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恭喜,阮皙沒有聽出任何的優越感。
因為她從未想儘辦法去跟薑靜格搶段易言心目中的位置,在她眼裡,這個女人不是競爭對手。
衛生間的氣氛安靜了半會,阮皙不急著回她,先用紙巾將自己手指上的水滴擦拭乾淨,從容且淡定,那種不在乎是從言語間,就能感覺得到的,出聲道:“原來我不知,薑小姐一直把我當成情敵來對待。”
薑靜格在男人圈裡表現的再怎麼不拘小節,也有屬於自己的女人心思。
會做生意的女人,都沒有低情商的。
她聽得出阮皙在諷刺自己說一套做一套,表裡不一。
同樣的,踩著紅底高跟鞋靠近一寸,用極輕的聲音勸告道:“知道嗎?做段易言的女人,不如做他這輩子的摯友……因為女人是可以被隨時拋棄的啊阮小姐。”
阮皙側頭看她,極近的距離,漆黑的眼睛平靜得不起一絲憤怒情緒,啟唇說:“做段易言的女人會不會被拋棄恐怕你這輩子也沒有機會親身體驗的,不過你這樣的作風真讓我大開眼界了。”
仗著和段易言圈內一群公子哥熟的關係,明裡暗裡去為難他的女人,就是為了想彰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地位。阮皙甚至想,薑靜格這樣的女人要不是遇上的是段易言這個冷血薄情的,恐怕都要掌控對方的擇偶標準。
她淺淡的唇很敷衍了事的扯了扯,轉身出去時,看見周禮也在。
周禮是從隔壁出來,點了煙抽,看見她,就急急的掐了煙頭。
“小阮妹妹,你也在這啊?”
阮皙站在原地沒走過去,因為不想聞見煙味。
隨後,周禮那張嘴又開始說個不停:“我們幾個哥們今晚聚一下,易言沒過來……你一起過來熱鬨熱鬨?”
倘若放在任何時候,不管段易言在與不在。
阮皙的性格使然,都不會去湊熱鬨的,這次她出奇意外的說:“好啊。”
話落,用眼角的餘光,掃向了身後麵無表情的薑靜格。
阮皙慢慢的微笑,脾氣很好的樣子。
——
段易言這個圈的,幾乎都知道他女人在場的話,是禁煙。
這個是從蘇沂那個圈的,被段易言完美的繼承了過來,所以在阮皙沒進包廂前,周禮就大動乾戈的讓幾個玩牌的公子哥都把煙給滅了,還親自把煙頭煙灰缸都統統的扔進了垃圾桶裡毀屍滅跡。
包廂裡有個兩三個女伴,見狀都暗地裡打量著阮皙,偶爾低聲悄語著什麼。
隱約都在說的是:
——“這位就是段小公子捧在心尖上的那位。”
——“首富千金?”
——“看周禮獻殷勤的態度就知道啦,不是段易言的女人,他哪裡會這樣巴結啊。”
——“重點不是周禮一個人巴結,你看那幾個公子哥們……”
阮皙剛進來,就有個蘇姓的公子哥主動讓位,將牌桌給讓出來。
“我打牌技術不是很好。”
阮皙這句話剛落地,一旁就有人捧場道:“無傷大雅,讓易言過來付錢。”
話是這樣說,誰也不敢主動地贏她。
薑靜格同樣坐在了阮皙的對麵,她摸著牌,對旁人的話略有諷刺。
誰才是被捧的那位,包廂裡的眾人都看得明白。
不過阮皙有意無意地在牌桌上,壓薑靜格的牌,就有點引人深思了。
“不好意思,我牌技不好。”
阮皙見薑靜格連續輸了三局,抿唇微微做笑,輕飄飄的解釋一句。
薑靜格認賭服輸,精致妝容的臉冷了起來:“沒關係。”
周禮隱約覺得這兩個女人今晚不對付,正想找個借口把薑靜格拉下來,還沒開口,他就聽見阮皙轉頭過來,說了一句:“今晚的消費我全包了,麻煩你拿我的卡,去提前買個單。”
周禮沉默了兩秒,懂阮皙的意思。
對於他們這種階層的富二代們來說,買個單就跟出門吃個便飯一樣。
沒有必要因為這幾個錢,推托而掉了身份。
把周禮支走,阮皙繼續打著牌,她總會有不小心壓薑靜格牌的時候,自己也輸錢,不過因為方才要全包了今晚消費的舉動,很明顯是告訴眾人,她不缺錢。
往常每次會所聚會,都是薑靜格獨領風騷,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壓得住她風頭。
熟悉點這個圈的,都會自動避讓。
仿佛深怕得罪這個女人就沒好果子吃,更彆提有機會接近這些公子哥們了。
今晚阮皙給她們上了一課,玩到最後,她表麵工作也偽裝的很好,笑對薑靜格說:“聽說你跟我姐姐是好閨蜜,以後有時間一起逛街。”
女人之間說有時間一起逛街,就跟客套說有時間一起吃飯是相同的道理。
表麵客氣。
薑靜格倒不是心疼今晚輸的錢,隻是那種憋屈感要隱忍著,又不能明著針對阮皙:“阮小姐的牌技比起上次厲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