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染明顯也看到安娜了,立刻跳起來招手:“主——安娜姐姐這邊!”
成年刀也就算了,小短刀們在外的時候一律被要求叫姐姐,這是安娜最後的倔強了。
歌舞伎町這邊其實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豪華,至少大部分的店都沒有,很多甚至平民的過分。很多小店麵比日本本身就常見的小店麵還要小的多——安娜其實非常不適應日本人店鋪的大小,那麼點地方就連轉身都很困難,那是幾個意思?
大量的料理店隻有料理台外圈一圈可以吃飯,有點像酒吧的吧台,除了這個地方之外就沒有空地了,整個店鋪就連下腳的地方店鋪很少。
蜂須賀顯然知道安娜喜歡敞亮的地方,找到的這家料理店至少有桌有椅,雖然用安娜的眼光來看這些桌子與桌子之間擺放的實在是太緊密了,給穿行而過的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這個時間點開門做生意的店很少,這家料理店即使開門也隻能稱得上‘半開門’。廚師隻有一個,服務生也隻有一個,正在收銀台後麵打瞌睡。不過考慮到這時候的客人數量,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安娜和跡部被愛染領進來的時候顯然驚動了正在打瞌睡的服務生,雖然真的很累了,但是東瀛人的服務業做的好是很有原因的。他立刻非常慌張地給安娜和跡部道歉:“啊,客人,真是對不起!”
他沒有說什麼理由,譬如已經一整晚沒有休息了之類的,隻是低頭道歉。
看著愛染領著兩人,詢問道:“請問客人是一起的嗎?”
安娜點點頭,然後轉向跡部:“我請前輩吃早飯好嗎?”
跡部景吾沒有反對,隻是直接坐在了蜂須賀對麵,這就算是答應了。
安娜問服務生拿了菜單就開始潛心研究,一邊研究一邊坐在了蜂須賀對麵的另一個位置,也就是和跡部挨著坐。
安娜現在的食譜簡直可憐,長久不用研究食物的結果就是對這些東西非常苦手。苦惱道:“啊,該吃什麼啊!”
這是一家主營日式料理的店,經營路線是中等偏上。菜單上列著幾種還算不錯的日料,但想要吃到頂級料理,那是不可能的。
好消息是跡部雖然出生名門,卻並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和網球部的朋友出去聚餐也堪稱‘雅俗共賞’。唯一的問題大概是他明明是個日本人,卻有一個歐洲人的胃,口味喜好完全是外國人一樣。這種日料店,嗯嗯嗯......
“茶湯泡飯兩份,三文魚豆腐湯一份,烤鮭魚也要一份——蜂須賀和愛染自己點餐吧!”安娜將菜單遞給愛染。
在不知道怎麼點餐的情況下,安娜向來是什麼清淡就要什麼。一般來說口味清淡的人或許不能接受口味重的菜色,但口味重的食客一般不會無法解釋清淡菜。雖然也會不喜歡,卻不會到不能吃的地步。
烤鮭魚算不上清淡...但是全是清淡的好像也不太好。反正這也算是東瀛非常常見的菜色了,想要做的難吃也很難,所以安娜索性加上了這個。
其中隻有茶湯泡飯是安娜的,至於三文魚豆腐湯和烤鮭魚都是替跡部點的。安娜是吃素的,當然不會吃這些。至於跡部,他沒有說話就算是認可了。
蜂須賀虎徹點菜和安娜很像,也是清淡為主。他身上有一種很難說的氣度,大概是係出名門的矜持?反正是很內斂的。愛染就相反了,他活潑的不得了,研究半天菜單,要的都是小孩子愛吃的那些東西。
總之就是口味重,事後會不停喝水的那種菜。
服務生記下菜單就去後廚傳菜了,安娜這才找到機會詢問蜂須賀虎徹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
刀劍付喪神們長於攻擊沒錯,可是很多也有額外技能的!次郎太刀和螢丸這樣的神刀就不用說了,就連笑麵清江這樣‘靈感’比較強的刀都另有用處。所以隨著各種各樣的刀越來越多,需要安娜出手的機會也在減少。
這次主動打電話向安娜求助,也是少見的。
蜂須賀虎徹看了一眼愛染,又瞥了一眼安娜旁邊一句話不說,仿佛事不關己的跡部景吾。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回答安娜的問題。
“神社的繪馬重新回收了一批,其中有一些被挑出來...祈願的人是歌舞伎町這邊一個女孩子。”
