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1 / 2)

小妻寶[重生] 拆字不聞 13732 字 9個月前

“這兩人是怎麼打起來的?”安寧公主隱約透過亭外聽見幾聲不清晰的驚叫聲, 撩起薄紗向外看去,臉上沒太多驚訝, 反而是挑了挑眉, 嗤笑道,“稀奇了。”

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向來都是自家的那張臉麵, 能在宴會上不顧家族顏麵當眾打起來的例子幾乎少之又少, 不過這會兒李、寧兩家人真打起來了, 安寧公主又畢竟是宴會主人, 她就算心底再怎麼想事不關己地瞧個熱鬨,那也是不行的。

慢吞吞起了身, 安寧公主拉拔上白果,抬抬下巴說:“走, 咱們去看一眼。”

丫鬟走在前麵給安寧公主跟白果帶路,腳步匆忙。

而或許是世家小姐公子們在端莊賢淑的外表下都有一顆看熱鬨的心,一路上, 那些本該在花園裡賞菊的公子小姐都沒了蹤影,直到走出花園外,眾人的蹤跡一下明顯起來,三三兩兩地站在回廊裡, 捂著帕子遮了眼, 嘴裡時不時發出一兩聲驚呼。

李仙兒跟寧左庭被丫鬟們強攔著分開, 李仙兒頭上的發釵被打掉在地上, 發髻搖搖欲墜, 而寧左庭也不比她強到哪裡去, 頭皮整個都被李仙兒扯紅,發冠也是歪的,整個人的臉色青黑如鍋底,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

“公子且冷靜冷靜,彆再動氣傷了肝火,您歇歇氣,有什麼話不如跟李家小姐坐下來慢慢說。”攔在寧左庭身邊的是行宮裡的一個管事奴婢,她是最先瞧見李仙兒與寧左庭打起來的那個,也是最倒黴的一個,拉架時還被寧左庭抓了好幾下,這會兒手臂肩膀都疼著。

寧左庭跟李仙兒先前打架的由頭暫且不提,但隻說這時候他心底憋得怒氣沒地方發泄,卻被個不知名的小奴婢給攔在麵前,還說什麼讓他好好跟李仙兒說話?這寧左庭著實忍不住冷笑一聲,大力推開眼前奴婢的手,啪得一巴掌就扇在對方臉上:“你這算什麼東西,本公子跟彆人怎麼樣,還用得著你這麼個賤婢來說教了?”

管事奴婢被打的一愣,那廂攔著李仙兒的奴婢不忍,鬆開攔著李仙兒的動作,撲過去端看被打的奴婢的臉。

寧左庭下手重,被打奴婢的臉腫了一圈不說,嘴角直接被打破了。

“寧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李仙兒雖不是什麼善心的主,但瞧見寧左庭氣急了卻拿攔架的奴婢撒火,就對他更看不上眼了,直言嘲諷道,“彆不是寧家的好家教全用在你那幾個姐姐身上,獨獨忘了教你?……也是,怪不得上次選秀,你們姐弟二人分明是要一起進宮,但誰知你卻獨在第一輪選拔後就就被請了回去。”

她話音一落,那頭寧左庭已經氣急敗壞地尖聲說道:“你給我閉嘴!”

選秀第一輪就被請回了家可謂是寧左庭含著金湯勺出生以來最大的痛腳處。

說起寧左庭的身份,他與寧國公府的嫡女寧安容原是雙胎,雖說因為是雙兒的緣故要比身為女孩的寧安容不如受外界關注那麼多,但在寧國公府上素來都是寧安容有什麼,他便有什麼,如果說寧安容的驕矜是內斂的,那寧左庭的高高在上就全然是寫在了臉上。

李仙兒與寧左庭的嫡姐寧安容本就不對付,相看兩厭,寧左庭作為寧安容的親弟,李仙兒瞧見他的厭惡就更不用說,況且今日寧左庭不僅出言挑釁在先,後麵還跟她動了手,李仙兒可不是個被欺負的好好小姐,定是要再還回去,方才她故意拿選秀的事刺寧左庭,就是找準了往他痛處上使勁戳呢。

寧左庭整張臉都被李仙兒氣得扭曲,眼看著就要失了理智。

行宮裡的幾個奴婢壓不下他,正怕兩人又要打起來,那邊安寧公主帶著白果終於趕到了。

“你們二人是在這裡給大家表演什麼武打戲呢?怎麼不叫上本宮一起看,多熱鬨。”安寧公主一到,之前攔架的奴婢幾個立時就找到了主心骨。

“公主怎麼過來了……”李仙兒先是看到行宮的主人出現,怒氣隨之一收,在安寧公主含笑的目光中略有些不自在地攏了攏頭發。之後再抬起頭,她目光不經意掠過跟在在安寧公主身邊的白果,便著實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至於白果倒是沒察覺到李仙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反之,他看見寧左庭的第一眼,表情就是一愣。

