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豐嵐望著他師父三步一回頭地飛遠,突然道:“我想到了。”
紀瀾道:“什麼?”
溫豐嵐笑得十分好看:“你讓你哥彆答應得太痛快,把他也弄到玄陽宗去上學,我師父便會追去當老師,我也就能跟過去了。”
嗯,邏輯沒毛病,還不用你親自教人。
紀瀾忍著笑,轉述了一番他的意思。
紀泓不解:“他去玄陽宗乾什麼?”
紀瀾道:“為了看樂子。”
紀泓:“……”
紀瀾給了句正經的:“將來去總部我讓你和明陽真人多接觸一下,然後你再決定。”
紀泓點了點頭。
溫豐嵐和他們一起往學校飛,喊道:“瑞白。”
紀瀾看向他。
溫豐嵐眼角一彎,給了他一個頗為溫柔的微笑。
這無情道接收完今天的消息,好奇問:“你說等你到了玄陽宗,九霜真人會不會開封山印出來,再當眾宣告一次?”
紀瀾回給他一個微笑:“來說兩句,我攪黃你們師門收徒的美夢。”
溫豐嵐想了想那個可能性,閉嘴了。
轉天一早,四座修真學院準時拉開選拔的帷幕。
和開學補考一樣,第一天全是筆試,上下午各一場。紀瀾依然毫無壓力,迅速答完題,爽快地交了卷。
筆試隻有一天,因此占了這周的周日。
第二階段的切磋安排在了下個周的周六日,以免耽誤學生正常上課。切磋的分組都是由機器隨機打亂排序的,當天才會知道對手是誰。
紀瀾如常地過完一周,在操場上的公告欄裡找到了自己的分組,便走到相應的位置等待對決。
正是周末,沒報名的學生基本全來看熱鬨了。
其中尖子生的場次圍觀人數最多,其次就是紀瀾。因為他身邊跟著一個古人,據說這段時間都是在古人的指導下進行訓練的,人們便都想看看成果。
五班的學渣也來給他加油助威了。
當然,更多的是來給溫豐嵐投喂零食,順帶關心一下紀瀾。
同學道:“怎麼樣,緊張嗎?”
紀瀾道:“不緊張。”
同學道:“你第一個對手是誰?”
紀瀾道:“雷寶全。”
周圍的人同時倒吸一口氣。
雷寶全,一班的學生,雖說不是頂尖的那一撥尖子生,但人家也是實打實的厲害啊!
你特麼這是什麼見鬼的運氣,開頭就撞上強敵。他們無法昧著良心說什麼必勝的話,隻好道:“加油,儘最大的努力就行,重在參與嘛。”
紀瀾很淡定:“放心,穩贏。”
雷寶全恰好走到附近,聞言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圍觀眾人:“……”
好極了,當場被人家聽見了。
雷寶全火靈根,你一會兒不會被烤成糊家雀吧?
再說人家能遠攻,你那根棍子即便有暗器,想打中對方也不容易啊!
紀瀾像是收不到他們同情的目光,耐心等了等,終於聽見老師叫他的名字了。
他慢悠悠邁上擂台,聽見老師喊開始,見雷寶全伸手一個結印,一道火光倏地朝自己飛了過來。
他便掐著避火訣,迎了過去。
煉氣期的修為,光火沒有那麼大,但也是真火。
紀瀾的手速太快,眾人都沒看清他的動作,隻是見他往前走了兩步,上半身直接被火吞噬,全驚得叫了一聲。
雷寶全沒想到能是這個走向,也是一驚。
特麼剛才放話放得那麼大,結果就這?他一邊腹誹一邊猶豫地想停手,這時卻見人影一晃,火中的那抹身影瞬間穿過重圍到了近前,竟是毫發無損。
他瞳孔一縮,都來不及往外掏法器,緊接著手上就是一痛,正中麻筋。
紀瀾隻給了三下。
一下打手,往前一邁錯身而過,第二下掄腿。
等著他單膝跪地,第三下正中後腦。
“撲通”一聲。
雷寶全整個人趴在地上,昏死過去。
老師:“……”
圍觀群眾:“……”
空氣死寂一瞬,全場轟動。
“臥槽剛才怎麼回事?”
“彆問我,我隻看到他衝出火光到了人家身前,然後雷寶全就趴了。”
“用了暗器一招KO嗎?”
“不,這哪像中暗器的樣子啊!”
“道理我都懂,但為啥烤不糊他?!”
來當裁判的老師是築基修士,自然看清了全過程。
先前婁鬱來上過課,他們私底下都對著視頻學過避火訣,他是學了很久才學會的,這孩子煉氣四層竟能使得如此溜!
他壓著心裡的震驚,揚聲道:“C組第五場,紀瀾勝!”
紀瀾在滿場的嘈雜聲裡邁下擂台,迅速就被圍了。
他聽著各種問題,便簡單做了解釋,表示都是溫老師的功勞。
溫豐嵐猛地被周圍的人拍了好幾下肩,側頭看向某人。
紀瀾笑道:“都在誇你呢。”
溫豐嵐笑著“哦”了聲,問道:“你今日比賽,你師父不來看看你?”
