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裡衣吧。”柳延波點頭,“做鞋襪也成。”
柳延波的想法跟蘇秋雅差不多,就不覺得大房會給多好的布。
在京城的時候,柳延波認為柳母會給好一點的布,那是因為侯府有錢。而現在,侯府就是一個空架子,柳母哪裡有那麼多好東西給他們。
石元村,張寡婦的臉上帶著笑意,三輪車還是真好用,他們家最近拉了不少年貨出去賣,都賣了,就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都快賺了二兩銀子。
張寡婦想正月的時候沒有那麼多年貨好賣的了,走親戚的時候,也不用帶那麼貴的東西。但是正月裡成親的人不少,到時候也有人借三輪車,這租三輪車都要錢的。
張寡婦算過了,這三輪車的錢很快就賺回來。幸好她買三輪車買的快,趁著快過年的時候賺一筆。要是等到年後買,他們就沒有那麼快把本錢賺回來。
一頭牛的價格要十兩銀子,官府還時常讓人來看耕牛,確保他們養好了牛。要是他們沒有養好牛,不一定就能保住手裡的牛。
三輪車是死物,倒是沒有那麼多講究。隻不過三輪車這種東西還真的就取代不了耕牛,耕地的時候還是得用耕牛。
“把這些肉都放起來。”張寡婦家裡還養豬,今年過年就直接殺了一頭豬,留下了好幾十斤的肉,其他的肉就拿出去賣。
張寡婦以前很少這麼大方的,她都是把一些東西藏起來,也不可能讓那些人吃那麼多。
張家人看到張寡婦的動作,看到她留下那麼多肉,他們都很開心。這說明他們能多吃一點肉,他們本來就想著他們今年乾了那麼多活,能不能過一個好年。
主要是張寡婦這個人很小氣,喜歡攢錢。這也不怪她,她原本就是一個寡婦,辛辛苦苦把家裡的這些人拉扯長大,不當家不知道當家的苦,她攢錢也是為了不時之需。
孩子總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這時候就需要錢。
若不是今年賺的錢多,張寡婦也不可能如此大方。
“再去殺雞鴨,一隻就行了。”張寡婦才不管家裡到底有多少人,有他們吃的就不錯了,怎麼,他們還想吃很多?
張寡婦不可能讓他們多吃,家裡的雞鴨還得拿去賣錢。
“知道了。”張寡婦的大兒子哪裡敢多殺雞鴨,家裡十幾口人呢。他們稍微分一下就沒了,到時候就多喝點湯。
張寡婦拿了一斤豬肉去張村長家,還送了一斤肉去張族長家。她是個寡婦,以前也曾經得到村長和族長的幫襯,賺了錢,給他們家送點東西,那也是應該的。
“怎麼不留著你們自家吃,你們家裡那麼多人。”村長夫人笑著接過那一斤豬肉。
“他們有得吃。”張寡婦道,“這不是他們今年乾的活多,特意多留了一些。”
“你們家起了新房子,又買了三輪車,多少姑娘都想嫁進你們家哩。”村長夫人道,“隔壁村的,好幾個村的,他們都想著。”
“瞧瞧,看看哪家姑娘能乾活。”張寡婦就是這麼一個態度,她讓孫子娶媳婦,又不是讓那些人來家裡享受的。
張寡婦不敢想自己家裡有一個什麼事情都不會做的孫媳婦,那樣太可怕了。她沒有想著給孫子娶鎮子上的姑娘,就想著得給孫子娶能乾的孫媳婦。
他們家又不是多會讀書的人家,也沒有出秀才老爺。他們主要就是地裡刨食,哪怕去給榮寧郡主管莊子,那不也是要下地麼。
張寡婦不希望家裡來一個不懂得做飯不懂得下地的女子,那個姑娘可以不是很會乾地裡的活,那就是要會其他的。
“要是有能乾活的,幫我家留意留意。”張寡婦道,“模樣好不好不要緊,模樣、身段,又不能當飯吃。等她們生了孩子,指不定就變成什麼樣子。”
所以啊,最開始就沒有必要找那種特彆好看的姑娘。張寡婦就是這麼一個態度,她也不管孫子是不是喜歡漂亮的姑娘,他們都是鄉下人,想那麼多做什麼。
