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2 / 2)

身份證019 西西特 21305 字 9個月前

“小心點。”白棠前一秒才說完,向東就摔了進去。

向東反應很快,他摔之前鬆開了白棠,沒把他拖進池塘裡。

可是……

“撲通”

白棠也摔了進去。

向東懵逼了:“你他媽乾嘛呢?”

“我看你摔了,就想下去找你。”白棠也很懵。

他倆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身泥巴。

向東站的地方比白棠深一點,淤泥到他小腿肚了,他趕緊上去。

白棠在向東的催促聲裡摘走了一朵荷花,他們找了個乾淨點的水塘,跳了進去,這是炎熱得夏天,衣服濕了沒關係,泥巴洗掉就行。

向東打算順便洗個頭,他鑽進水裡搓幾下腦袋出來,水珠沿著他俊美的輪廓往下淌,下顎角的線條分明又性感。

白棠把頭扭開,呼吸有點亂,他知道不合時宜,可心跳的頻率依舊開始不受控製。

白棠放在水裡的手摳了摳指甲,他默念了一小段個人很喜歡的文獻,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向東撈起T恤下擺叼在嘴裡,一片紋理清晰的腹肌暴露在水色跟日光下,他拽開褲腰放水進去,洗洗裡麵的泥水。

旁邊的白棠停下搓衣服的動作,下意識地探了探頭。

“啪”

向東把褲腰一鬆,戲謔道:“你也想進去?”

白棠羞憤道:“沒有。”

“還狡辯。”向東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不自然,他吹了個口哨,嘖道,“白教授,你都是奔三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粉?”

白棠沿著向東的視線往下一看,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白襯衫緊貼在身上……

身材很不好,粉也是真的粉。

白棠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他迅速轉身,耳朵很紅。

後麵響起很響的水聲,向東抹著臉上了岸,白棠還在水裡發呆。

向東撿起地上的煙盒跟打火機:“水鬼,看到水裡的小白兔了嗎,老子勸你彆吃。”

白棠一愣,向東這是在關心他嗎,他白皙的臉頰染了一抹緋紅,誰知下一刻,他就聽見對方哈哈笑,“因為那是一隻色兔子,肉騷!”

白棠:“……”他既然難為情又很生氣,摸了個河蚌往向東那砸過去。

“出事了。”向東倏地變色,“趕緊上來!”

白棠顧不上沒洗乾淨的泥巴,匆匆忙忙上了岸,鞋也不穿了,隨意拎在手裡,他微張紅唇喘氣,白白的腳丫子踩在乾裂的土地上麵:“怎麼了?”

“先走。”向東瞥到白棠若隱若現的纖瘦身子,他一頓,脫了自己的濕T恤,粗魯地給對方套上,之後就追著慌張的腳步聲去了村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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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不得了了!”

“田裡劉家六口人,加上請來幫工的,一共十幾個人全部都在編辮子!”

“什麼?十幾個人?天啊!這……這……這是要翻天了啊!”

向東跟白棠到村長家門口時,就聽到了這場對話,他們還沒怎麼著,村長就踉蹌著跑了出來,後麵是個嚇壞了的村民。

“向先生,白先生……”村長隻打了聲招呼就跑了,沒像昨天那樣客氣周到。

向東掃了眼聞聲過來的齊北等人,大家不約而同地跟上了村長。

當大家來到田間的時候,隻見遠處儘頭的田埂上,木木的坐著一排人,他們的身材與衣著不同,頭上梳著相似的麻花辮。

那些人雖然是背著身,但村民依然能夠認出這些人。

“劉貴,劉富,趙老三,吳翠蘭……”

每念一個,嚎聲就更響一些。

看著這些曾經熟悉的人攤上邪門的事,所有趕來的村民心裡都無比的悲痛和恐慌,他們也不知道,下一批倒黴的人,會不會是他們。

“那個是誰?”向東瞪著一處。

所有人都順著他瞪的方位看過去,他們不禁屏住呼吸。

坐在田埂上的那一排人最邊上,有一個女人背身坐著,她穿著鄉土,顯然不是任務者。

村長表示不認識那個女人,其他村民們也一臉茫然。

“難道是外鄉人?”

眾人又驚又疑,想要上前看清情況。

在早晨的光暈裡,那個女人突然緩緩轉身。

“她……她沒死?”江江驚呼,很快他就發覺了不對勁,一股涼意從他的脊梁骨一衝而上,。

那女人轉的竟然隻是上半身!

