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自認在沈家做事問心無愧,她不怕他們問。
沈程頤嚴肅的道:“妙蓉的翡翠手鐲丟了,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看到?”
陳阿姨聽到他說翡翠手鐲,猛地拍拍腦門子,歉意的說道:“我前天打掃妙蓉的房間時,發現她的翡翠手鐲裝在盒子裡,掉在了地上,就把它撿起來,收到了妙蓉的床頭櫃裡了。最近事情多,看我給忙忘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聞言,沈程頤看向沈妙蓉,說道:“找過床頭櫃沒有?”
沈妙蓉臉色慘白,小聲道:“我,我一直沒用床頭櫃......”
沈程頤直接站了起來,幾步跑到樓上,從沈妙蓉床頭櫃裡,翻出了她的翡翠手鐲盒子,他打開盒子,裡麵躺著一隻的紅翡鐲子。
沈父沈母連忙看向韓姣姣和韓樂康。
韓樂康拉著韓姣姣站起來,笑著道:“既然翡翠鐲子已經找到,我們兄妹就回去了。”
說完,他拉著姣姣的手,就像外麵走去。
沈母猛地站起來,抓住韓姣姣的手,說道:“姣姣,這裡是你的家,你去哪裡?”
沈程頤看著韓姣姣,說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開,姣姣你就彆走了,這裡總歸是你的家。”
韓姣姣輕笑道:“我怕我再在這個家裡待下去,你們丟失了東西還會栽到我頭上,天天被人認作小偷,我可消受不起。認了你們這對父母不到兩天,我差點成了小偷,你們這樣的父母,我不敢認。”
沈母臉色淒慘,傷心的看著韓姣姣,喃喃的道:“我不是故意的。”
韓姣姣說道:“不是故意的才最傷人,可見在你們心裡,我就是個喜歡偷人東西的孩子。而且到現在,你們也沒給我一個道歉。”
沈父走過來,說道:“孩子,不管如何我們都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回到我們身邊,不管你想做什麼,我們都能滿足你,甚至出國留學。”
韓姣姣搖搖頭,“不麻煩你們了。”
沈父皺眉,看向韓樂康說道:“你呢?如果你能勸導姣姣留在我們家裡,我們會全力培養你,你們沒必要為了一時的意氣,耽誤自己的前途。”
韓樂康切了聲,“多謝沈先生好意,我們的前途靠的是我們自己,哪怕我們自己沒本事,還有我們爸爸媽媽呢。不麻煩沈先生了。”
說完,他拉著韓姣姣走了。
走了兩步,韓姣姣回過頭,說道:“你們心裡隻有沈妙蓉,根本沒我。”
說完,她又看向沈妙蓉,淡淡的道:“沈妙蓉,你欠我一個道歉,你既然不願意道歉,那麼就永遠欠著我吧。”
說完倆人直接離開了。
沈妙蓉身子一僵,她想說她可以道歉的,你彆走那麼快呀。
沈母還想去追他們倆,沈父說道:“讓他們走,等他們在外麵吃夠苦頭,就會知道咱們的幫助有多珍貴。”
沈母歎息一聲,抱怨道:“她到底是我們的女兒,怎麼能不管呢。”
沈父生氣道:“也得她願意讓我們管啊。”
沈妙蓉走過來,抱著沈母的胳膊,愧疚的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怨怪了姣姣。”
沈母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胳膊,寵溺的道:“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
沈程頤扶扶額頭,忍不住提醒:“媽,這件事是姣姣受了委屈,難道你們不該向她道歉嗎?她剛認回來,你捫心自問,你對她的心思跟對蓉蓉一樣嗎?”
沈母嘎嘎嘴,不說話了。
姣姣對她生疏,她覺得這個閨女跟她不親,沒有蓉蓉貼心......
沈程頤歎口氣:“如果你們還想認姣姣這個女兒,就把你們對她的心態改了,如果你們打算就此放棄她,就當我的話沒說。”
他雖然也疼愛蓉蓉,卻不會無原則的嬌慣她,今天這事,確實是蓉蓉的錯,他媽竟然還說跟蓉蓉沒關係,她不是故意的。難道不是故意的,傷害了人,就不用道歉了嗎?
沈父沈母沒說話。
張家人沒插一句話,張母忽然站起來,說道:“你們家有事,要不我們改天再聚吧?”
