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奴良鯉伴睡著了過去。
宮崎佑樹沒理會鏖地藏的叫囂, 隻是粗略的看了看奴良鯉伴的記憶。
在江戶還沒成為東京之前,雪麗收到了山吹乙女的信,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約見了雪麗。
而雪麗將這件事瞞下來了, 並沒有告訴一直尋找著山吹乙女的奴良鯉伴這個消息。
而在這期間,奴良鯉伴依舊在尋找著山吹乙女, 等著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宮崎佑樹算了算,從山吹乙女離開至今應該也有近兩百年了,而這其中後來的五十年其實她已經不在了。
雪女大概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要讓奴良鯉伴自己想通, 然後放下山吹乙女。但大概誰也想不到奴良鯉伴會這樣的長情吧。
……
清晨, 天色才剛剛亮起來,奴良鯉伴便醒了過來。
他出了一會兒神, 然後才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影。
宮崎佑樹正屈膝坐在自己的身旁, 埋首在自己的臂彎裡小憩一會兒。而他的另一隻手則被奴良鯉伴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鬆的握在手心之中。
奴良鯉伴微微晃神, 想起了半夢半醒的時候他似乎喊到了乙女的名字……再後來, 他似乎就握住了“乙女”的手。
奴良鯉伴一時失笑,鬆開了手掌。
男人和女人的手差彆還是很大的, 握在手裡的感覺也完全的不同。
手指一鬆開, 宮崎佑樹就有感覺了。他睜開眼睛, 抬起頭往奴良鯉伴看了過去:“醒了?”
奴良鯉伴也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然後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應了一聲,“嗯。”
安靜了一瞬後,奴良鯉伴有些不解的地說道:“每次在你旁邊都能睡得很好。”
宮崎佑樹隻是笑笑, 並不解釋。
“好像每次都能讓你看到我丟臉的樣子。”奴良鯉伴長歎一聲, 轉頭看向宮崎佑樹,“不過多謝了……有你陪著我。”
奴良鯉伴很清楚雖然這個時候他總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但往往有個人能夠願意安靜的陪著你,即便是什麼都不說, 就足以讓那段時間顯得不那麼的難熬了。
宮崎佑樹隻是說道:“醒了就去看看首無他們,他們很擔心你。”
“知道了。”奴良鯉伴起身走出來房間,然後回過頭來看向坐在屋內的宮崎佑樹,“昨天的話……不是故意的。”
宮崎佑樹隻是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任何在意的模樣。
奴良鯉伴這才走了出去。
宮崎佑樹確實沒怎麼在意。他是清楚一味地付出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所以偶爾的也還是會讓奴良鯉伴感覺到他並不是沒有任何的自我。
不過這種事情過猶不及,所以他也隻是偶爾為之。
活著的人是很難和死去的人爭地位的。
山吹乙女一直都不出現和出現後卻是死訊這兩種情況也很難說好或者不好。
畢竟奴良鯉伴確實愛著她,她也同樣的愛著奴良鯉伴。
但宮崎佑樹從來也不追求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地位,畢竟真要排序,那些人在他心裡是什麼地位也很難說……
他想要的隻是人而已。
……
從溫泉屋回來之後,奴良組的雪女就不見了。
奴良組中一些不知道內情的打算問也都毛倡妓似有若無的攔了下來,至於首無黑田坊他們,雖然說具體的情況不太清楚,但被毛倡妓隱晦的提醒過幾次後也大概知道了是什麼情況。
可即便是知道了山吹乙女已經死了,見到奴良鯉伴這副消沉的模樣他們也不好再去張羅些什麼,隻能夠等奴良鯉伴自己走出來。
至於他們這些妖怪期盼著的三代目就更彆提了……
這天百鬼夜行結束,清晨之際回來的路上奴良鯉伴遠遠的就看到了坐在河邊支著一隻魚竿的宮崎佑樹。
“二代目,那不是宮崎大人嗎?”
“嗯。”奴良鯉伴抬了抬自己的帽簷,抬手對身邊的黑田坊示意道:“你們先回去吧。”
妖怪們互相看看,知道了奴良鯉伴的意思,於是也不多留,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便回了奴良組。
百鬼夜行的隊伍後排有妖怪忍不住的出聲說道:“說起來二代目可以再找一個妻子了吧?”
“噓!這種話可不能被二代目聽到!”
“這是當然的!所以隻是偷偷的在私底下說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