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晃蕩到哪兒去了,老奴找了您好久。”走了一段距離,譚福加找了過來,二人碰麵。
“我走錯路了。”季王以委屈的口吻道。
“聽聞二位王爺喝得酩酊大醉,王爺可飲酒了。”
“小酌並未貪杯。”
“那就好。”譚福加心安了,眼睛一瞥又見季王一手掐著另外一手,急聲問道:“王爺的手是怎麼了?”
“這手啊......沒事,我是在掐一個穴位呢,能通氣血。”
“原來是這樣。很晚了,明日還要早起,王爺快些回房休息吧。”譚福加來找季王可不是為了詢問行蹤,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季王從他眼裡讀到了遞來的信息,會意地打了一個嗬欠:“對了,我命你帶來的軟枕在何處啊?沒有它我晚上可睡不好覺。”
“誒呦!”譚福加一拍腦門兒:“還放在老奴房中呢,我這就去取。”
“趕緊趕緊。”
“殿下先回房,我取來便送去。”
二人分兩道離去,隨後又聚於季王房中,譚福加低聲稟道:“王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那餘下的藥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一旦事成,立馬銷毀,絕不會被人發覺。”
“甚好,成敗就看明日了。”
翌日還未明,信王府就熱鬨了起來,鞭炮鑼鼓聲響震天。信州大小官吏前來祝賀,大大小小的禮物堆滿了整個後院。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季王著上了華衣,頭戴玉冠,將自己拾掇得精氣神十足。
隻不過要到午間才有筵席,信王忙著招呼賓客,祝王又頭疼未曾出房,她一個人閒來無事,隻能在王府後花園中閒逛。
“季王爺,宴席就要開始了,請您入座。”慢慢悠悠地觀賞了一個時辰,有下人來喚。
夏容宣在木槿叢裡打了一個激靈,趕緊亢聲應道:“本王這就來。”說罷便提著衣衫下擺,快速往宴席廳堂走去。
賓客入席,歡聲笑語一片,季王趕至時,宴席已經落座了大半。她邊走邊將餘光瞥在宴席中央端坐著的那群樂師身上,看了兩眼之後又火速地收回。
“外邦的美食,京師可嘗不到呢,今日可要一飽口福了。”落座便聽祝王在旁側說道。
“王兄,王嫂。”季王打了一聲招呼:“王兄現下頭還疼否?”
“不疼了。”夏容溫搖著頭道,想起了什麼神色又變得難看:“季王弟,昨夜真是對不住,為兄差點把你的臉都抓花了......”
想來是被王嫂訓斥了,季王“哈哈”笑了兩聲。還欲言語,宴席上突然響起了禮樂聲,她趕緊將嘴閉住。
信王壽宴開始,歌舞接踵而來,季王動筷吃著桌上的美食,略有些心不在焉。譚福加在她身後候著,一雙渾濁卻不失精明的老眼掃過一名樂師的臉,再宴席中晃蕩一圈後收回。
時機還未至,不可輕舉妄動。
宴席過半,席間氣氛歡樂,也不斷有人敬酒,連少飲酒的祝王妃都多飲了三四杯,結果一放下杯盞,頭就開始發暈。
她側過身,在祝王耳旁小聲說了兩句。祝王便牽著她的手站起,將她往門外帶去。
季王仍留在席上,吃著譚福加替她切下的羊腿。譚福加切下了一大盤,見她還未吃完,便停下動作,手臂垂在身側,食指在身側擊了兩下。
接著又將手抬了起來,指著魚湯問道:“王爺是否要飲些?”
季王嘴裡咀嚼的動作不停,腦袋重重地點了幾下。跪在蒲團上的譚福加半起身去裝湯,耳旁突然響起一聲驚呼:“信王殿下小心!”
扭頭去看,卻見一名樂師放掉了手中的樂師,握著匕首朝著信王襲去。
雪白的刀光晃眼,劉台康最先發現,不管不顧衝上前去抵擋。
樂師麵露狠厲的殺意,一腳把劉台康踹開。而後將匕首朝著信王的心口攻去。信王趕緊後縮一步,揚起擺著菜品的矮桌,擋下了這波攻勢。
“來人!快來人!”
“啊!”
宴席亂做一團,有人竟在他的壽宴上行刺他,信王憤怒之極,卻不能發作,對他來說此時此刻保命最要緊。
外頭的侍衛聽見裡頭的動靜驚覺不妙,手持長纓入內,隻不過經過門口之時被向往湧出的賓客阻擋住了。
“叫弓箭手!”劉台康以從被踢飛的地方爬了起來,捂著胸口厲喝道。
樂師武藝在信王之上,以匕首劃開了信王的胳膊。信王倒地,略顯慌張地看著不斷逼近他的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