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本來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誰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雙手非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發的放肆和深入。
但他也不敢動彈,畢竟昆元還在麵前呢。
但凡他稍微一動作,昆元必定能察覺到異常。
道祖隻能忍耐。
“……到時候我用誅仙劍外加誅仙七十二陣和太極圖封鎖這條街道,你再動手,如何?”
話音落下之後,久久未能得到回應,昆元不禁愣住:“……道祖?”
怎麼回事?
道祖這才堪堪回過神來。
就在他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那雙無形的手恰好順著他的大腿滑了下去,道祖手背上的青筋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差點把扶手捏碎。
“……就按你說的辦吧。”實際上,道祖壓根沒聽清昆元說了什麼,隻能憑借著本能,含混做答。
該死的!她為什麼還不把那根青玉簪給放下!
饒是昆元,此刻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心不在焉,眉頭輕蹙,昆元道:“若是覺得這計劃有疏漏,我們也可以多多思考,改日再議論。”
“……嗯,好。”道祖忍的實在是辛苦,語氣都差點跟著變了調。
該死的!不要再——
由於道祖三番五次的打岔,甚至於到了後麵,大約是覺得疲累了,他還用單手撐起了額頭。
昆元見狀,緩緩收聲,然後提出了告辭:“既如此,那你就先休息吧。”至於魔祖,一時半會兒想來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道祖沉聲應答。
沒有人知道,他額頭上此時已經布滿了汗珠,實在是沒有辦法,他才以手扶額,硬生生將其掩去了。
更沒有人能想得到,堂堂道祖,會被人當著漫天神佛的麵,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好生戲弄了一番。
實在是……不成體統。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又枯坐了好一會兒,道祖才黑著臉站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隨便留下的一個後手,竟然會帶來如此之大的“驚喜”,差點讓他在滿天神佛麵前丟儘了顏麵。
所以他緩過勁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折返回人間,想要將自己的青玉簪收回。
然而雪衣哪兒能給他這個機會?
想給就給,想收就收,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原本正坐在梳妝台前的雪衣漫不經心的拿起了已經被她丟到一邊的青玉簪,然後順手打開了擺在麵前的陶瓷小罐。
彼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雪衣剛從浴室裡洗完澡出來,身上猶帶著濃濃的水汽,被屋子裡的地暖這麼一熏,頓時氤氳開來。
就連身影,都變得有些模糊。
小罐子是許明光托人送來的,說是公司研製的新產品,雪衣也不挑,索性就直接拿來用了。
罐裝的麵霜哪兒都好,隻除了一點,比較容易受到外界的汙染。
得配個挖取用的小勺才好。
巧了,雪衣手裡不正好有個能代替小挖勺的東西麼?
道祖眼睜睜的看著麵前隻穿了個浴衣就坐在那裡的女子,用跟隨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青玉簪子稍稍往罐子裡一探,輕輕挑了白花花的一坨麵膏。
來曆非凡的仙家法器,就這樣染上了滿身的脂粉味兒。
麵膏在她掌心一點點化開,然後自上而下,細細的塗抹在下頜、脖頸、鎖骨……
道祖覺得自己身上都染上了濃濃的脂香。
衣袖、領衫、內袍……無一不是如此。
或許是本著物儘其用的原則,塗完麵霜和身體乳之後,雪衣順手將一頭長發挽了起來,用乾發帽一包,接著就去玩兒手機去了。
道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發簪,落到了她的頭上。
猶豫了許久,他終於還是收回了手。
最後道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怎麼回到天外天上的,隻聽到他身後,隱隱傳來了這樣的議論聲——
“你們有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
“哇,今天道祖身上好香啊!”
道祖腳步一頓,就在他下意識的去嗅聞自己的衣袍時,昆元的聲音恰好傳來:“如果我所猜不錯,這確實是女兒香。”
本來以為他之前頻頻走神是因為思考魔祖的事,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我倒是未曾想到,堂堂道祖,竟然也開始思凡了。”昆元調侃道。
“並非如此,我並未……”道祖張口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駁。
簪子是他給的,沒要回來也是事實。
“……我本意,隻是魔祖而已。”就連道祖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出來,顯得過於蒼白了。
怎會如此……
這下子,就連昆元也開始好奇,能叫他如此的女子是誰了。
*
之後的幾天裡,雪衣更是變本加厲的折騰手頭的這根簪子。
不隻吃飯帶著它,睡覺帶著它,就連閒暇曬暖的時候都帶著它,隻不過人生嘛,總有點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