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1 / 2)

鬱寧還是不明白:“不是……您這話是不是不大通?先前您不是說結契的關係天道不認賬嗎?怎麼到了我這裡又變成夫妻緣分了?天道難道還帶偏心眼的,我的他就認賬,我師傅和師公他就不認賬?”

鬱寧越分析越覺得理直氣壯,“……您是唬我的吧?雖然蘭霄確實長得好,但是發誓我對他這沒什麼邪念啊……我喜歡的是漂亮小姐姐,我喜好還特彆俗氣,大胸大屁股最好還溫柔嫻淑會持家帶孩子的那種……”

顧國師聞言一言難儘的道:“……原來你喜歡這種?你要是不喜歡蘭霄,還天天和他睡在一處?”

“這還不是怕您要殺他!再說了和同窗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嗎?!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可避嫌的!”鬱寧反問道:“時人遇上個把許久未見的知己好友,聊到興起同榻而眠也不算少見,難道各個都有奸情?”

“那也不會天天與知己好友同睡一床。”顧國師道。

“都說了那是怕師公你要殺他!就算蘭霄和我沒有什麼交情,我也不能讓您就這麼殺了他!他又沒做錯什麼,都是因為我害得他現在身困於此,若我還因疑殺人,我何其可怖?!”鬱寧看向了諸飛星:“諸先生您一定是弄錯了,我確實是對蘭霄沒有什麼想法!我把他當兄弟的!”

“您之前也說天道不認結契關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怎麼到我這裡他又認了!”

諸飛星沉思片刻,自袖中摸出了幾枚銅錢,隨手拋在了桌上,他看著卦象道:“……卦象上說,你確是是與他有夫妻緣分,這錯不得。”

“那難道是我和蘭霄誰是男扮女裝嗎?!還是說我和他其中一個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鬱寧隨口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了諸飛星:“您要不再給算算?”

諸飛星撿起桌上的錢幣,又拋了一卦,隨即看著卦象搖了搖頭:“你們之中沒有誰是屬陰命,皆是陽命,但確實你們倆有夫妻緣分……”

他頓了頓說:“你們倆說到底也算是異世中人,許是那邊的天道認呢?”

“……”對哦,現代同性戀結婚合法了。

——這對個屁啊!

鬱寧崩潰的說:“還能這麼算嗎?!天道還認人間律法條陳的嗎?!原來我們之間的天道還不是同一個嗎?”

按照諸飛星這話來推論,這世界就是一個大型公司下屬分公司,現世也是一個分公司。天道就是分公司的CEO,這個CEO葷素不忌覺得什麼性向都是合法,那個CEO覺得除了男女外全是邪-教,是不是再來一個CEO覺得同性相戀才是真愛,異性戀隻是為了繁衍?年終再開個總結會,根據世界總GDP之類的數據CEO們現場掰頭看誰才是本公司年度明日之星?

那他這樣算什麼?就他這樣兩個世界來回跑的,難道是直屬的兩個CEO為了方便談戀愛才留下了這一條通道?還是和話本子裡頭寫得一樣不當心加入了什麼大佬的賭局他就是隻小白鼠?可去他媽的吧!

“……或許?”諸飛星撿起了自己的銅錢,又從袖子中摸出了一個龜甲,將銅錢塞了進去搖了起來,銅錢在龜甲裡頭被搖得叮咚作響,不多時,他又將銅錢倒在了桌子上,看清楚了卦象後說:“卦象上說,那邊的天道很認同你們的法律……隔得太遠了,其他看不清楚。”

鬱寧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猛然轉身走到房門口踢了一腳木板門,憤憤的道:“您還是彆再往下算了,再算下去我懷疑我們這裡的人都得被滅口。”

“什麼意思?”諸飛星想了想,沒明白鬱寧這句話。

“就是——你知道得太多了!”鬱寧回過神,快步走到了桌前,定定的看著諸飛星,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那麼一絲說謊的痕跡:“先生,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師公,諸先生真的不是個江湖騙子?”

饒是顧國師也被諸飛星所說的話打擊得不輕,他低咳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他。“阿鬱,不得無禮。”

那就是諸飛星說的很準的意思了。

鬱寧闔了闔眼,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先生神機妙算……今日的事情有些多了,容我緩緩,左右修複這門的方法已經知道了,今日勞諸先生費心了。”

諸飛星看向了顧國師,顧國師微微點了點頭,柔聲道:“……阿鬱,你彆急。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還不算太壞。”

諸飛星也跟著說:“確實,不必太過心急,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鬱寧亂糟糟的向顧國師和諸飛星拱了拱手,也顧不得其他就先走一步了。

顧國師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詢問諸飛星:“諸老狗,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半點沒有弄虛作假?……你向來說話留一半,今日不像是你的作派。”

“唔……”諸飛星抬手想給自己倒杯茶,卻發現茶壺中半滴水都沒有,不光沒有水,先前他以為是做工不好而顯得有些晦澀的白瓷茶壺壁上還留下了兩個清晰的指紋。他嫌棄得摸了塊帕子出來擦了擦手,慢慢地說:“啊,被你發現了。”

顧國師挑眉:“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你命劫是真的,要他拜你為師才能破解是真的,修複的方法是真的,他的紅鸞星動了是真的……其餘,不可說。”