沈妙蓉臉色一白,她怎麼忘了張伯母對未來兒媳婦的嚴格要求呢,她知道她剛剛的表現張伯母肯定不滿意,她肯定會向上輩子那樣阻止她嫁給顏回的,明明重生後,她已經很小心很小心的表現自己了啊,為什麼韓姣姣一出現,什麼都變了。
張母微微皺眉,心中不悅,這女孩隻適合關在籠中,當籠中鳥,卻不適合當她張家長媳,小算計固然能取得一時的勝利,到底不夠大氣,張家的兒媳婦不需要陰謀算計,隻需要寬容大度、顧全大局,連自己姐姐都不能容忍,她不覺得她能容忍得了其他人。
沈父沈母察覺到張母的不悅,心中一驚,沈母微笑著說道:“吃了飯再走吧。”
張父看看腕上的手表,說道:“抱歉,臨時有個會議。”
沈妙蓉一急,忙拉住張顏回的胳膊,哀求的看著他。
張母臉色微沉,張顏回定定的看著沈妙蓉,蹙眉問道:“你今天為什麼頻頻失態?”
沈妙蓉條地看向張顏回,反應過來,又猛地低下頭,說道:“我,我沒有。”
張顏回揉揉眉心,語氣裡有著失望:“咱們都冷靜一段時間吧。”
說完歉意的看向沈父沈母,轉身和父母離開了沈家。
...
沈妙蓉癱坐在沙發上,雙腿屈膝,頭埋在腿上嗚咽著哭了起來,沈母急急的看向沈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沈父疲憊的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他沉重的歎口氣,說道:“張家今天是來商量蓉蓉和顏回訂婚的事情,現在他們丟下我們走了,你覺是怎麼回事?顯然人家對咱們兩家的婚事,有了想法……誰能想到那鐲子是張家傳給兒媳婦的鐲子呢,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
一聽他的話,沈妙蓉哭的更加凶狠。如果不是張伯母要看鐲子,她也不會把鐲子丟了的事情鬨出來。
沈母急的亂抓頭發,不停在屋裡轉圈圈,嘴裡喃喃道:“這怎麼辦?這怎麼辦?”
沈程頤冷笑兩聲,拿起車鑰匙,大步走了出去。
沈母看著兒子的動作,愣愣的指指他:“他,他怎麼走了?”
沈父揮揮手,“隨便他吧。”
沈母癱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的抱怨道:“這都是什麼事情啊,本以為認回姣姣,咱們一家終於團聚了,卻發生了這些事情。”
沈父沒吭聲,客廳裡隻有沈妙蓉的哭泣聲。
沈母忽然眼睛不由的睜大,她拉住沈父的手,說道:“你說我們是不是不該認回姣姣啊,怎麼她一回來,咱家啥事都有了?”
這回不僅是沈程頤,就是沈父也覺得沈母糊塗了。
姣姣那個哥哥說的對,不然他不會惱羞成怒,他心裡姣姣確實沒有蓉蓉重要,在沒有找到蓉蓉的翡翠鐲子時,他也在懷疑姣姣,所以任由她們娘倆個找姣姣。如果是平常的首飾,倒也罷了,畢竟那翡翠鐲子是蓉蓉與顏回的定情信物,是張家兒媳婦的象征,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然他也不會讓他們當著張家人的麵質問姣姣,是不是拿了蓉蓉的鐲子。
現在看來,在張家人心裡,鐲子或許重要,人更重要。
一念之差,什麼都完了。
...
張家三人從沈家出來,張母淡淡的說道:“這個兒媳婦我不同意。”
哪怕跟沈家有婚約,她也不同意。反正有婚約的不是沈妙蓉。
張父沒說話,這是兒子的事情,他不摻和。
張顏回皺眉,說道:“再看看吧。”
不知為何,今天的沈妙蓉讓他失去了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自認為一向眼光精準,卻發現,他好像看錯了人,也喜歡錯了人,這讓他非常憋悶。
張母滿意的笑了,不管今天沈妙蓉為何如此失態,她都認定原先的她在做戲,至於說他們為什麼沒發現,隻能說她的戲演的太逼真。
不過,他們現在發現也不晚,沈妙蓉和他兒子還沒訂婚。
雖然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但兩家畢竟有交情在,怎麼拒絕他們,她還得思考思考。
...
