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藥師一臉疑惑。
很快,見到了耶律雅裡,陳行舟將消息給他看了,然後便給他分析局麵。
“……等寧江失守,我預測,我朝所能出的,最多為七千士卒,因為契丹、奚軍諸貴兵力有限,最多出三千人,中京禁兵及土豪,抽出二千人便是極限,遼東諸路武備鬆弛已久,能出鄉勇二千人就算儘力,而其中人手,各有統屬,”陳行舟滿臉的憂國憂民,長歎道,“最為可憂慮者,卻是統軍之人,先前蕭海裡反叛,諸軍皆未儘力圍剿,是以,如今陛下對諸軍將十分防備,怕是會用司空蕭嗣先領軍!”
這下,耶律雅裡沒什麼反應,特母哥卻變了臉色:“司空蕭嗣先?他可是蕭奉先的弟弟,陛下怎麼能讓他統領大軍?”
耶律雅裡終於反應過來:“那這次豈非會大敗?”
陳行舟歎息道:“蕭嗣先蕭奉先兄弟,都是貪婪之人,在朝中結怨極多,又不懂統兵,想來隻將此當成一個立功機會,怕是危險了。”
耶律雅裡急道:“那如何是好?”
“殿下,我立刻修書一封,你抄了上呈陛下,就說此次出兵不可用蕭嗣先,請諸路大軍出戰,否則必敗。”陳行舟立刻安排上。
特母哥憂慮道:“若如此,怕是會直接惹了蕭奉先,他必會在陛下身邊進讒言,讓陛下對殿下心生不喜。”
耶律雅裡並不介意:“父親不喜我許久,也不差這一次,先生寫吧,我立刻就抄。”
陳行舟點頭,讓人拿來筆墨,用耶律雅裡的口氣書寫起來。
特母哥在一邊歎息,他很擔心以後,女直勢大,如今更是統合諸部,威脅上京道,他們這裡卻隻有一千禁衛。
但再看看陳先生寫的信後,又不是那麼擔心了,陳先生以願意領渤海軍征討女直為由,向陛下要求擴大禁衛人數至三千人——這幾年來,陳先生想做的事情,倒沒見幾個做不成的。
行吧,有聰明人動腦子,他跟在一邊做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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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月過去,遠在太原的趙士程收到了陳行舟的來信。
信裡很簡潔地寫了如今女直部落的局麵和他們在遼東的情況,並且寫出了自己將來的計劃。
趙士程沒想到這徒弟大膽至此,卻也驚歎於他的勇氣。
可惜他記得天祚帝出兵時,是有人叛亂而失敗,卻想不起來是哪個叛亂了。
畢竟他當時也隻是看阿骨打崛起的記載,那個人連跑龍套的都不算。
陳行舟隻要預測準上兩回,他有遼國朝廷給的權力,便能招募遼東饑民,組成大軍——話說曆史上郭藥師和怨軍,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登場的。
隻要他們能卡住遼東這個釘子,金人便不會南下。
“小公子,您的信,汴京送來的急件。”小蟬快步走來,將一封書信遞給他。
趙士程翻看其中內容,寫的是安靜了一年的西夏邊境又亂了,而這次大亂,是有一名叫依附宋朝,名叫李阿雅卜的羌人,他告訴自己的族人:“我在宋地住了二十七年,每次大宋給咱們的糧草都是空券,每到春末秋初,士卒都十分饑寒,若我們拿下所居的定遠城,用這裡的糧草,不但族民能吃飽,據城守著,也不怕宋軍來討伐。”
但消息泄漏,宋軍有準備,這些羌人圍城在大戰一番後,阿雅卜帶著一萬多部眾歸附了西夏,西夏不但不交出他們,反而又築了一座城,畫宗聽聞此事後,很生氣,派童貫為陝西經略使,以起整個西北諸軍討伐西夏。
趙士程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這可不是先前那種幾千人的小打小鬨,而是至少十萬大軍的戰爭,打上兩到三年,大宋的國庫已經很空虛了,這樣的大戰,必然又要盤剝東南,加上花石綱,連鎖反應就是北方的宋江和南方的方臘起義。
事情得一件一件來。
他必須抓緊時間,最好是讓征西夏這事,在一年內解決,正好,火炮是攻城利器,劉琦父子,在這場大戰裡,也應該立上一些功勞了,從而讓大宋上下,都將火器重視起來。
他需要一支能征善戰的西軍。
“小蟬。”趙士程放下書信,按了按指關節,“拿紙筆來,你公子我要拯救世界了!”
小蟬聽不懂,於是歪了歪頭,轉移話題:“公子,鐵坊那邊說又改進蒸汽機了,想讓你去看看……”
“看個鬼,想再把你家公子炸到?”趙士程怒道,“不是說了麼,以後不能好好運行十天的鐵機器,不要讓我去看!”
那群該死的鐵匠,簡直毫無安全意識!上次他興致勃勃地去看驚喜,結果直接給他來一個高壓鍋爆炸,震得他耳朵過了十來天才好。
小蟬很淡定地道:“這次是真的,有十天了,婢子確定了,這才來告知公子。”
趙士程眼一亮,欣喜起身:“那可太好了!”
來太原折騰了快一年了,終於有點結果了,但他用毅力忍住了,還是先給舟兒寫信吧,他這次沒說要錢,但作為師父,要不能虧了他,還得更加大力支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