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現在——
“唔,我還以為是丟了呢,沒想到是在這兒。”隨手撥開院子裡的一叢花牆,終於玩兒完遊戲的雪衣將因為拍桌子的力道過重而不知道飛到哪裡的玉簪子從地上撿了起來。
因為幾局遊戲下來耽擱的時間太久,簪子上麵已經沾滿了花香。
這幾日下來,道祖身上的味道也一變再變。
有的時候是廚房的煙火氣,有的時候是花草的味道,但更多的時候,還是獨屬於女孩子的柔軟的發香。
畢竟是根簪子,拿來挽頭發什麼的,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因此,天外天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多,以至於連道祖本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畢竟,無論是誰,底氣不足的時候都會覺得心煩意亂。
就在道祖暗自暗惱,並且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將青玉簪取回來,再不濟也應該將藏在簪子裡的元神取出來的時候,另外一個人的反應比他還要激烈。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簪子,也值得你這麼在意嗎?”忍了幾天,實在是忍不了的魔祖對著那根平平無奇的青玉簪橫挑鼻子豎挑眼。
尤其是那還是他最討厭的人的東西,這就更讓魔祖難以忍受了。
“還是說,因為是他給的,所以你才格外的上心?”大約是憋的太狠了,魔祖都開始口不擇言了。
隻不過是想看看那人的耐心究竟有多少罷了。
沒想到他倒是挺沉得住氣,沒探聽到有用的消息,也不會按捺不住。
但是雪衣並沒有說出來,誰知道道祖會不會通過這根簪子監視這裡呢?
實際上,雪衣猜的沒錯,道祖的目光確實穿過了仙人兩界,正一眼不錯的注視著這裡,惹得一旁的昆元頻頻調侃:“即使如此,你也要強說不是麼?”
道祖沒說話,隻是靜靜等待著什麼。
可惜的是,兩人接下來的對話,似乎並不怎麼合他的心意,以至於道祖的眉頭都輕輕的皺了起來。
“你不是不跟我講話的麼?”自從那天開始,魔祖就頻頻甩臉子給她瞧,至於對話什麼的,更是不存在的,甚至於一個眼神都欠捧。
“怎麼今天跟變了個人一樣?”
雪衣托腮,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觸及到她眼中不加掩飾的笑意,魔祖的表情不由得變得越發的凶狠了:“你都……那樣對我了,都不準備給我一個解釋嗎?!”
害得他一連睡了好多覺。
要知道,堂堂魔祖是不需要睡覺的,之所以現在學會了睡覺,還不是為了逃避現實?
隻不過夢裡也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哪怕是閉上眼睛,熟悉的場景也會飛似的鑽進他的腦子裡。
少年覺得自己可能是壞掉了。
被區區一個吻折騰的,壞掉了。
即使是打死她,雪衣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要為一個一時迷亂而情不自禁的吻而負責。
然而這種事,最終還是在她眼前發生了。
察覺到了雪衣的沉默,魔祖先是皺眉,在然後,他的表情瞬間扭曲:“……該死的!你不會是想要賴賬吧!”
哪怕他已經在瘋狂尋找自己的武器了,雪衣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實話。
於是,想了想,她點頭。
在少年猙獰的表情裡,雪衣飛快的點頭:“我覺得……我們畢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以……”
“可這是我的第一次!”不等她說完,魔祖就迫不及待的吼了出來,聲音之大,幾乎把忍不住偷聽的小娃娃他們嚇死。
而天外天上,道祖非但沒有因為死對頭的搞笑發言而發笑,眉頭反而皺的越發的緊了。
第一次?
什麼第一次?
“等等。”
漸漸的,魔祖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接著,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坐著的人:“難道說,你已經不止一次的——”
“……用腳趾頭想也應該是這樣吧。”漫漫歲月裡,親吻什麼的,應該是稀鬆平常的事吧?
至於對象,自然是之前那位咯,隻不過因為某正人君子的竭力抗拒,從未做到最後一步罷了。
雪衣坦然的表情,卻映照出了少年嫉妒到發狂的眼睛。
他不敢想象,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熱情,而她麵對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甚至更加的激情似火,又該是怎樣的光景。
正是因為親自體會過,所以才會耿耿於懷。
魔祖怎麼也想不明白,分明是隻認識了沒多久的人,為什麼會讓自己如此的失態。
似乎是難以忍受這樣的自己,又或許是不想讓雪衣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強忍著毀滅一切的欲/望,定定的看了雪衣一眼後,少年就迅速消失不見了。
空氣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
猶豫了整整兩秒,雪衣最終還是選擇追了上去。
“真是的,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
這個時候,她哪兒還能顧得上簪子不簪子的了?
隨手一丟,青玉簪子就這樣“骨碌碌”的滾進了某個角落裡,再也找不見了。
眼睜睜的看著女孩的身影漸漸遠去,道祖滿身的花香,很快也被駁雜的泥土味給遮蓋掉了。
沒過多久,一乾神佛驚奇的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幾乎是一天一個味道的道祖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