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來帶路,永瑞到達乾清宮養心殿時,正好看到自家五叔也進宮了,這會兒正跟他阿瑪一起聊天,氣氛看起來十分不錯。
“宸郡王?”見永瑞抱著一盆九色海棠站著不動,吳書來低聲提醒道,“還不快給萬歲爺和王爺請安啊!”
請安?永瑞有些反應遲鈍,說到底,他還是習慣不了這種跪地的請安方式,之前活了十七年,還從沒給人下跪過呢...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也要給人下跪...唉,沒法子,入鄉隨俗嘛,又想想是自己親爹,貌似也就不那麼介意了。
乾隆反應快,心疼自家寶貝鵝子,連忙揮手阻止,“請什麼安?永瑞,來,快到阿瑪這來!”
“嗯?”永瑞抬起頭,有些惡寒的看著乾隆笑的一副大灰狼模樣,十分的不懷好意,下意識退了一小步,有裝作若無其事的踱步上前,心裡還琢磨自家阿瑪這又怎麼了?
嘴裡淡定的轉移話題,介紹道,“這是兒子送阿瑪的禮物!”
“嘶!”乾隆其實早就看到這株舉世罕見的海棠花了,隻是鵝子沒開口,他也不好意思主動提起,聽到永瑞說這是送他的,這才兩眼放光看著這一株九色海棠,圍著花仔細打量了一圈,明明是一株海棠花,居然上麵開了九個顏色,實在是太美了,情緒激動的問道,“這是打哪來的?阿瑪從未見過這等品相的海棠花。”
永瑞坐在一旁喝了口茶,“兒子親手培育的,從播種到開花,照顧長大。全大清隻有兩盆,一大一小九色海棠,這盆已經長成了,也完全適應了京城的氣候,阿瑪每日隻要讓人澆澆水,正常護理,它就能安然長成。”
乾隆高興的一拍手,“還是子瑞孝順。”又看了旁邊的弘晝一眼,得意的抬著下巴說道,“這盆比你說得七色海棠更好!”
“六侄兒的胡同府邸,我隻見過七色的。”弘晝無奈的開口說道,誰能想到,居然還有九色的,六侄兒本事真是了得。
永瑞看出自家五叔臉上的羨慕,勾唇淺笑,“五叔若是喜歡,侄兒讓人送一盆七色給你。”仔細一想,又解釋了一句,“那株小的九色海棠,現如今還不適應京城的氣候,每日要定時定點的專門護理,五叔要是喜歡,等我...”
“不,七色就好了,我喜歡七色的。”弘晝連忙截住永瑞的話茬,九為至尊,給他他也不敢要,七色已經很完美了,無視自家四哥隱晦的眼神嫌棄,這才調笑著發問,“六侄兒以後就要讓住宮裡?昨夜住的還習慣嗎?”
見永瑞點了點頭,神色平淡,看不出什麼私人情緒,弘晝擔心他住不慣,連忙開口說道,“以後住不慣了,歡迎你去五叔的王府住。”
幸好養心殿現在連著吳書來就四個人,這這話不會傳出去,要不然,還指不定能在前朝後宮,掀起多大的風波呢!
“謝謝五叔了。”自家五叔對他也挺不錯了,見了這麼幾次,十分遷就他的脾氣。
“對了,子瑞,還記得阿瑪送你的赤玉鑲金佩嗎?”乾隆突然冒出了一句。
永瑞考慮了一下,很爽快的拿出了用絲線纏著掛在手腕上的玉佩,“它在這兒呢。”
“真是這塊玉佩...”弘晝“呼”的一下站起了身,神情帶著幾分激動。
“六侄兒,你這玉佩是一直帶在身上的嗎?”弘晝突然開口,隱晦的瞥了神色平淡的乾隆一眼,唇角勾起了一絲詫異的弧度。
“對啊,我十二歲生辰的時候,...娘把玉佩給了我,我後來給了紫薇,後來遇到阿瑪,他又給了我。”永瑞一副乖巧的模樣,言簡意賅。
“四哥,你要把玉佩拿回去嗎?”弘晝試探一問,這可是帝王權柄,你確定你以後不會後悔?
“朕送給了子瑞,便是他的了。”乾隆瞪了弘晝一眼,搖了搖頭,“送出去,朕就不會再要了。”
“六侄兒啊,這塊玉佩呢,原本是皇阿瑪給四哥的遺物,它的作用不小,你日後要好生用,切不可小覷它丟棄它。”弘晝說的隱晦,乾隆則忍不住當著兩個人的麵,翻了個白眼。
“這玉佩是你皇瑪法以前血滴子的令牌信物,可以監測天下。”乾隆一邊說,一邊走到永瑞的身邊,溫和的攬住他的肩膀,“你拿著它,日後誰也不怕,這宮裡宮外,也無人能害你。”
永瑞確實又被震驚到,登時感覺手腕掛著的玉佩,重若千金,看出乾隆此刻的真心,內心猛然生出一股暖意,竟是有些猝不防及,怔了幾息,回神後,眼瞼與眉梢全舒展開來,“...謝阿瑪恩典。”
嘴角不可抑製的勾出一抹真切的清淺笑容,如同夜間盛放的優曇般美好。
“怎麼還謝來謝去,咱們父子之間,私下不用這麼客氣了吧!”乾隆笑了起來,拿過玉佩重新綁到永瑞的手腕這裡,紅色的絲線,襯托永瑞的皮膚更加白皙。
弘晝坐在一旁,笑看著這對關係融洽的父子,暗自腹誹:好溫馨的畫麵呐...四哥不抽風,還挺不習慣的...
吳書來也在一邊感歎,萬歲爺遇到宸郡王,倒是慈父之心儘顯,這倆父子也算雙向奔赴了,希望日後也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