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已經透著一股涼意, 在正值華燈初上的時間段, 市中心北部的東榆繁華地帶向來很有名, 不少慈善拍賣的場所都會選擇在這兒的酒店裡舉辦。
阮皙幾乎不會單獨出席這種名利場,今晚是代表著阮家,跟阮玥一同結伴而來。
走近燈火輝煌的大廳內, 便被招待生引到了第一排入座,她明明是舞台上最閃光耀眼的女人, 可在台下卻不喜歡坐在很耀眼的位置上,而是事先讓保鏢聯絡了這場舉辦慈善會的負責人, 挑了前排暗處的角落頭。
阮玥也跟她坐在旁邊,否則首富家姐妹倆一人的位置相隔十萬八千裡, 第二天又不知要被媒體登報猜測成什麼樣。
“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來。”
阮玥看著台上, 話卻是對身邊的妹妹說。
原以為阮皙會拒絕替阮家出席這種場合,畢竟在她的眼裡除了關於大提琴的任何事外,其他的都漠不關心。這次阮皙卻一口答應了, 當晚換了一襲鑲鑽的深黑色長裙,在光線下襯得皮膚很雪白,才到場沒兩分鐘就吸引了不下十位男士的目光。
阮玥轉頭, 看著她那張五官精致清純的側臉, 其實從骨相來看, 阮皙還是有遺傳到秦霜妍的基因,隻是年紀小,還沒徹底的張開。
等給個五六年,褪去了稚嫩的青澀, 絕對美得極具侵略性。
阮皙有些漫不經心,過來幾分鐘才回她上句話:“心理醫生說要我多出來見見人,這樣什麼精神病都好了。”
“……”阮玥。
阮皙難得跟姐姐開玩笑,見到她窒息的表情,不由地展顏一笑。
視線不經意間劃過前排中央的地方,給略頓了兩秒。
慈善拍賣會已經開幕,台下燈光瞬間一暗,阮皙視線也跟著變得不清楚,前方距離不遠處,那道男人的身影隻剩下模糊的輪廓。
段易言坐在他專屬的位置上,身邊是跟著喻銀情,一身高級感的經典黑西裝,身姿慵懶,一如既往對任何事物都漫不經心,彆人來出席名利場,是帶明豔美麗的女明星,他卻帶著男明星。
阮皙在段易言那張清雋深邃的五官臉孔停留三秒,注意到他今晚還戴了副金邊的眼鏡,更顯得斯文敗類了,很快又移開,不想被他發現自己在看。
這個微小的舉動,正好被阮玥給看個正著。
阮皙漆黑的眼睛不帶眨的,默默地要移到台上去。
阮玥在旁說:“你們夫妻吵架還沒和好啊?”
自從美國坐私人飛機回國那天,阮皙不接段易言的電話,阮玥就是第一個知道這兩個人正在麵臨著婚姻危機感。
阮皙不知道該怎麼回這話,她和段易言本身就不是正兒八經相愛的夫妻,說白了,充其量就是她要在這場交易裡動真感情,還要對方也無條件的配合。
所以恐怕在段易言那邊,都沒有吵架的理由,又何來的和好一說?
台上主持人說了幾分鐘的話熱場,很快就開始進入主題。
阮皙低垂著卷曲的眼睫,翻閱著名冊上的拍賣品資料,她一邊聽著拍賣師在報價,來這兒的人在豪門富豪圈內都有地位,競拍的價格不過是為了展現財力罷了。
在這方麵阮皙心知首富爸爸是從不輸給任何人,在競拍到第三個古董珍藏品時,她舉牌競價。
首富千金這個身份,無論是誰都會給一分薄麵。
阮皙在競拍下時,隱約感覺側前方有道淡得幾乎沒有的眼神,正在看著她。
幸好坐在暗影裡,巴掌大的臉蛋兒情緒完全隱藏了起來。
她視線直視台上沒有移開過,手指緩緩地合上名冊,代表不再競拍。
這場慈善拍賣會還有兩個小時才結束,就在阮皙側看著阮玥,心想要不要提前離場的時候,拍賣師突然一聲重重槌落,在台上喊出了兩千萬的高價。
隨即,便對著坐在前排中間的段易言微笑,對整個拍賣大廳宣布:“恭喜786號競拍下。”
台下適時的響起一陣轟烈掌聲,很快有人上台跟拍賣師俯耳了兩句便離開。
短暫安靜的氣氛下,段易言以這樣高調行事出現在名利場,不免會引起眾人的議論。
在阮皙的身後一排,就有個被分配在暗角落頭坐的女明星好奇地伸長脖子看,眼中露出羨豔。這可是兩千萬,就這樣做慈善給送出去了。
“786號牌的男人……是哪家公子哥呀?”
她忍不住地,向身旁的投資老總求問。
投資老總是千年老狐狸了,怎麼會看不出身邊女伴蠢蠢欲動的小心思,他摸著大拇指上的玉戒,笑她沒有見過世麵:“這位你想搭上,要等他離婚。”
女明星也沒有因為被看破心思而尷尬,還嬌笑道:“這麼年輕的公子哥就結婚了?做個朋友也要等他離婚嗎?”
投資老總輕嗤:“他聯姻對象可是首富家的女兒,你要是不怕被人用權勢封殺,可以去搶個男人試一試。”
首富家的?
女明星有點印象,好像是坐在她前麵那位,陰影下看不出長什麼樣。
不過嘛,夫妻二人連來參加慈善拍賣會都不坐一塊兒,肯定感情不好。
女明星直性子,把投資老總都給說笑。
那聲音不大不小,阮皙靜坐在前排黑暗中,正好是字字聽得清晰。
她沒有說話,台上拍賣師不急著介紹下個拍賣品,而是鄭重的宣布:“由段總兩千萬競拍下的玉壺春瓶以他夫人名義全部捐出。”
段易言的夫人……?
大廳在場的人慢半拍反應,都不由地把目光投放下之前阮皙競拍時落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