他認出來,寧左庭就是之前在路上縱馬撞死了人的那個跋扈公子,卻也沒想到竟然也是被安寧公主邀請來參加賞菊宴的世家子弟。

“怎麼,又不鬨了?”安寧公主走到兩人身邊,見李仙兒跟寧左庭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眉頭皺起,臉上的笑容也適時地淡了些。

看她落下臉子,就是再嬌慣跋扈不把天王老子看在眼裡的寧左庭也不敢再多出一聲。

畢竟,世家子弟便是身份再高貴,那還能高貴過當朝最受皇帝跟太子寵愛的公主不成?

於是,寧左庭勉強壓下脾氣,隻狠狠瞪了一眼李仙兒,兩人這才算是偃旗息鼓。

花園外的一場鬨劇以安寧公主幾句話告終,之後她又分彆撥了幾個丫鬟“照看”二人去行宮的偏殿房間裡洗漱整理各自儀容,千防著這兩個舍了臉麵不要的又再打起來。

前來參加宴會的其它世家小姐公子們紛紛看足了熱鬨又再次回到花園中,安寧有心帶著白果融進世家子弟的圈子,便笑著下場跟她們玩了一輪以“菊花”為題的賽詩會。

白果在作詩上沒什麼天賦,但也好在先頭進宮選秀前,宮裡出來的桂嬤嬤跟平嬤嬤兩人曾給他做過不少功課,於是輪到自己的時候,雖有些緊張,但還算磕磕絆絆造出來一句。

“白公子好文采!”一個臉胖的雙兒在他剛說完就笑著稱讚了他一句,有幾個貴女也跟著點點頭,其中一人更是輕聲道,“雖不如公主的那句詩來的精致,但也是大巧若拙的妙句。”

白果抿了抿唇,被這一番誇讚弄地有些局促。

詩詞不過是隨意拚湊起來的,他其實根本不覺得自己勉強造出來的詩詞有多好,但看著眾人絲毫不作假的誇表情,還有安寧公主含笑望向自己的雙眸,白果手指微彎,突然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有了前麵賽詩的好開頭,再到後麵投壺又或是打玉珠的遊戲,行宮裡的氣氛便越發和諧起來。

晚一些的時候,有丫鬟從偏殿過來說寧李兩家的公子小姐分彆請了辭,回京城家裡去了。

白果當時在剝著一枚橘子,他剝下橘子皮,撕了兩瓣橘肉吃進嘴裡,卻不想被酸倒了牙,整個心思都在沉浸於世間怎麼會有那麼酸的橘子的思考中,於是就沒有看到後來安寧公主眼中眼中閃過的意味深長。

玩鬨的時間總是過得快,宴會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白果陪著安寧公主送走一行來的公子小姐後,終於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小心拍拍自己泛紅了一整日的臉頰。

“是覺得彆扭了?”安寧公主笑看著他,兩人一起往行宮裡走。

白果沒想到自己一天下來的情緒都被安寧公主看透,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誠實地點了點頭。

“……是覺得她們對你恭維過了頭對不對?”安寧公主卻隻是輕笑一聲說,“你是三皇兄的準王妃,本宮未來的小三嫂,身份尊貴,他們不巴結你巴結誰?待日後你與三皇兄成了婚,各種宴會上要碰到的次數還多,你可得快些習慣才是。”

她語氣裡說的認真,白果聽在耳中,忍不住抿唇,垂了雙眸。

晚間他同安寧公主一起吃過晚膳,安寧跟他說明兒一早便帶他去遊湖,湖中魚蝦肥美,到時候可以抓來做中午的吃食。

入夜後,有行宮裡的奴婢早早便給白果收拾出了屋子,床榻間被褥都是新的,軟和蓬鬆地仿佛是曬過太陽。

算是玩累了一天,躺到床上,白果合眼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

到了第二日清早,安寧依著前晚說過的話,用過早膳後就帶著白果去了離行宮不遠的湖邊,趁著日頭不高,兩人在船上一人拿了一根魚竿垂釣。

白果性子安靜,人也耐心,等到他收了竿,旁邊魚簍裡已經落了三四條魚。

反光安寧公主雖然釣的少,但她人可高興,一拍手就讓奴婢把那些魚送去行宮的廚房裡,讓廚子趕在中午前好做頓全魚宴出來。

經過兩個白天,白果跟安寧公主這才算真的相熟起來,等下了遊湖的船,安寧看了眼天色,歎息一聲,笑著同白果說:“不若今日你也彆回去了,再在這行宮裡多陪我幾日?左右這行宮裡隻有我一人,那些個奴才又怕我怕得很,各個跟個木頭樁子似的,讓我住著也是無聊極了。”

