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合一(2 / 2)

大隊長真的要瘋了,本來就是個卡了娃兒的事,如今一下搭了幾條命進去不說,還把胡建人的煤礦都給砸了,當下隻叫人把秋葵嫂綁起來,要扭去送公安。

洞口的火一直燃著,大家在這裡等著也無濟於事,反正可以確定裡麵的人是沒了的。所以除了死者家屬,大部分都斷斷續續回去了。

溫四月也沒料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一切都太過於出乎意料了,一個不留神,秋葵嫂就往裡扔了火把。

一晚上也沒睡好,唉聲歎氣地和蕭漠然說道:“這村子裡的風水,到底是不行了,這煤礦把底下都挖空了,根基不穩,生氣不固,唉。”可是村裡人肯聽自己的勸說搬遷麼?

就算是要搬遷,隻怕也要等煤礦賠錢,煤礦不拿錢,誰會搬?又搬到哪裡去,又拿什麼來搬家?

她一宿沒睡好,快到天亮的時候,聽到有車喇叭的聲音,想是鎮子上的公安來了。

等溫四月洗漱好去煤壩裡的時候,礦洞裡的火已經熄滅了,不過屍體一具沒有發現,倒是坍塌了好幾個地方。

幾個年輕的小公安也不敢進去冒險,最終隻將那幾個困在裡麵的大人娃兒判定為失蹤,除了抓走秋葵嫂,還有看煤礦的老周也被抓走了。

說他是什麼瀆職。

因這事兒,溫四月進城的時間又被拖延了。

礦裡沒能出來的人,公安說掛了失蹤,可大家心裡頭都明白,人是沒了。

這喪事自然是要操辦的。

而紅白喜事操辦起來,全靠鄉裡鄉親來幫忙承頭,不然冷冷清清的。

溫四月他們也就隻能留下來幫忙,以免將來溫老頭百年過後無人吊唁。

這幾人連屍首都沒有,隻能拿著麵粉和了煤礦口的泥巴,給捏了個人形出來,然後像模像樣穿上壽衣放進棺材裡去。

溫老頭也去跟著幫忙捏了,回來和溫四月幾人歎息,“可憐了,好幾戶人家就這樣毀了。”又是私自去礦裡,回頭精明的胡建人也不可能賠錢,沒準還真跟大隊長擔心的那樣,反而要村裡給他們賠錢呢。

溫四月卻是時時刻刻都擔心這村子底下被挖空了,聽到他這話,也就趁機道:“咱家屋子也老了,年年修補也不是一回事,不如趁著現在手裡有錢,我和漠然到鎮子上找一處小磚房,你和溫木搬過去。”

蕭漠然也想著溫四月說這村子風水的問題,自然是讚成的,連忙附和道:“從鎮子上回村裡,也就是半天的時間,爺爺您要是想村裡了,隨時來轉一轉。”

老頭子有些心動,他知道這村子住不久了,可是到底是住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多少記憶都在這裡,他舍不得搬啊。但也不能不為後人小輩們著想。就是有些擔心開春後掙工分的事兒,“話是這樣,可是到時候從鎮子上來村子裡,就隻能乾半天的活。”

這樣還要踩著月亮回鎮子上,不得把人累死麼?

蕭漠然卻已經給安排好了,“桔梗姐在硫磺廠有工資和糧票,我和四月這裡不用擔心,家裡就剩下您跟溫木,這不是還有馬麼?那馬掙的也夠你們倆吃了。”

溫老頭倒是將馬給忘記了,這會兒聽蕭漠然提起,倒也成。

溫四月見他同意了,馬上就馬不停蹄和蕭漠然到鎮子上找房子,最後花了兩百三十塊錢,買了三間小平房。

又簡單置辦了幾樣家具,就把溫老頭和溫木接鎮子上去了。

好叫村子裡的人羨慕,一時都覺得溫四月命好,嫁了蕭漠然這個城裡來的有錢後生,如今要考大學了,不但沒和她離婚,還將她這一家子拖油瓶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蕭漠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中很是過意不去,“搬家安置的錢,你一分沒花我的,正好我有個朋友很有門路,我找他拿一台電視吧?”