紀瀾道:“這種級彆沒什麼好看的。”
溫豐嵐點點頭,安靜幾秒想起一個人:“我師弟呢?”
紀瀾道:“A組。”
他指了一下最前麵的擂台,“那邊。”
溫豐嵐抬頭看了看,打算過去圍觀。
紀瀾隨他去,耐心等著下一輪切磋。
下一場的對手是三班的人。
他雖然沒有雷寶全的資質好,但在主修本屬性法術之餘,和紀瀾一樣也煉了純加力量的法器,是一把大鐵錘。
眾人看著那足有紀瀾兩個腦袋大的錘子,又覺得紀瀾要完。
他修為沒有人家高,純力量的法器用著自然也就沒有人家強……他們正想他會不會被對方錘爆,就見紀瀾幾乎複刻了雷寶全的那場比試,三招下去,輕鬆送對方下場。
眾人愣了愣,再次轟動。
煉丹煉器和專攻法陣的修士是團隊剛需,但由於武力值不夠,學校便單獨為他們弄了一個分組,用彆的方式進行選拔。
付海帆作為這方麵的天才,一路贏得非常輕鬆。他又贏下一局比試,抬眼見前麵有個擂台圍滿了人,問道:“那邊怎麼回事?”
周圍有幾個已經去看過了,為他做了解答。
“那是紀瀾,都贏了四五輪了!”
“好像是跟古人學的格鬥術,三招就能帶走一個人。”
“據說他這段時間每天就練這三招,已練得爐火純青,誰能破了這招,誰就能贏下他。那邊已經開盤了,賭他什麼時候完蛋。五班現在都覺得他是希望之光,指望他給班級出頭,你聽聽這動靜,喊得聲嘶力竭的。”
付海帆:“……”
他沉默幾秒,沒抵擋住誘惑,“賭得大嗎?”
“挺大的,女裝走秀,當場認爹,一星期的早飯,好幾百G的硬盤,還有個狠人,賭了扭蛋裡開出來的手辦。”
付海帆一聽手辦,立即往同學的肩膀一拍:“兄弟,幫我去押他小組出線,賭一件我親手做的法器。”
周圍的人:“……”
玩這麼大,會不會太魯莽了點?
他們提醒道,“你們班可有七八個人在C組呢,很快就要撞上他了。”
付海帆表示沒事,告訴他們幫他押,快樂地回到了等候席。
一上午的時間眨眼過完,紀瀾贏了三個一班的人,如今論壇上一大半都是他的貼子。
他淡定地跟著紀泓他們吃完飯,一起去冥想區打坐午休,下午神采奕奕地又到了操場上。
這時一抬頭,見楊景善他們找了過來。
今天協會和幾大宗門進行了第三次碰麵,雙方談了一上午,這才剛剛結束。他們聽說紀瀾正在參加選拔比賽,便過來看了看。
他們以前也來過,那時大家都覺得是少數民族,沒有多想。
如今知道都是古人,現場便安靜了幾秒。眾人一邊暗搓搓打量,一邊在心裡好奇,想知道紀瀾為何能和他們玩得這麼好。
紀瀾一行人早已習慣被圍觀,邊聊邊到了C組的等候區。
親傳弟子今天聽婁鬱簡單說了他和紀瑞白的事,這才知道這兩個人原來一直能隔著封印聊天,而紀瑞白是因為被封印抽空了靈氣,才一直長睡不醒的。
他們聽得不是滋味,但都知道魔主這是非人家不可了,於是就想到了這個小孩。
古人都比較含蓄委婉,幾人憋了半天,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句說起。
最後簡樂彬實在沒忍住,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和你師父關係如何?”
紀瀾道:“挺好的啊。”
幾人一齊道:“哦……”
接下來又不知怎麼問了,恒杏思考一會兒,問道:“用你們的話說,你們這個年紀是不是都開始談戀愛了?你談了嗎?”
紀瀾的表情微妙了一瞬。
他答應他師父回身體就試試,但根據這幾天曖昧的聊天記錄看,現在其實已經算是開始了……他定了定神,不想他們越問越深,回道:“沒有。”
然而親傳弟子眼力非凡,全捕捉到了那一絲不自在。
眾人心一涼,暗道完了,還真是他們想的那樣。
堂堂一個會長,真不要臉!
可這事要怎麼說啊。
這孩子太小,說出來臉上也過不去。
簡樂彬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了紀瀾的肩。
紀瀾抬眼一掃,見他正用從未有過的鄭重表情看著自己,聯想他們突然問自己感情話題,總覺得他像是要當眾表白似的,不禁抗拒地仰頭遠離:“放開。”
簡樂彬道:“我有事跟你說。”
紀瀾眯眼盯著他,終究不太信他能這麼不靠譜,便給了一個字:“說。”
簡樂彬道:“你,可願拜我為師?”
紀瀾微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