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連忙扔了手電,拚命地掐訣,但是發現並沒有什麼效果,隻能趕緊朝著宿舍退去,當然也不忘威脅溫四月一聲:“你完了!”
溫四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這麼多枉死之人,她原本的計劃是將村民的魂魄招回去,然後更改一下這幾個煤老板的運勢,這裡不掙錢,他們自然就走了。
到時候如果因為自己亂改他人運勢真遭了報應,也就自己一個人受罪而已,但是能換全村人的安危,也是值得的。
哪裡曉得,這煤礦裡居然埋了這麼多人。
而且,還竟然全都是枉死,命不該絕之人。
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彆處的煤礦隔三差五總是聽到出事,唯獨他們這金魚彎的煤礦一件也沒有。
現在看來不是沒有,而是他們直接殘忍地將煤礦裡出事的工人埋在底下。而有這法陣加持,裡麵的魂魄根本就出不來,也不會對煤礦造成什麼傷害。
這也正是為什麼煤礦裡不要本地工人,隻要外地工人的緣故了。
到時候出了事,隻說工人辭職走了。
至於是回家,還是繼續去彆的地方打工,他們也不得而知,就算出事工人的家人找來,也是有數個借口搪塞,托退得乾乾淨淨的。
“你才完了。”自不必說,這裡的陣法肯定是這中年男人給幫忙設下的,他這是助紂為虐!
所以溫四月也沒打算放過他,一路追了上去。
幾個煤老板因為這中年男人的到來,安心了不少,此刻正呼呼大睡,忽然被外麵的噪雜聲驚起來,一睜眼便看到了無數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那礦裡的工人,其實出事的時候,絕大部分是能搶救的,可是這治傷就是每日撒錢,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幾個煤老板直接一鏟子把人拍死,要麼就直接活埋。
是絕對不可能拉出礦,送去醫院救治的。
反正他們有大師的陣法壓著,怕什麼?
以後就算是這陣法沒用了,可是這些魂魄又走不遠,他們的屍身還在這煤礦裡埋著呢,遭殃的也就是這金魚彎本地人而已,和他們什麼關係?
而如今無數張鬼臉圍著他們索命,偏偏那所謂的大師又被溫四月纏住,自顧無暇,幾個煤老板也是直接被嚇得口吐白沫,暈死了過去。
這中年男子也很快就發現自己不是溫四月的對手,自然是顧不上自己的老板們了,比起錢小命更重要,更何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捂著傷口連夜就跑了。
溫四月本來還想去追,奈何這滿煤場的孤魂野鬼,又擔心他們跑到村子裡去,隻能安撫,答應幫忙將屍首都挖出來,聯係家人來接回鄉。
但這事兒她一個人肯定辦不了,隻能連夜去敲大隊長家的房門。
大隊長被她喊起來時,還一臉茫然,“你不是說入夜後不要出門麼?”
溫四月不知道如何解釋,“快拿上鋤頭,跟我來。”
大隊長愣愣地看著她,有些沒反應過來,直至溫四月又催促,“不想賠錢,想趕走那些煤老板,就快些。”
說到賠錢這個事兒,還怕什麼鬼神?而且又能趕走煤老板們。
大隊長一下就來了精神,敲鑼打鼓,拿著大喇叭在村裡喊,“大夥兒不想給煤老板們賠錢的都起來了,拿著鋤頭跟我去煤壩上。”
不多會兒,村子裡就浩浩蕩蕩結出一個隊伍來,在溫四月標好的地方挖下去。
說來也奇怪,他們往日裡其實沒少在煤壩裡掏煤,但什麼異樣都沒發現,可現在幾鋤頭下去,便挖到了不少屍骨。
又因為下麵有水,有的屍體甚至還保存得不錯。
於是很快有村民發出震驚聲音,“這不是小四川麼?”他有一天忽然不見了,煤老板們說他連夜辭職回老家去了。
還有哪裡的誰誰?
不過兩個小時,就挖了十幾具屍體出來,然而這還沒完,礦裡還有不少呢。
隻是此前出現本村村民死在礦裡的事情,大家都不願意下井裡去,最後是大隊長帶著幾個侄兒下去的。
他雖然不知道溫四月是怎麼發現這些屍體的,但是現在出了這樣大的命案,這些煤老板就算是有天大的關係,也會坐牢。
他們坐牢,這煤礦就開不下去了。
所以為了這煤礦能關閉,他也是豁出去了。
然後他們下去沒多久,就用煤盆運出來了不少屍骨。
至於幾個煤老板,早就被五花大綁,村裡的男人們在煤礦上整理屍體,女人們則連夜去鎮子上報公安。
一下挖出了這麼多屍體,整整幾十具,所以幾乎是天亮,鎮子上的公安局局長也來了,聽說已經上報到縣裡,領導們明天應該就能到。
而此刻天剛亮,村裡的雞啼聲才落下,便犬吠不止,顯然都感覺到了這煤壩上的異樣氣氛。
溫四月趁機將大隊長拉到一旁,“肖叔,這情況煤礦是開不下去了,我曉得你到時候要和公安同誌們交代始末,那個……”
大隊長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四月丫頭你放心,我曉得怎麼說,絕對不會把你牽扯進來的。”其實現在大隊長都有些覺得迷惑,溫四月到底是怎麼發現這些屍體的。
不過溫四月不想提,他也知道不該去問,畢竟這本來就是個敏感話題,傳出去了對溫四月也沒有什麼好處。
而且前幾年還嚴打呢,他是斷然不能害溫四月的。
話是這樣,但溫四月還是不放心,在村裡待了幾天,一來是以防大隊長說漏嘴,把自己扯出來,二來到了晚上還要安撫這些冤魂。
所以直至確定了這件案子徹底落實,連市裡都來了大領導,幾個煤老板也被抓了進去,這些屍體被運到鎮子上,一一核對身份,通知了家裡人來領屍體。
算是塵埃落定,她才和蕭漠然回鎮子上的。
蕭漠然是案發第二天就跟著公安們一起來的,他主要是擔心溫四月。事實上這幾天,他也在村裡幫了很多忙,那些記者們也都是他一個人招呼的。
像是這樣的煤礦,在大山裡太多了,還不知道多少背井離鄉之人,一輩子被困在了這山中。
又有多少親人兩行淚盼著他們歸家。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政府大力整治了這些不正規的礦洞。
聽說就是硫磺廠那邊,也迎來了大檢查。
溫四月和蕭漠然是農曆二月底才回城裡去的,此時的公曆,其實已經是四月初了,這也就意味著,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
好在蕭漠然的所有證件都齊全,如今就準備複習。
這段日子倒是平靜得很,在圖書館也沒遇到那林曉芳,王家人也沒來找自己,溫四月思來想去,自己理科不行,但是文科靠譜,於是也準備陪考。
萬一運氣好,真考上了呢?於是也開始刷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