溫四月本來想說這電視太貴重了,但是一想著鎮子上有電,溫老頭卻沒什麼熟人,總不能真的每天走半天的工夫去金魚彎吧?若是有個電視也好給他打發時間,也就同意了,“若是不麻煩,給他弄一台也行。”

溫四月想著,這電視最起碼得一月半月才能有結果,沒想到第三天蕭漠然領著溫木出去一趟回來,就帶回來了電視。

他有些遺憾,“說完了,他手裡就黑白的,等過一段時間,再給換台彩色的。”

而本來因為搬離故裡的溫老頭還有些打不起精神,每天睜眼再也不是熟悉的鄉間,都是些陌生街坊,正是覺得日子難熬。

唯一覺得有趣的是天黑後還有電燈,到處都照得亮堂堂的,白天還能到隔壁學校看孩子們早操。

但除了這兩眼,還是覺得無聊。

如今有了這電視,就算是滿屏的雪花,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至於溫木,溫四月和蕭漠然給他報了名,去上四年級。

把他倆都安頓好,桔梗那邊在硫磺廠一切也好,溫四月覺得終於可以放心去城裡了,打算趕場天給他們多囤些東西,周一就去城裡。

哪裡曉得今天趕場,鎮子上倒是熱鬨了,但是這熱鬨中還傳來了金魚彎鬨鬼的事情。

胡建老板們因為礦洞出事的事情,提前回來了,溫四月前幾天和蕭漠然回去清理老屋子的時候,還見他們和村子裡人在煤壩上大吵大鬨的。

本來以為終究會得個結果的,沒想到結果還沒來,這幾個胡建老板就先住院了。

溫四月正好在集上遇到慧慧,便與她細問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那幾個大老板都住院了?”

慧慧羨慕地看著了溫四月一眼,“你們如今也算是城裡人了,搬得快走得好,可憐我們還要天天在村裡擔驚受怕的。”說著,要讓溫四月幫自己介紹對象。

她也不想留在村子裡了。

然後才進入主題,說起村子裡的事兒。

原來幾個胡建老板回來沒兩天,有一天晚上就聽說有個胡建老板起夜的時候,看到煤礦裡有人走出來,他就以為是偷煤的賊,連忙舉著手電筒去喊。

自然也把礦上其他人驚醒了,隻是大家一起堵過去,卻發現什麼人都沒有。

“當時大家隻當他是夜裡迷了眼,看花了,沒放在心上的。”慧慧繪聲繪色地說著,好像當時自己也在場親眼看著了一樣,“但是沒想到第二天,他又瞧見了,而且這一次不隻是他一個人瞧見,廠裡那些陸續來上班的工人也看到了。”

說到這裡,她擔心地朝四周環顧了一下,才壓低聲音朝溫四月說:“村裡人都說,是前些天被燒死在礦洞裡的那幾個冤魂索命來了。”

溫四月沒親自到現場看到,但也覺得這隻怕不是捕風捉影的事兒。一麵又問慧慧:“村裡有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吧?”

慧慧卻是一愣,詫異地看著溫四月,反而朝她問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嘴裡則嘀咕著,“大隊長不是不讓說的麼?”

顯然,她以為溫四月也聽說了村裡這幾天發生的這幾件怪事。

“不讓說什麼?”溫四月趁著她不防,繼續問。

慧慧也沒多想,抱著籃子低聲回道:“就是,自打那幾個老板半夜看到有人從礦洞裡出來後,咱們村子裡就是死人那幾戶人家,最近都……”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她媽叫她,“慧慧,嘮什麼呢?快些走,一會兒天黑了。”

慧慧隻得將話止住,扯著嗓子應了她媽一聲,“我和四月說說話呢。”

那頭隔著重重人員的慧慧媽才看到溫四月,也擠過人群朝她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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