韓姣姣從沈家出來抬頭望望天,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她說道:“不知道為啥,在沈家,我總覺得沉悶,透不過氣。”
韓樂康看著重回笑顏的妹妹,欣慰的笑笑,妹妹沒有受到影響就好。
韓姣姣自我調侃:“在爸爸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已經認了親生父母,然後又私自跟他們斷了關係,我覺得我挺牛掰的。”
韓樂康哼哼:“牛掰啊,我看爸爸要把你腿打斷,到時候看你還怎麼牛掰。”
韓姣姣吐吐舌頭。
晚上,兩人給韓澤打了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韓澤沒說什麼,隻淡淡一句:“我知道了。”
兄妹倆掛了電話,麵麵相覷,韓姣姣小心的問道:“哥哥,你說爸爸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韓樂康搖搖頭,他自問能看明白很多人的心思,唯獨他這個爸爸,他看不明白他真正的想法,看了眼妹妹,打擊道:“自求多福吧。”
韓姣姣頓時萎了下來。
又是一周周末,兄妹倆約好回家裡做頓好吃的,剛到家門口,看到門口停放著的熟悉車子,兩人愣住了,繼而加快腳步,飛快的往家裡跑。
韓澤正從車後座往四合院搬東西,斜瞥了他們一眼,頭沒抬,小心謹慎的抱著懷裡的木盒子,淡聲說道:“你們倆趕緊換身禮服,跟我出去一趟,晚上參加一個慈善拍賣會。”
兄妹倆驚訝了,韓姣姣快人快語,忍不住問道:“爸爸,什麼拍賣會?為什麼讓我們去?”
韓澤笑著道:“你們大了,也該試著接觸家裡的生意了。”
韓姣姣皺眉,韓樂康倒沒有意外,他坦然的說道:“爸爸,稍等我們片刻。我和姣姣這就去換衣服。”
四合院裡,媽媽有給他們置辦禮服,可惜他們來了京城,並沒有機會穿,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
韓澤經常收到慈善拍賣會的請帖,以前他嫌麻煩,隻讓他的秘書或是公司的總經理代他前去,但經過姣姣認父母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太低調了,低調到隨便什麼人都能冤枉他的閨女是小偷。
他感慨:兒子女兒大了,就得有事無事拉他們出來溜溜,帶他們見見世麵,不然誰想踩他們一腳就踩一腳,那麼他努力掙錢,又是為了什麼?
張母身為張家這一代的當家夫人,她經常舉辦慈善拍賣會,他們家的地位不需要多做什麼,隻要把請帖發下去,就會有很多企業老板過來捧場。
雖然不打算讓兒子娶沈妙蓉,但他們交情沒斷,今晚,她還是邀請了沈父沈母,不為彆的,慈善不分人,隻要他們願意參與拍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沈母仔細的看了看沈妙蓉的衣著妝容,滿意的點頭:“這樣一打扮,咱們蓉蓉整個人都顯得成熟了,你張伯母肯定會滿意你的。”
沈妙蓉卻有點彆扭,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穿過這麼老氣的衣服,她遲疑的道:“媽媽,會不會太成熟了?”
沈母搖頭,“不會,隻要你今天好好表現,我保證你張伯母對你改觀。”
沈妙蓉皺皺眉,覺得媽媽說得對,張伯母喜歡成熟穩重的女孩,她今天的打扮,張伯母一定會喜歡的。
母女倆從房間走出來,沈程頤看到妹妹的裝扮,狠狠的咳嗽了幾下子。
沈父皺皺眉沒說什麼,催促道:“好了沒有?好了咱們就走吧。”
沈母連忙道:“好了好了。”
...
韓樂康穿著一身高定小西裝,開著爸爸的保時捷卡宴,往拍賣會駛去。
到了拍賣會,他率先下來,給爸爸還有姣姣開門。
韓姣姣一身水藍色禮服,青春而又俏麗,她挽著韓樂康的胳膊,跟在韓澤後麵,韓澤把請帖遞給工作人員,三人方邁進拍賣廳,就有人忍不住,驚呼道:“韓大國師?”
韓澤回頭望去,臉上帶著笑:“區總,你好!”
區總驚喜的道:“韓大國師您好,您好!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啊,太不容易了!”
兩人寒暄幾句,區總注意到旁邊的韓姣姣和韓樂康,遲疑的問道:“這兩位是?”
韓澤笑了,非常接地氣的說道:“我家小子還有我家閨女,姣姣,樂康,這位是區叔叔。”
“區叔叔好!”
“區叔叔好!”
區總看向韓姣姣和韓樂康的眼神立馬變了,恭維道:“原來是韓大國師家的少爺和千金了!”
韓澤大笑兩聲,說道:“什麼少爺千金,咱們不興那一套,你就喊他們名字就行了。”
幾人正說著話,沈家一家子走了進來,沈母眼尖的發現了韓樂康和韓姣姣,她低呼道:“姣姣怎麼在這裡?”
聞言,沈家其他三人,忙抬頭望去,真是韓姣姣。