“隔壁村有一戶人家,家裡五個女兒,下麵還有一個兒子。”村長夫人道,“他們家的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也能乾。”
“這樣的就算了吧。”張寡婦可是知道那一戶人家,為了生兒子,那戶人家特彆拚命,女兒都當丫鬟使的,“他們家大姑娘嫁出去後,沒少聰娘家巴拉東西回去的。”
“是這樣沒有錯。”村長夫人點頭,“就是他們家的姑娘長得不錯,有男的見了,就非得讓家裡人給定下這門親事。”
“要是我孫子敢那樣,我就直接把他們分出去。”張寡婦嗤笑,“看那家姑娘還會不會想著勾搭我家的孫子。”
張寡婦可不想幫著彆人養兒子,她也看不起那種什麼東西都往娘家巴拉的人。要是婆家富貴一點還好,婆家都不富貴,那女子還那麼做,那就太過可恨。
“他們還有姑娘沒嫁出去。”村長夫人道,“大家都知道他家姑娘是怎麼樣的了,也就是那些年輕人看臉。誰家願意要一個總從家裡巴拉東西出去的人,聽說他們家還有姑娘到縣城給人做妾的。”
村長夫人也就是聽人說的,“他們嘗到了好處,該是要把姑娘嫁到鎮子上,嫁去縣城。”
“這樣很好啊。”張寡婦道,隻要自家的孫子彆看上那戶人家的姑娘就好。
那戶人家的姑娘確實看上了張寡婦家,那個姑娘不願意去給人做妾,也不想一直為弟弟做牛做馬。那姑娘還曾經故意偶遇過張寡婦的二孫子,奈何張寡婦的二孫子不多看,直接走了。
張寡婦的二孫子可是知道的,他的親事由不得他做主,還是得聽他祖母的。他還認為他堂兄娶的妻子就不錯,他們奶的眼光不差。
一個大男孩,哪裡可能隨意跟祖母說他今天遇見了哪家姑娘。張寡婦的二孫子沒有跟張寡婦說這些話,張寡婦也就不清楚。
柳家大房,柳玉蓮看到了何錫元帶回來的那些木雕。
他們用過午飯之後,何錫元就把東西送給柳玉蓮。
“我打算多讀讀書。”何錫元坐在柳玉蓮的院子裡,“軍功,沒有那麼容易。多看看書,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就參加科考。”
何錫元曾經靠進過國子監,他不用從童生開始考,能直接去考進士。他在軍營裡,沒有少看書,也有多學習其他方麵的知識。
柳玉蓮又是弄出培養液,又是弄羊毛坊的,這讓何錫元覺得自己不夠強大。何錫元確實想要快點強大起來,可他也知道這不是能一下子就做成的事情,他就做兩手準備。
等景寧侯府一家回京的時候,柳延敬回去,何錫元也回去。朝廷有沒有規定參軍幾年後不能參加科考的,何錫元想他還能繼續從文,隻要能讓蓮妹妹過得好就行。
無關於搖擺,是何錫元仔仔細細想過的,哪怕最後可能依舊要回去參加科考,他也不覺得白白浪費幾年的時間。這對於他是一種磨練,經過這一次的磨練,他的心性會更加堅定。
“到時候,可能就是慢慢熬著。”何錫元道,“也許就是一個芝麻小官。”
“芝麻小官又如何,不都是一點點地升上去的嗎?”柳玉蓮道,“也不用當大官,能養家糊口就成。我又沒有想著要你名垂青史。”
“可你要名垂青史了。”何錫元目光灼灼地看著柳玉蓮,“我該努力。”
“怕我看不上你?”柳玉蓮疑惑。
“不。”何錫元搖頭,“就是怕以後,有人說你的夫君不是叫何錫元,而是叫其他名字。他們不清楚,瞎編。”
何錫元看過不少書,還看過一些野史。那些書裡沒有少那麼寫,有的就是寫X氏還好,有的根本就是瞎胡說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妻子的夫君名字不是自己,而是彆人的名字。
他,不過就是想有人記得他們夫妻的名字,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