她下半身的腰腿,還在一動不動的背坐著!

距離有點遠,再加上逆著光線,大家看不清女人的臉,隻能依稀辨認出,一條垂落的麻花辮。

所有人都恐懼地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女人消失了。

憑空消失!

村民們嚇得說不出話來,任務者們倒是能出聲,不過他們沒在這時候分析,隊伍裡的尖叫聲太刺耳了。

向東闊步走到那十幾個人的跟前,發覺他們果然都已經沒了呼吸。

“死了!”向東扯著嗓子喊道。

“啊――”

“有鬼,有鬼啊!”

村民們回過神來,有的當場暈倒,有的哭瘋了,場麵一片混亂,場村長被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無神。

向東咂了咂嘴,詛咒會覆蓋村民跟任務者,他昨天一知道任務提示就通知了村長。

遺憾的是,村民們都沒能接受到這個信息,厲鬼不準。

向東走向大範圍崩亂的隊伍,其實即便知道死亡條件,還是不能百分百幸免。

否則任務提示出來後,就不會又減少一批任務者。

編辮子。

一條辮子編完了,生命就結束了。

頭發短,死的快。

向東借著身高優勢把胳膊搭在白棠肩頭,當桌子撐著。

“那女鬼就是厲鬼吧。”江江說,“村民們不認得她,這就奇怪了。”

向東調動自己的腦細胞:“她是老人。”

“老人?看著年紀不大啊。”江江滿臉狐疑。

向東黑著臉:“我說的老人,是很多年前的人,不是新麵孔,年輕點的村民們不認識。”

江江跟他打辯論賽似的,頂一句:“剛才有年紀大的在,怎麼也說不認識?我觀察了,不像是裝的。”

向東要發火,齊北把江江拉到身邊,出聲道:“距離加上害怕。”

白棠擦掉額頭上滴下來的水珠:“還是要問村裡的老一輩人,我的方向是對的。”

江江看看白棠身上的寬大T恤,又瞄光著膀子的向東,腹肌真完美。

齊北欲要把江江叫走,他的耳邊冷不丁地炸起一道驚惶無措的鬼叫聲。

是那個說白棠舔狗的男生,他抓著頭發,神情崩潰到了極點:“我覺得我中詛咒了。”

隊伍裡一個女生也有同樣的感受,她煞白著臉,手攥在一起:“中詛咒沒有什麼特征,你怎麼發現的?”

“感覺啊!”男生扭曲著臉,大喊大叫,“我感覺我馬上就要死了!”

隊伍裡一片寂靜。

“我昨晚摸頭發了,我摸頭發了,肯定摸了……”男生搖搖晃晃地離開,淚流滿麵。

“有的人在死亡來臨前,是有感應的。”江江感歎,“我沒有,少受折磨。”

齊北拎著他走了。村長也和那些受驚嚇的村民們攙扶著回村村。

田埂上很快就剩向東和他的桌子白教授,他還是那副姿勢,入定了一樣。

白棠也沒動,他抿著唇,清冷的眉間多了層霜霧,眼神迷蒙,要是在現實世界,第六感準的話,也許能幫自己逃過一劫。可是在任務世界……難說。

“漏洞會是什麼?”白棠呢喃,他一個激靈,“我們趕緊去老太太家吧,她一個人,萬一摔了怎麼辦!”

桌子一走,向東的胳膊就沒了支撐,他正在想事情,差點摔倒。

“你他媽不知道吱一聲啊?”向東蠻橫不講理。

白棠走得很快,沒理他。

向東用眼神戳前麵的身影,媽得,還穿著老子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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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的身材很壯,他扛著兩個大麻袋就走進了一個院子,“嫂子,這是去年借你家的兩袋黃豆,你看看放哪?”

屋裡傳出張嫂的聲音,帶著哭腔:“是老李啊,豆子你就放院子裡吧。”

“行!”

老李一抖身軀,兩個沉重的麻袋便被他穩穩的放在了地上,一副毫不費力的樣子。

“這兩麻袋怪沉的,大熱天的,坐下歇會吧。”張嫂氣色很差地紅著眼出來,客氣地說道。

“不了,家裡還有活要乾,對了,你家老張呢?”

“他下地去了,估計這回功夫也該回來了。”

“嗯,那我先走了,等你家老張回來,你就跟他說,村長喊大家中午去他家,商量給劉哥他們辦喪事,不要忘記了。”

張嫂抹淚:“這都造的什麼孽哦!”

