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闊看著麵前截然不同的師尊，一時竟不敢認。
公冶蓀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個小小的瓷瓶，露出一個淡淡的苦笑。外麵的聲音逐漸逼近，公冶蓀將瓷瓶收好，沒有再猶豫，徑直走了出去。
有些賬，需要好好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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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間上房。”衣落落扯著江晦在什禦海周邊的一處城鎮落腳。現在江晦腦子不太正常，她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些思緒並規劃接下來的行動。
“好嘞！”雖然她和江晦看起來有些怪異，但是掌櫃絲毫不覺奇怪，利索地開好一間上房給她。
衣落落沒管太多，少一事更好方便。她拉著不情不願的江晦走上樓，卻無意看到迎麵走來一對男女。女子一襲華衣，走在前麵麵色如常，身後跟著一個滿臉憋屈的俊秀少年。
“紅姐，今晚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對我了！”少年扯住女子的袖子，委屈巴巴開口。
“你若乖一些，我自然不會。”被稱為紅姐的女子反手摸了摸少年的發頂，掃了一眼衣落落身後江晦：“否則，就會像他一樣。”
紅姐沒有在意衣落落滿是問號的臉，朝她禮貌頷首，帶著少年快步下樓。衣落落在屋中坐好後立刻呼喚小洛，根據小洛調出來的資料，終於明白方才那女子是怎麼回事。
此地名叫清珠鎮，毗鄰什禦海，靠海吃海。但漁業並不算是主要獲利手段，更多的是靠販賣珍珠獲利。特殊的產業使得清珠鎮的女子格外重要，地位也更高。
久而久之，這裡的民風十分開放，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都可以自由戀愛，女子當家甚至養些喜歡的年輕郎君也是常有的事。
方才那個......應該就是女子和小郎君吵架了。
“你為什麼不繼續前行，反而在這個小村子裡待著。”江晦進屋之後整個人鬆弛下來，拿著桌案上的茶壺給兩人倒了茶：“不急著去妖域嗎？”
“急什麼？”衣落落接過茶淺啜一口，瞟他一眼：“你很急？”
“自然不是。”江晦擺擺手：“我就是隨口一問。”
“這段日子很是折騰，我想在這裡好好休整休整，你沒有意見吧？”衣落落重點強調了“折騰”二字，看著江晦微微一笑，不像是詢問，更像是陳述。
“自然沒有意見，我也很是心疼落落。”江晦回以一笑，又上前給衣落落倒了一杯茶。
衣落落忍著煩躁接過茶杯，扭過身用後腦勺對著江晦。
“衣落落，你為什麼停留在此？你不急著去妖域讓江晦儘快恢複正常嗎？”不僅是江晦，就連小洛也有些好奇衣落落在這裡停留的原因。
“我說你怎麼也傻了？”衣落落有些無語。
江晦現在受魔息影響就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定時炸彈，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他利用搞出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衣落落平時雖然可以控製住他，但若是遇到什麼意外恐怕不僅很是艱難，對能量的消耗也會很大。
江晦現在黑化值再次上升，現在這個狀態......想要再次降下黑化值獲得能量並不容易。
距江晦上次使用抑製劑已經有一段時日，魔息能夠勾起體內的諸多欲念，衣落落嚴重懷疑會影響抑製劑的生效時長。如果江晦這次在使用抑製劑上做些手腳，帶來的影響將無比炸裂。
她需要在這裡停留觀察幾日，以防江晦那邊搞出什麼幺蛾子。
除此之外，衣落落還有些事情想要查明。什禦海中央是萬年前大戰毀掉的一州古戰場。不管是自己還是江晦，似乎都和古戰場有些關係。那恍惚的記憶，還有自己莫名認識的古文字和靈技......
衣落落覺得自己的跨世界旅行不像聿歲所說的那樣簡單。
她需要親自去古戰場尋找答案。
“天啊，你的腦子比主人好用多了！”小洛聽完衣落落的話開始感慨。聿歲植入的惡心懲罰程序現在已經變成徹底的負擔，衣落落雖然不說，但小洛清楚她使用能量需要忍受的痛苦有多大。
小洛試圖解除這個程序，可每次嘗試後總是差那麼一點。
或許......它需要一個契機。
“沒事，這種感覺我已經習慣了。”衣落落隨意道：“痛多了，也就不痛了，你就安安心心當個聽話的人工智能副手就可以了。”
考慮到江晦目前的狀態，衣落落也沒有再回到江晦的靈台之中，而是以實體的方式和江晦共處一室。連接兩人手腕的絲線發出斷續的金光，晃得黑夜無端多了幾分暖。
“落落，這麼喜歡我，連睡覺時都舍不得把絲線解下來嗎？”靜謐黑夜，江晦倏然開口，把衣落落平靜的思緒徹底打亂。
這人又犯病了。
衣落落暗歎了一口氣，換了個姿勢躺著朝向江晦，直直望著他，索性順著他的話繼續道：“是啊，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