“你的意思是其餘都是假的?”顧國師與他相交二十多年,對他的這個人的行事做派還是頗有了解的,一般他說不可說的,大多數情況都是假的。

諸飛星搖了搖頭:“這回是真的不可說……你那徒弟都說了,知道太多會被滅口的。”話音未落,他突然咳嗽了一聲,緊接一口紫血自他口中溢了出來,他似乎沒有察覺,低頭看了看桌麵上落下的血點子,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又吐出了一口血。

諸飛星麵無表情的把血吐乾淨了,完了還呸了兩口將嘴裡的血沫子也給吐了出來,這才取出帕子擦了擦下顎上的血跡:“卦象上說,我今日有血光之災,結果還真的就應在他身上了。”

顧國師見諸飛星真就吐血了,伸手拽著他的手腕在他脈門上搭了搭,見他確實氣血翻騰受了點不輕不重的傷,委實是做不得假的,這才信了八分,卻仍是狐疑的說:“你該不會特意驅動內力吐兩口血來取信我的吧?”

“老顧啊……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等人。”諸飛星歎了一口氣,自覺頗有些交友不慎。

“對,你就是這種人。”顧國師嘴上說得無情無義,身體卻很誠實的叫了人來,將諸飛星用軟轎抬回了客院。可憐王太醫剛在蘭霄這頭開好了藥,筆還沒撂下呢,就又被人急匆匆的抬到了西南角為這位貴客看診去了。

***

鬱寧心慌意亂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蘭霄正半倚在床上看書,見他進來了,抬眼望向了他:“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又被樹影子給唬到了?”

作為一個年輕時候飽覽中內外恐怖片和偏偏年紀一大又開始慫的一逼連個‘鬼’字都聽不得的鬱寧經常被自己的腦補嚇到,蘭霄是知道的。他與鬱寧同吃同睡了這麼久,還經常夜晚穿過大半個府邸去西南角看看那門好了沒,鬱寧這點子毛病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此時見他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外麵回來,眼中還留著幾分驚恐,隻當是他一個人走夜路又被自己的腦補給嚇著了……不然就是一隻在草叢中鑽來鑽去的野貓,或者一隻突然飛過去的蝙蝠,又或是一陣風帶起的婆娑的樹影,總而言之就是又嚇著了。

鬱寧在塌邊上坐下,給自己灌了一壺涼水。他看向蘭霄,或許是因為被諸飛星這麼一說,他看向蘭霄的時候不免便覺得燈下看美人,便是不美也動人,更何況蘭霄本就長得如同神仙一般,此時暈黃的燈光下,越發的顯得肌膚如玉,眼波流轉之間的那份意態當真是風流難言。

蘭霄見他定定的看著自己不說話,隻當是鬱寧被嚇得狠了,便放下了手中書卷,招了招手道:“過來……彆慌,都是自己嚇自己。又是哪棵樹嚇著你了,明日就叫人去把它砍了就是了。”

鬱寧動也未動,心如亂麻。

蘭霄有些詫異:“嚇得這麼狠?你想起了什麼了?都說了半夜一人走在路上,不要去想什麼貞子和迦耶子。”

鬱寧知道自己再不出聲,就要招得他起疑心了。他站起身走到了屏風後麵把身上的披風和外衫脫了,揚聲吩咐外麵的芙蓉去備水,邊努力平靜的回複蘭霄:“嗯……以後還是帶著芙蓉一起去吧,走夜路這種事情還是不太適合我。”

蘭霄在裡頭輕笑了一聲:“還真是被嚇著了?”

“嗯。”鬱寧低低的應了一聲,沒敢出去,就待在屏風後麵乾脆就慢慢脫起衣服來。熱水他院子裡都是常備著的,芙蓉很快帶著人進來,見鬱寧脫得隻剩一件褻衣,便擺了擺手,仆俾們低著頭迅速將熱水注入桶中離開了,芙蓉低著頭道:“少爺,水備好了。”

“你也出去吧。”鬱寧吩咐了一聲,等到芙蓉走了,這才迫不及待的脫了衣服鑽進了水裡,水沒過了頭頂的一瞬間,他在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有開始運行了起來,他鑽出水麵,方才一時沒了章法忘記了頭前兩天才洗過,現在頭發又打濕了,乾脆就伸手把頭發放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泡了起來。

蘭霄在裡麵聽著水聲,突然問:“你見了什麼人?”

鬱寧在浴桶裡吐出了幾個泡泡,心跳漏了一拍,強自鎮靜的說:“是見了我師傅的一個朋友,就是今天來的那個貴客……你怎麼知道的?”

“你身上有一種陌生的香味。”蘭霄又拾起了書卷,斯裡慢條的說:“你慣用的是美人香,顧國師和梅先生有時候喜歡用美人香,有時候喜歡用鬆柏香……你與他聊了不少時間吧?香味進了頭發裡,水一泡發散開來,我這才聞見。”

鬱寧咋舌:“你這都記得?”

“這有什麼不記得的?”蘭霄說道:“隻是你平日裡不在意這些小事而已……你不妨仔細回想一番,你想到梅先生和顧國師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是什麼?”

“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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