!我這邊在府衙還沒把凳子桌子坐熱呢,龐少尹就這麼詭譎的案子都查明白了。想必大家都好奇,這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又為何跟蘇家小姐有牽扯?煩勞龐少尹跟我們好好講講了。”
“兩名女子在陵墓闕門處一左一右,被人劃破了喉嚨,進行了血祭。而在陵墓闕門的正中央,用二人的血畫了一道招魂符——”
龐元英甩起手裡的拂塵,快步走向了側堂。不去正堂是因為正堂的門口有童子尿,他剛灑的,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人去清理。
龐元英在側堂坐了下來,招呼青楓去端茶。蔣文亮和晏殊、白玉堂、周子玉等人隨後進來,懷揣著好奇之心,準備聽龐元英繼續解說後續的情況。
龐元英慢悠悠的吹著茶,偏偏不說了。
“這麼說凶手在作法?那凶手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將文亮著急追問。
“招魂啊,解釋這麼多了,蔣大人還沒聽出來?”
“下官的意思是這凶手這麼布置案發現場,還冒險選擇在陵墓前招魂,到底為了什麼?”
“如此冒險,你說他招誰的魂?”龐元英反問。
“難道是……先帝?”蔣文亮驚訝,然後看向其他人,大家都很驚訝。
龐元英用肯定的眼神告訴大家,事實就是這樣。
蔣文亮在心裡琢磨著,這可能是龐元英在瞎玩兒,懷疑居多。但是當他轉頭看晏殊時,卻發現晏殊的麵色很嚴肅,似乎很認真地把龐元英的推測聽進了耳裡。
“為……為什麼?”蔣文亮繼續問。
“因為有人要謀反。”龐元英目光迅速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後在蔣文亮和周子玉二人身上徘徊。
“謀反?”周子玉發現龐英的目光之後,乾脆直接開口問他問題。
“你們好好想想,凶手把先帝的魂兒招回來了,能有什麼目的?試問這世間的活人,誰敢對先帝不敬重?”龐元英不太高興地用拂塵的手柄敲了敲桌子,提醒大家注意他的話,“我知道,你們都不太相信我說的話,但我說的哪一條不對?然凶手為何將兩名死者費力地放在陵墓前,還畫得那麼樣的一道招魂符?”
“招出先帝的魂魄便能謀反了麼?”周子玉不服氣地反問。
龐元英:“周仵作可懂道法?”
周子玉搖了搖頭。
“是了,一看你就是不懂,才會問出這樣的話。說個簡單一點的,‘五鬼運財’想必大家應該都聽過。道法中有很多比這威力厲害的邪術,招魂、攝魂、養鬼……總歸不管是哪一種邪術,其最終的目的都是為施法者增益,為施法者所用。”
“凶手將先帝魂魄招出的目的是想駕馭先帝——”
大家都對這個推測結果感到驚嚇不已。
龐元英:“所以我說凶手膽大包天,是在謀反。”
“那為什麼會選蘇小姐?若如龐少尹所言,需要兩名女子進行血祭,似乎選擇普通人會更容易一些。”周子玉道。
龐元英:“所以說你是真的不懂道法,這做血祭的‘供品’一定要與被招的魂有血脈關係。蘇尚書的祖母與太皇太後乃是親姐妹。雖說到蘇小姐這一輩論起來很遠了去,但到底還是有一些血脈乾係。另一個祭祀品便可隨意選定了,但如果漂亮些有點身份會更顯誠意,喚出來的鬼魂更容易聽話,所以凶手就近選用了袁氏。”
說到血脈關係,周子玉覺得跟先帝最有直接血脈關係的是南康郡王。但是為何不殺南康郡王,反而將南康郡王弄暈,躺在現場。
蔣文亮聽周子玉竟說出‘為何不殺南康郡王’這種話,嗬斥她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