小鳥神社不隻是解決那些現在和未來大人物的問題,為了擴大影響力,即使是普通人的困擾他們也會挑出一些來解決。
繪馬是一塊設計好的木牌,有點類似國內的許願簽,寫下來之後就掛到樹上。繪馬寫好了之後就掛在神社,信徒們希望神明能看到他們的心願然後幫助實現。
絕大多數的繪馬心願都是很無聊的,想要不勞而獲,或者乾脆就是白日做夢那種。這種的話,小鳥神社當然不會管。但也有一些確實是遇到了不能解決的麻煩,希望能獲得幫助。負責過濾這些繪馬的是壓切長穀部為首的幾人,他們會挑揀出一些施以援手。
這次繪馬上的祈願就來自於一位歌舞伎町這邊的女孩,按照她的說法是身體非常不舒服,總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咬自己的肚子。而現實中,她確實一直因為一直流血的關係去看婦科,但是醫院的檢查結果顯示她沒什麼問題。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的感覺是錯覺,直到有一次晚上起床喝水,一起合租的女孩子指著她的腰部尖叫起來她才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按照合租女孩子的說法,她在昏暗的客廳裡看到她腰部纏著什麼,隻有月光照射中隱隱約約是個活物。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小活物有一口白牙,會在暗淡的月光下閃出冷光。
實際上她半夢半醒之間的時候也感受到過差不多的東西,隻不過都讓她以‘身體不好疑神疑鬼’、‘錯覺’這樣給忽略過去了。因為怕彆人笑話她,她也沒有和彆人說過這件事。
而現在,在她什麼都沒有說的情況下,合租的女孩子竟然看到了一樣的東西。雖然隻是一瞬間,尖叫過後那個女孩子以為自己的看花眼了,但她自己開始明白確實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纏上了她。
蜂須賀壓低了聲音:“我和愛染是昨晚找到她的,因為寫了繪馬的關係就和神社建立了聯係...就在那邊的路口。”
一開始對方甚至不相信蜂須賀和愛染,直到兩人拿出了繪馬。
但是關於那個女孩子的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蜂須賀能看得出女孩子身體不怎麼好,隱隱約約有點晦氣。可是要他來說,歌舞伎町很多女孩子都是這樣的。特彆是這女孩的同事,幾乎個個都和她一樣。
哦,這女孩是一家俱樂部的陪酒女。
陪酒女和妓.女還是有一定區彆的,原則上她們隻負責賣酒抽提成,並不出台。如果出台的話算不合規矩,就連俱樂部本身都會介入。要是想要出台的話,歌舞伎町這邊有合法存在的性風俗店,大可以去那邊。
然而這也就是個說法而已,隻要沒有在工作期間搞起來,下班之後她們去哪裡、做什麼,誰又管得著呢?
蜂須賀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他甚至懷疑會不會確實是錯覺,至於合租的姑娘看到相似的東西,那也可能是巧合啊。
“因為有愛染明王的加持,所以才能看到一些不容易看到的東西。”呼嚕嚕地吃著拉麵,愛染國俊像安娜炫耀。
蜂須賀看不到的東西被愛染看到了...雖然他也沒有看到全部。
愛染明王本來就是佛教菩薩的化身,因果、因緣、孽障之類的東西他們最為敏感。而愛染明王傳到日本之後賦予了新的意義,有愛欲之類的東西加持,據說能保佑男女姻緣,功能很像中國的月老。
某些方麵來說,這次算是對症。
“我確實看到了,有一個小孩子跟著她,就抱在她的肚子上。那應該是她的孩子吧,所以才會這樣。我想和小孩子說話來著,但好像不行。而且那個小孩子有的時候會看不到,我也不知道問什麼。”
愛染說的很難懂,這是因為他也在困擾,他不知道這個小孩子算怎麼回事。
就在安娜在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料理店來了新的客人,安娜是對著門坐的,所以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看到了許久沒見的熟人,對方很顯然也看到安娜了,愣了愣:“柳安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