“哎,聽說有人看見鬼魂了,是個女的,梳麻花辮,就在劉哥他們旁邊,我想不起來那是誰,不像我們村的,總之咱有一天日子就過一天日子吧。”老李轉身沒走兩步,就有一個男人扛著農具進了院子,正是老張回來了。

“老張你回來啦?正說你呢,那兩袋豆子我還你家了啊!”老李喊道。

老張聞言看了看那兩袋豆子,點了點頭,他將肩上的農具放下,然後便目不轉睛的看向老李的臉。

“我……我的臉上有什麼嗎?”老李被他看有點不自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

但老張沒有回答他,仿佛他的臉有巨大吸引力一般,需要自己死死的盯著看。

“老張,你看啥啊?”一旁的張嫂不安地問喊。

老張沒搭理媳婦,他依然死死的盯著老李。

“老張,你看什麼呢?你……”老李心裡發毛,腳往後退,然而就在他要再詢問什麼的時候,

老張看著老李,一直靜止的身軀,忽然晃動一下,他的雙臂緩緩抬起,抓起自己的頭發,胡亂地揪著。

開始老李隻是以為老張是頭癢撓頭,可過了一會,他就發現了不對,老張竟然是在編頭發,而且是麻花辮……

這詭異離奇的現象和村裡死的其他人一模一樣!

張嫂癱坐在地,忘了哭叫。

老李也嚇傻了,村裡人紮辮子把命紮沒了的事他一直沒親眼看見,都是聽人說,這是頭一回目睹全過程。

一個鄉下的壯漢,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曬得一身黑皮,他在認真地給自己編辮子。

這個場景讓人毛骨悚然。

由於老張的頭發很短,很多頭發被他自己硬生生地揪掉了。

“彆編了!你彆編了!求你了!”張嫂又是哭又是叫,她抓住老張的雙臂,想要阻止他。但老張的力氣巨大,他雙目茫然的看著老李,揪著頭發的雙手卻毫不停歇。

老張看了會老李,搖晃了一下頭,嘴裡喃喃的哼起了小曲:“起早早,編辮子,麻花辮,等阿郎,阿郎沒回來……阿郎沒回來……”

“阿郎沒回來……阿郎還沒回來……”

很快的,兩根短小而淩亂的麻花辮就編好了,這樣的辮子出現在一個鄉下漢子的頭上,顯得既荒誕又可笑。

可老李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占據了他的全部身心,因為老張盯著他的時候,像是他跟那個阿郎……有一點點像?

老李不知道,他也不敢想。

“阿郎沒回來……阿郎怎麼還沒回來……”老張喃喃的放下雙臂,轉頭四處張望著,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隻見他左看看,右看看,轉動的脖子乍然停止,哢地一聲脆響,腦袋像轉動車輪一般,猛的一轉,接著整個人就不再動彈。

“老張――”

張嫂聲嘶力竭地哭叫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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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不知道村裡陸陸續續又死了幾個人,剩的不多了,他在老太太家,看白棠把荷花放在她枕頭邊。

老太太的兒媳去地裡了。

按理說,田埂上死了一撥人,她哪還有膽量乾農活,肯定慌裡慌張地往家跑。

可她還沒回來。

向東扣兩下打火機的蓋帽,那兒媳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

白棠也想到了那一點,他望向顫抖著撫摸荷花的老人,默不作聲。

“走不走?”向東對房裡的氛圍很抵觸,他適應死亡跟鮮血殺戮,卻不喜歡看奄奄一息的老人。

白棠站在床邊:“再等等看。”

“行,你在這慢慢等吧。”向東頭也不回地出去,他沒真的走,就在院裡抽煙。

屋裡沒響動。

白教授沒追出來,這不像他的作風。

向東嘬了一口煙,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吹過來一陣陰風,他光著的上半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操,搞什……”向東的咒罵聲戛然而止,他的心底蹦出一個猜測,同時脖子也往後扭,視線對著敞開的屋門。

“白教授?”

沒回應。

“糖水兒???”

還是沒。

向東嘴邊的煙掉下來,被他一腳踩爛,他身形淩亂地衝了進去。

白棠背對著門口,兩隻手穿梭在烏黑發絲裡,正在編辮子。

快編完了。

“糖水兒!”向東眼眶充血,嘶吼著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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