白果抿了抿唇,剛想開口應下,不料遠處跑來一個神色匆匆的奴婢,說是宮裡來了人,叫公主立刻進宮的一趟。

安寧公主臉上露出點詫異,揮退了奴婢,又偏頭跟白果說:“倒是不巧了。”

白果搖搖頭說:“公主……還是快些進宮去吧,彆、彆讓宮裡的貴人……久等了。”

來叫安寧公主進宮的是太後宮裡的奴婢,安寧耽擱不得,稍稍收拾一二,跟白果在行宮前分彆,就各自坐著馬車離開了。

依舊是乘著來時的車架回到昌平侯府,白果下了馬車,正好看到昌平侯府門前有幾頂小轎離開,不由多看了幾眼。

“公子,那好像是顧府的轎子。”許小眼昨天送白果去了安寧公主的行宮便有事離開了,走之前他給白果留了個挺機靈的小太監陪著,小太監挺有眼色,這時候湊上來說,“奴才記著,今天該是白二公子帶著顧家姑爺回門的日子。”

白果恍然地點點頭,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大公子您可算回來了!”剛一進府,慣常伺候在昌平侯身邊的老奴就跟白果打了個照麵,臉上原本慌亂的神色在看到白果時明顯變了變,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在白果驚詫不已的眼神中,果斷撲到了白果腳邊,哭天喊地地說,“大公子,侯府出大事了!您快去主院裡瞧瞧吧,那李姨娘說是要當麵吊死在夫人的院子裡,夫人被她氣暈過去,這會兒李姨娘還在跟前鬨著要上吊呢!”

“李姨娘……為什麼要上吊?”白果神色緊張了一下,磕磕絆絆問,“我、我父親呢?”

老奴抹著眼淚說:“侯爺也暈了。”

“……也暈了?”白果眨眨眼,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老奴說:“大少爺還是快隨我進去看看,這侯府已經亂的不成樣了!”

不過是離開一日,侯府再亂能亂成什麼樣?白果抿著唇,怎麼也想不透這一侯府的主子怎麼全都暈了過去,可等到他被侯府的奴才帶到主院一看後,白果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再問一遍侯府裡到底發生了何事,那老奴一番吞吐言語,終於把事情經過全細說了一遍。

原來,今日本是顧家姑爺跟白意回門的日子。

何氏早早起了身就盼著人回來,她等了又等,等到時辰卻沒曾想盼回來了三個人。

李氏生的那個賤蹄子竟然也死乞白賴地跟了回來。

而白意自打嫁入顧府這幾天,更是裡外都過得不順心。先是嫁的丈夫本不合自己心意便罷了,而他的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庶妹竟然無恥下賤到在他新婚之夜生生搶了自己的男人,偏生顧子修是顧家獨子,顧母對顧子修的偏頗疼愛更比何氏還要不講理,隻看顧子修喜歡那白雨薇小意溫婉,就對那賤人和顏悅色,反觀到了自己這裡,卻變成了左一句規矩右一句規矩。

白意忍無可忍,在嫁進顧府的第二天就給了白雨薇一巴掌,用正妻的身份罰她在院子裡跪著。而白雨薇也不是好惹的,轉頭就裝暈了過去,讓顧家下人好一番大呼小叫地又把顧子修引來,讓他好好與白意鬨了一頓。

這不今天是白意回門的日子,白雨薇便又不知使了什麼手狐媚段,竟然求得顧子修也把她一起帶上了。

而回到侯府,麵對何氏的質問,顧子修隻道說:“雨薇也是養在您身邊的女兒,您便不盼著她回來看您嗎?”

何氏一時啞口無言,心想這白雨薇不過是那賤妾生的小賤蹄子,自個兒不要臉地自薦枕席去給你顧家做妾就算了,哪裡還有小妾回門的道理?

可白雨薇也的確是養在她名下的女兒,她便是想與顧子修講講前麵的理,可顧子修一上來就給她打了張感情牌,若她在這時反駁,不免就要被慣上個為母不慈的名聲。

硬是壓下心底的不悅,何氏忍著脾氣喝了顧子修敬的茶,便要打發顧子修去昌平侯那裡,留下白意跟白雨薇說話。

誰知白雨薇是個心眼兒多的,趁著顧子修沒走,哭訴著想再見見自己生母,顧子修被她迷暈了頭,也跟著一起跪下來求,白意氣得翻了白眼,差些扔了茶杯摔在顧子修頭上,而顧子修看向白意的眼神卻仿佛是他在無理取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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