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隻好隨他們去。
當日回府時,天色已然不早,衛西洲算得上是千杯不醉,人都被喝趴在了桌子前,反觀與他喝得差不多的謝臨,卻依舊麵色清明,看向白果的時候還會彎起嘴角。
“殿下,回府吧?”
“好。”
兩人告彆將軍府,白果牽著謝臨坐到王府的馬車上。他下意識覺得今天的殿下喝醉後反應慢了一些,生怕他磕著碰著,卻不想兩人剛進了馬車,自己就驀地被壓在了軟墊上。
白果雙手抵著謝臨的前胸,對上他深邃的眸光:“殿下?”
謝臨笑著“唔”了一聲,俯身去親吻他的耳垂,眉眼。
白果笑著躲:“癢呢。”
謝臨便又抱著他坐起來,將人攬在懷裡,鼻音裡帶著點兒平日裡沒有的慵懶與沙啞:“今日回將軍府很高心?”
白果眨眨眼,拽著謝臨腰間玉佩上的流蘇,笑彎了眼:“高興的。”
謝臨定定地看著他,親吻過他的眼角:“本王也高興。”
白果反問:“殿下哪裡高興呢?”
謝臨笑起來:“因為我的寶貝被我抱在懷裡啊。”
白果從沒聽謝臨說過這種話,倏地紅了臉:“殿下、殿下喝醉了。”
“嗯。”謝臨閉了閉眼,攬著白果的肩頭緩緩開口說,“說來,本王沒能給你個體麵的婚禮,待日後……”他頓了頓,搖了搖頭,輕笑著說,“算了。”
白果心頭一顫,抬眸看向謝臨溫柔而冷冽的眉眼。
自從初二回門口,謝臨便忙碌了起來,他身上有許多朝事,時時白日都在外做事回不來,隻有晚上才會有空隙與白果一同用膳,兩人再在一處說上這一日的些許趣事,日子倒也平靜美滿。
白果接了靜王府上的事務,更接手過了謝臨在京中的十幾間店鋪,連帶著還有他出嫁時,衛西洲怕他受委屈特意給他添上幾家店鋪,整日都忙的團團轉。
終於等到一切處理好後,白果這才聽說了皇宮裡有關七皇子更換養母的事情,他對惠嬪印象不深,大抵還是年宴上的記憶,還記得對方是何氏的嫡姐,如今無寵無子,日子相必過的也不甚多好。
這日,宮裡張貴君請他進宮小坐的信兒遞進了靜王府,白果這才想起前些日子張家人送到靜王府上的那些禮物,不多貴重,卻重在用心。白果對張貴君印象很少,見他捎了信兒出來,晚上用膳時便與謝臨說了一嘴。
“張貴君為人溫和,是宮中少有的通透人。”謝臨給白果夾了一塊魚腹處最鮮嫩多汁的魚肉,見他乖巧吃下,方才淡笑說,“你若喜歡,便是多與貴君多些來往走動也好,我如今恐怕要忙碌不少時日,還想你隻每日呆在府上也是無趣。”
白果搖搖頭:“不無聊呢。”
謝臨笑笑,又夾了一塊魚給他:“再吃一口。”
白果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隻再吃一口……”
謝臨隻說:“吃一半,待會兒叫人給你做糖糕吃。”
白果忙說:“那、那我可以要兩塊糖糕嗎?”
謝臨無奈:“待會兒吃多了又要消化不了,晚上再哭起來,本王不管你了。”
白果便紅了臉,與他小聲撒嬌:“殿下,今天離夜裡還晚呢……而且,而且就那一回。”
謝臨隻得依他。
吃到兩塊糖糕的白果笑彎了眼,回屋後便躲在謝臨懷裡,抱著本他前幾日問謝臨要來的雜記翻看。
謝臨倚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封信件在看,等他看得差不多了,才低頭看向懷裡的人,早不知什麼時候就困得睡了過去。
但許是之前的糖糕不好消食,睡夢中的少年人隻皺著眉,紅豔豔的嘴唇裡時不時冒出兩聲輕哼,仿佛是難受了。
謝臨垂眸,捏了捏他的鼻尖,手指挑起白果小腹前寬鬆的衣擺,手便順進去摸了一下。
溫熱的手掌覆蓋著微微鼓起的肚腹,白果舒服的發出一陣兒貓似的柔軟聲音,謝臨的手掌微微停頓,隻歎了口氣,認命似地開始緩緩替他揉起胃來。
……
第二日白果起了個大早,與謝臨一同用過早飯,白果被謝臨牽著上了馬車。
謝臨緩聲叮囑說:“待過了午膳,我去接你。”
白果點頭說好。
待進了宮,兩人分了兩路,謝臨往前殿上朝,而白果則往後宮中張貴君的寢殿去了。
他到的早,卻偏沒能早過秦王妃李仙兒,到的時候隻聽屋裡一陣笑聲想起,被宮婢引著進去才發現李仙兒正挨在張貴君身前,小心翼翼摸著對方的小腹,滿眼羨慕:“不知肚子裡是小皇子還是公主公子呢?”
張貴君倒是看得開:“便是什麼都好,太醫說本宮這胎來之不易,本宮這兩人隻想著,這個孩子許是上天對本宮的饋贈,不管如何總都是本宮的珍寶。”
李仙兒說:“貴君心態真好,您肚子裡的孩兒是個有福氣的。”
張貴君笑笑,抬眸見白果到了,笑起來說:“靜王妃也來這麼早。”
白果不好意笑笑說:“原是聽說懷有身孕的人大多嗜睡,路上來的時候還想是不是早到了些,再將貴君打擾了,不想貴君精神頭好,秦王妃比我來得也早,反倒襯的我好像是憊懶了些。”
李仙兒對白果蠻有不錯的好感,見狀也笑起來說:“看三嫂這說的,我這不是想早點兒進宮來沾沾貴君的喜氣嗎?想來我與秦王成婚也有幾月,可這肚皮卻總不見動靜……”
她想了想自家那個花心鬼,歎了口氣,若是有個孩子傍身,她哪裡還用的找各種防著秦王出去找人?早就對他愛答不理了好嗎?
白果想到秦王的性子,抿了抿唇,輕笑著看向張貴君:“貴君這兩日精神可好?”
張貴君請他們各自坐到座位上,又叫人上了茶水跟點心,這才笑著慢聲說:“我這輩子倒是再沒有比這幾日精神還好的時候了,這孩子一來,我那些病仿佛都跟一瞬間去了似的,隻覺得身體輕快地很。”
李仙兒說:“貴君是個有後福之人,前麵受的苦許都是為了日後的好日子。”
白果也點頭說是。
晉朝不成文的規矩裡,除非先帝特赦,那麼宮妃都是要在死後陪葬的,唯有孕育過子嗣的宮妃可以免除,而正也是這一點,後宮裡的嬪妃才都眼巴巴地希望自己能懷上龍嗣。
張貴君想到這一點,神情忽而恍惚了一瞬,半晌才回過神,笑說:“今日天暖,不若待會兒二位王妃陪本宮一同去賞看一下桃花如何?”
李仙兒笑說:“看桃花,吃桃花酥,妙啊。”
張貴君:“今日本宮還特意為你們準備桃花宴。”
白果想到好吃的桃酥,眼睛驀地一亮,惹來張貴君的輕笑:“靜王妃看如何?”
白果麵色微微一紅:“自然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