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一開始在西京道攻城略地時,並沒太過在意大同府這處地方。
但隨著西京道其它州府望風而降,大同府邊連帶後方的朔州,便在地圖上顯得十分醒目了。
而後來,宋軍的支持與遼軍的反抗,都讓金國下定決心,要拔除大同府這顆釘子,做為雲中之地,這裡太過緊要,是南下中原的必經之地。
所以,金國如今已經收攏了西京道的完顏銀術可、婁室、粘罕等部,以三萬大軍,圍攻大同府,要知道大同府中守軍不過五千餘人,一但金軍全力出動,那情況便十分危急了。
朔州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宗澤等人又彙聚一處,商議如何救援大同府。
張俊因為先前守城有功,宗澤為他請功後,已經有資格進入大帳中旁聽。
種師中的意思不能力敵,最好是等他的弟弟種師閔帶著的兩萬大軍前來會合,再進軍大同府南邊的懷仁,在那裡駐軍,與金軍對峙,尋找戰機。
遼將趙公直則表示反對,懷仁並不是什麼天險緊要,你們大宋這點兵力過去,很容易就被金軍打敗。還不如與燕京道的遼國大軍會合,一起從懷州出兵,斷去金軍後路,再過幾月便入冬了,隻要金軍糧草不濟,必然退兵。
但種師中反對這個建議,因為他不能保證的大同府能堅持那麼久,陛下給他的軍令是救援大同府,懷州路遠,想斷金軍後路就得出居庸關,前入野狐嶺,十分危險,很可能全軍覆沒。
於是這個皮球便被踢到宗澤這裡。
宗澤也覺得他們如今的戰力和金國還是有些差距,覺得趙公直的辦法更有效果,但這事太過重大,隻是他們這些人還欠缺不少,他認為,必須和遼東、燕京取得聯係,如此才能相互策應。
話說到這了,趙公直和種師中都露出了思索之色,聯絡遼國這事,如果是以前,他們必然會反對,畢竟廢時廢力。
但如今不同,大宋的消息傳遞速度遠勝從前,雖然還要從府州轉來一次,但聯絡一次,需要五日,來回十日,這還是能等得起的。
……
蕭乾與趙士從很快就收到從朔州傳來的消息,這種事情遼國當然是支持的,但因為通訊不便,兩邊便同時約定,蕭乾帶他的奚軍出野狐嶺,攻取金軍在撫州的後方大營,而宋軍在大同府附近牽製金國主力。
不僅如此,遼國大將耶律餘睹還準備從平州出擊,攻打中京道的泰州,那裡是金國與西京的要道,如果斷了此地的糧草,那麼從大同到泰州,再從泰州回金國的兩千裡路,金國大軍便不太好走了。
這個計劃得到宋遼兩邊將領的支持。
在大宋與遼軍的聯絡下,兩邊都飛快行動起來。
……
宋遼的計劃都很好,但第一步就夭折了,先前金軍占據雁門關,前來援助的種師閔便走寧化軍州前來援助。
誰知雁門關的完顏宗望膽大包天,將這險關隻讓百人駐過,便帶著一萬大軍,離開雁門這個險關,直撲大宋腹地,在路上劫住了種師閔的大軍。
當時大軍行進中,並未佩戴鎧甲,遇到金軍幾乎是一觸即潰,種師閔拚死帶大軍殺出,卻有大半軍卒潰散,身邊隻剩下了數千精兵。
而金將宗望順手搶掠了保德軍的駐地,帶著大量軍資從容退回了雁門。
但除了這一波外,遼國蕭乾卻是打得很順利,韓世忠帶兵與他們同出懷州,以炮火先攻城池,撫州金軍薄弱,大量從西京各地收刮而來的糧草被付之一炬,許多從西京道抓走的民戶,也被一路帶回,準備入遼國安置。
耶律餘睹出平州被泰州的金軍擊敗……
而種師中沒奈何,隻能暫時守在朔州,等著朝廷再來一波援軍。
如今的壓力,全給了大同府。
隻有那裡守住了,大宋才能有時間調兵遣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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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戰報幾乎每刻都以最快速度傳到趙士程手中。
大宋軍隊的拉垮倒是不出他的預料,種家的將領是英勇的,但大宋軍製就是那樣,混日子的兵油子已經有了自己一套生存法則,一般人是糾正不過來的。
“新的大火/槍如今有多少了?”趙士程詢問手下。
做為他私人秘書何栗立刻道:“稟官家,東京城中軍械坊已鑄造兩百二十七支。”
大□□與其說槍,更像炮一些,隻是因為威力更大,普通的鐵鑄很難保證不炸,良品率低,隻能用鋼鑄造,但如今鐵的產量喜人,鋼嘛——就差得遠了。
趙士程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後世能大量地生產鋼是靠著把氧氣吹入鐵水表層中,然後把煉鐵高爐子倒轉放平,讓鋼水從上方流出,底下不能與氧氣接觸的鐵水就是廢鐵。
但他如今的科技樹是不能支持一個可以重達數百噸、可以倒轉的鋼爐的,所以鑄出來的鋼水隻能從下方流出,至於流出的哪一段是鋼水,那就是玄學,質量也很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